第两天一早，我打开门让父亲进来，告诉他母亲晚上就离开了。 父亲还念去追，即使半夜悄悄地走，也只有黄昏时县门才会开，还能找到。 可我劝住了他，既然母亲是决计要走的，那么现在还去找有什么意义呢？ 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父亲泄了气地坐在石凳上，一拳不知轻重地砸在桌上，“好歹说一声再走啊，好歹说一声……” 我看不睹他的神情，但念必是有一些难受的，突然觉得自己又很不幸，有这样的父母，费事又难以应对。 我沉默地站在父亲死后，一句话没说。 “走吧，我送你去学馆。” 父亲吩咐一句，自顾地站起来，仿佛有一些弯背，领着我出了巷道，随后坐上马车，出了古月县。 原来父亲还会驾车，我发明自己对爹的晓得还是太少了。 可刚没走出多远，就听睹外面一圈混乱的吵闹声，马车也忽地停住，父亲一把将我扶好后，嘱咐我待在车里后，自己下去了。 我心里慌张，但还是掀开车帘偷看。 外面起码有十几人骑着马，脸上蒙着纱布，手里拿着长刀一类的武器，眼里透着凶神恶煞，仿佛要吃人似的。 “路仁呢，给我出来！” 为首那人语气异常嚣张，一眼就朝车厢这边看来，我赶紧缩回车里。 “这位铁汉，路仁是我儿子，不晓得找他有什么事情？” 是父亲，我贴耳听着，虽然声音低沉，但并无磕绊害怕，可还是担心会失事。 “前些日子我的两个兄弟去找你家小子，如今失落了，前来要个说法。” 此话一出，我便大白外面那些人是之前回来时遭遇到的杀手的同伙。 怎么办？我的心“砰砰”地跳，那两个杀手的去向谁也不晓得，再说就算晓得又如何，他们是来杀自己的。 如今同伙来了，可能放过我和父亲吗？ “铁汉，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儿一直在庆云学馆念书，念必与你们是没有打过照面的。” “嗯？这么说是我冤枉那小子了？”男子的声音越发不耐和愠怒。 “不敢不敢，只是他一向乖巧，这其间必然是有什么误会，您说是吧？” “哼！” 随后就是一串的铜钱落地声，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掀开一点车帘去看。 只睹父亲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刀的主人饱含杀意道：“你莫要再浪费时间，把你儿子交出来，否则死！” “父亲！”我不禁呼喊出声，同时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神色剧变，几乎是冲着我怒吼：“我不是叫你别出来吗！” 眨眼间，却睹劈面为首的蒙面男从马上飞身，伸手朝我抓来，显然是要将我擒住。 可父亲的反响反映也很快，他一步便来到了马车前，左手化掌迎击，竟然一掌将对方击退。 蒙面男倒飞回马匹之上，有些谨慎道：“好小子，原来是练过的。”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对一个小孩下手算什么本事！” 我一屁股跌坐在马车上，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回念刚才父亲击退了敌人。 难道父亲会武功？我突然念起两天前在李叔的酒铺里，父亲说过爷爷逼着他练武。 “哈哈哈哈哈！”对方发出轻蔑的笑声，眼神极为不屑，“到底还是个残废，兄弟们，给我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其他蒙面人也叫嚣着下马，举着刀剑就朝我们冲过来。 “赶紧进车里，不要再出来！” 此次我很听父亲的话，晓得自己只是刚入了练武的门，留在外面也是给他添乱。 可蒙面男说得不错，父亲右手不便，并且我从未睹过他练武。 修炼是逆水行舟之举，这么多年都没有动武，更何况对方人数寡多。 越念，我就越发担心父亲的安全，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所幸并没有听睹父亲的声音。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打斗声便已消失。 我试探地朝外面问：“父亲？您在吗？” “我没事。” 他只是回了短短的三个字，却叫我一下瘫坐下来，才发明自己满头冷汗，双手因为慌张抠出来深深的指甲印。 “多谢相助，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顺手之事，不必道谢。” 另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传来，从对话中我能猜到应该是帮忙父亲制服那群蒙面人的侠士。 心中惊喜，便念要出去一睹面容。 “父亲，我能出来吗？” “不是说了，不许出来！” 父亲的语气严厉，显然不容我谢绝，我有些失落地靠在车壁上。 “这位大侠，能否请您将我的孩子路仁送到庆云学馆，我担心还会有歹人。” “嗯……也罢，帮人帮到底，我便送一程，可你为何不亲自送？” “我要去古月县报官，他们较着是受雇前来的，真凶还没找到。” “好，那我便帮你废去他们的武功。” 父亲和不认识的声音你一句我一句，说完后便又是几声惨叫，还伴随着求饶。 “多谢，日后若我能帮得上忙的处所，绝不推托。”我能听出来父亲语中的慎重和感激。 “恰巧途经而已，不必在意。”大侠说完后，喝了声“驾”，马车再次动起来，便载着我离开了。 我偷偷地从车窗向后看去，却发明有好几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有着一滩黑红的液体，毫无疑问是鲜血。 我赶紧坐回车里，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发出声音，这是我第两次睹到死人，却依然不能适应瞬间涌上的恶心。 也不晓得我是怎么了，近来几天内就睹过了两次死人，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吗？ 以前一直以为江湖至少离我很远，只存在于话本小说中。可没念到仅仅在我八岁这年，就睹到了它最血腥的一面。 或许，有人争端的处所，就是江湖吧。 “小子，偷看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时车外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我一惊，但瞬间大白过来是那位驾车的大侠。 被人戳穿，不免感到脸红，支枝梧吾道：“对，对不起，我只是担心父亲。” “宁神，你父亲只是擦破了点皮。”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甩动缰绳的声音，“倒是你，年纪不大，却能惹来一伙山贼，也是能耐。” 我露出苦笑，自己可从未去招惹过什么山贼，对方自然是受人所托，可到底是谁？ 如果是心中猜念的李水等人，那手腕未免过于毒辣。况且他们两个终究只是孩子，哪来的钱雇凶杀人。 可除了他们，我实在是念不到还有谁会这样做。 “到了。”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短促地踏脚声，等我掀开车帘去看时，曾经没了大侠的踪影。 而自己曾经到了学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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