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坐在审讯室里。
房门被推开。
警员进来，说：“陈念找到了。”
徐晏清垂着的眼帘猛然抬起，脸色沉了一秒，抬起头时，神色恢复常态，说：“那真是太好了。”
老警员带上徒弟去了趟医院。
徐晏清则回了家。
走到玄关，他停住脚步，一只手撑在柜子上。
手边的手机震动，他余光瞥了眼。
点开信息，是一个关于陈念被李岸浦带走的交代。
实在不用看，他也能够猜到。
这些年，他们之间许多事情都绑缚在一起，背后许多事情都是李岸浦在指挥和支配。
李岸浦去找陈念，并带她离开清河村，是最容易的。
……
陈念被送进中心医院。
警方过来时，她醉着，看护在给她喂米粥。
她看起来有些衰弱。
李岸浦坐在沙发上，看到警员进来，站起身，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就连忙过去接人。曾经让医生做了俭朴的检查，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人衰弱是给饿的。”
老民警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他之前跟陈念单独交流过，所以两人还算有点生。
他没急着盘问，只是关切了一下她的身体和心理情况。
他让自己的徒弟在在医院这边守着，保护陈念的安全，就没多打扰。
时间也晚，等明天再做笔录也不迟，这一趟只是来确定陈念的情况。
在她身上是否发生了恶性行为。
陈念吃完米粥，就躺下来休息。
李岸浦曾经让她跟南栀进行了视频电话，在视频里看到陈淑云还好好的，她才彻底宁神。
李岸浦问了她发生了什么，但陈念没讲。
除了问他陈淑云的事儿，她就没有再讲过一句话。
李岸浦在病房守了一夜。
陈念这一晚睡的还算安稳。
第两天醉来，整个人恢复了不少，她是念早点睹到陈淑云。
午时，老民警又来了一趟。
睹她状况可以，就问了她一些问题。
但陈念并不说话。
老民警是有耐心的人，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不管发生了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随便说出去，这一点你可以宁神。你失落被绑架的事儿，是郑文泽来报的案，我们抓获了两个绑匪，从他们的口供中，得知谋划这件事的人是苏珺，她伙同了盛岚初一起，念用你来攻击徐晏清。”
“她对徐晏清这个儿子的怨恨很深，我们也支到了一些，你跟徐晏清之间往来的照片。另外郑文泽交代，十三年前，污蔑徐晏清的事情，苏珺和盛岚初是好朋友，两人在背后谋划过许多事，这么些年，苏珺对她这个儿子一直很忌惮。我们盘问了苏珺，她不承认绑架了你，还说自己手里拿捏着你弟弟的小命，底子不用费心绑架你。”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她确实没有做这件事。苏珺，盛岚初还有郑文泽，都说你怀了徐晏清的孩子，苏珺这边还出具了检查单，我们也找人去相关医院，询问了涉事人员。”
陈念双手交叠搭在小腹上，她垂着眼帘，视线落在某一处。
她的脑袋里念着徐晏清凉冷的说出‘陈淑云死了’这五个字。
他怎么能那么随意的说出这五个字呢。
他这样说，是不是就真的计划让陈淑云死？
陈淑云在九院，他又是医生，让陈淑云死，何等容易的一件事。
她掐紧了手。
老民警注意到她神色有异，宽慰道：“不用害怕。”
她状况变得不好，老民警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正好李岸浦回来，“她现在精神不太好，等她再好一点，我带她去警局做笔录吧。”
“也好。”
警员走了之后，李岸浦就带着陈念去了九院看陈淑云。
路上，李岸浦把现在的情况又简述了一遍，跟老民警说的差不多。
总归，盛岚初和苏珺两个人是脱不了罪了。
但苏珺现在在医院里装疯卖傻，醉来就发疯说有人关键她，说徐晏清要去杀她。警方支配了精神科的医生过来。
蒋海林也出具了苏珺一直在吃药的证据。
以前的精神报告，是她有严重的被害妄念症。
李岸浦：“你计划怎么说？”
陈念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着窗外。
到了九院。
陈淑云正好醉着，陈念看到她睁开的眼睛，一时之间觉得像是在做梦。
她就蹲在床边，呆呆看着。
半晌之后，朝着陈淑云笑起来，说：“我累了，妈。”
陈淑云眼眶湿润，抬起手，手掌搭在了她的头上。
陈念说：“等你好起来，我们就离开东源市，我们去一个新的城市，带着团团一起。”
李岸浦站在旁边，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的神情很淡。
陈淑云的眼光缓缓上移，看向了李岸浦。
陈念留在病房就没有再走。
她在这边，南栀就回去了一趟，去洗个澡，再去拾掇几件衣服过来给陈念换洗。
陈念半步也不出这病房的门，她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时时刻刻的趴在床边，夜里总是要醉来许多次，看到陈淑云好好的，她才安心。
这天半夜，陈念再次醉来。
她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陈淑云的眼光。
她愣了愣，“妈，你怎么醉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陈淑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就是做了个梦，醉过来了。我在梦里找不到你了，把我吓个半死。”她的手摸上她的耳朵，“对不起。”
陈念抓住她的手，“没有。”
“愈来愈瘦了。”
“会胖起来的，等你好了，给我做饭吃，我就会胖起来。跟以前一样胖。”
陈淑云眼眸微动，“是我让你吃了太多苦了。”
“是我，是我把卡送出去……”
“跟你没关系。从来，就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她眸色里带着一丝挣扎，“那个李岸浦对你好吗？”
“你对我好。”
陈淑云整个侧过来，用双手抓住她的手，“我是不中用了，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盼望能看到你成婚，盼望有个人可以保护你，让你免受伤害。”
陈念笑着摇头，“不必要，我可以带你走。”
“走不了的。”她撑起身子，略有些冲动，“我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我没有路可以走，但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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