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话音落，宸元殿内无人敢阻。
郑嬷嬷叩头后，将十数年前发生在太子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在她讲述期间，整个宸元殿落针可闻。
各式各样的眼光落在陆皇后及哲妃之间。
十数年前，皇上还只是太子，太子府内共有一位太子妃两位侧妃。
太子妃便是如今的哲妃，两位侧妃便是如今的陆皇后及曾经过世的愉妃。
陆氏一族惦记着皇后之位，设想将陆氏之女的贴身嬷嬷也就是如今大殿上的郑嬷嬷送到太子妃身边。
又以郑嬷嬷家人安危要挟她，从而让她加害太子妃，让她身子亏空再无生育可能。
只是当时的太子妃已育有一子，京都传出先皇病重，太子即将登位时，陆氏一族更是下了狠手。
不但将太子妃之子下毒害死，更是在朝堂之上打压太子妃的母家。
双重攻击之下，太子妃再也无法登上后位，皇上念及旧情又感念她刚刚失去儿子，故而将她封为哲妃。
这样骇人听闻的事让在场寡人不敢出声。
太后、皇上更像是受到刺激，没有连忙开口却也满脸愤慨。
陆皇后整个人如坠冰窖，一张精美的脸庞苍白如白纸，她没有着急反驳脑海里还在念着应对法子。
令贵妃微微垂着眸，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她就是那个渔翁，经此一事东宫再无翻身可能，后宫唯她独大！
其余嫔妃则是看好戏普通等着下文。
苏幼宁自然也惊讶不已，未曾念今日会听到这样的事情，若那位嬷嬷的话被证实那不但是陆皇后就连陆氏一族也会受到牵连。
微微侧目，苏幼宁发明一旁的楚煜早就没了刚才的慵懒，他双手交握在小腹处，紧紧攥着，仿佛有一种难掩的愤怒。
“父皇，皇祖母，这件事太甚匪夷所思，儿臣不相信皇额娘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请莫要轻信谗言。”
太子楚文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之事，他更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整个大殿也只有他一人连忙站出来替陆皇后佐证。
可郑嬷嬷的话细枝末节无一不明，她亦是有备而来，当年的事说得条理清楚。
“皇上，太后娘娘，当年奴婢因为自己家人安危犯下大错害了哲妃娘娘既大皇子，十数年来奴婢愧疚不已，今日坦白不求皇上饶恕，只是求一个心安而已。”
话音落，郑嬷嬷又重重磕了几个头，言行举止无一不透着诚恳。
哲妃听着郑嬷嬷再一次复述着当年的事，刚才还淡定自若的神情此刻曾经变了，红唇之下紧咬牙关，回念起当年她唯一的孩子死在她的怀里，她就恨不能把那些人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十数年的病痛折磨她都没有太多怨恨，唯有那个孩子.
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哲妃从宴桌后面走出来，肃静严厉无比的她双膝跪在大殿之上。
皇上皱着眉，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哲妃，你这是做什么？”
哲妃微扬着下巴，眼尾泛着红，双手紧紧攥着两边宽袖好让自己控制住表情。
她重重磕头后，缓缓抬眸，眸子里透着坚定，语气淡漠却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皇上，太后娘娘，臣妾凡是念起景儿就肉痛不已，故而叩请皇上及太后娘娘替臣妾及景儿做主，让害了他的人不得善终。”
话音落，主位上的皇上再也坐不住了，双手攥着椅子边站了起来，他脸黑得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
他顾及皇家颜面，隐忍着心底肝火，压抑着嗓音开口问。
“皇后，郑嬷嬷所言，你可有话要说？”
陆皇后苍白着脸，看着跪在大殿之上的哲妃却莫名透着一股扭曲。
郑嬷嬷刚刚说的那些话，将她带回到十数年前的太子府。
那时她也还年青，虽觊觎太子妃之位，可到底年幼不懂算计，若不是陆氏族人替她出谋献策，她不会如此顺利坐上后位。
如今被人反咬一口，她必不成能承认那些事，东宫不能倒下！
“皇上，时隔多年，您不能听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嬷嬷的话就疑惑臣妾啊！”
“臣妾伺候您多年，性子如何您最是清楚！臣妾又怎么会害了大皇子害了哲妃呢！”
哲妃仍旧跪得笔直，听了陆皇后的话忍不住发出一阵轻笑。
“皇后娘娘这样说，是念注解臣妾也有诬陷皇后娘娘的意思吗？”
陆皇后眸光狠戾地盯着哲妃，语气却带着一丝正告。
“妹妹此言差矣，你我潜邸至今的情分可不能因为旁人几句谗言就误了你我的情谊，妹妹江南的母家遣了南湘郡主进宫陪伴你，亦是本宫替你向皇上求的情啊！”
皇上拧着眉，阳郁的脸死死盯着陆皇后，仿佛念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异样。
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太后头疼，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语气严肃。
“够了，哀家好好的万寿日，竟出了这样的事，是要气死哀家吗？”
太后此话一出，寡人全都垂眸尊敬道。
“太后娘娘息怒。”
皇上转而冲着太后施礼，语气也抑制住了怒意。
“皇额娘息怒，此事儿子会好生处置的。”
太后皱着眉，抬了抬手。
“行了，天子，今日郑嬷嬷所言事关皇嗣，务必弄清楚，宫宴便到这里吧。”
宸元殿内，宫宴完毕。
皇上双手背在死后，看着下面一寡人等，低声喝道。
“林公公，把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都带到勤政殿去，朕要亲自查问此事。”
太子楚文还是不相信皇上会将那位来历不明的嬷嬷的话当一件慌张的事处置，拧着眉拱手安慰道。
“父皇，这件事.”
“够了！”
皇上怒喝道。
“这件事朕自有主张，太子还是好生回太子府闭门思过吧！”
陆皇后心尖一颤，太子明明曾经解了禁足，如今因为哲妃闹出这一幕太子又被禁足，她心中怎能不气！
话音落，寡人集去，陆皇后与哲妃等人前往勤政殿。
苏幼宁推着楚煜退出宸元殿。
宸元殿外，煜王府的马车曾经候着了，苏幼宁及楚煜上了马车。
马车逐渐往宫门口行驶，苏幼宁微微侧目，发明楚煜肃穆的神情照旧没有慌张下来。
苏幼宁轻咬下唇，忍不住轻声开口问道。
“殿下可是有什么苦衷？”
轻柔如春风的声音拂过楚煜结冰的心湖，薄冰瞬间裂开，楚煜逐渐回神。
看着苏幼宁精巧的面貌，双眸中带着一丝担忧望着他。
楚煜紧抿的薄唇溘然就紧了紧，紧握成拳的手也逐渐紧开。
“本殿只是开心，这一幕本殿曾经等了很久了。”
陆氏一族的恶行可不止于此，楚煜也很确定，即便证实当年的事，皇上说不定会为了顾及南朝皇室的颜面保住陆皇后。
所以今日的事要念置陆皇后及整个陆氏一族于死地还不够！
况且还有多年来助纣为虐的东厂他也要一并拾掇才好！
苏幼宁并未从楚煜脸上看出一丝开心，他照旧冷漠的脸庞上却隐隐带着一丝疯魔。
下一秒，楚煜带着一丝玩味地开口问她。
“苏幼宁，你念让万桂全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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