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暗湿冷的千牛狱中，一道伤痕累累的人影被铁链挂在墙上，就连脚尖都无法着地。
白色的囚服上满是血痕，低头垂发，看不清人脸模样。
只有惨淡的灯光能看到耳角缺了一块，并且没了双臂。
突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数道身影同时出现在牢门口。
明亮的火光下，身材修长的人影停步。
抬起头，赫然是穿戴暗红色千牛服的李绚。
「开锁吧！」李绚站在牢门前，对着身侧的千牛狱卒点点头，千牛狱卒连忙打开了牢门。
李绚一人迈步走进了牢房内，死后的千牛狱卒连忙朝两侧退了下去。
牢门并没有被关上，李绚眼角余光扫光，面色沉稳。
如果他猜的不错，在旁边的另外一间牢房里，有千牛卫的录事，会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
眼光转正，李绚看向被挂在墙上的人影，面色沉肃的开口：「我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听到了李绚的声音，被挂在墙上，披头集发，伤痕累累的人影终于稍微动了一下。
紧跟着，虽然艰难，但还是坚持着抬起头。
一瞬间，无比怨毒的眼光落在李绚身上。
「原来你长这个模样。」李绚无所得摇摇头，看着眼前这张普通至极，扔入人群中，甚至都无法辨别出来的普通面貌，说道：「果然是千面佛一脉相称，长的都跟千面佛那么像。」
前面这个人，赫然正是之前被李绚在太子宫抓住，然后又送入到了千牛卫的千面佛替身。
那一日，李绚用大放血的方法，将这个千面佛的替身从自然的边沿救了下来。
不过仅仅是救了下来，李绚并不指望他能活过多长时间，只要千牛卫的人能在这段时间从他嘴里问出足够的话就足够了。
现在看来，千牛卫的人不但完成了他们的使命，甚至还超额完成了。
虽然这个千面佛的替身被李绚救了下来，但在当日，李治直接把他给叫走了，之后这个人的事情，李治一点也没让他插足。
李绚也异常知趣的不再理会，况且他晓得的曾经足够多了。
然而就在今天，左千牛卫将军北平郡王李景嘉又把他叫了过来，让他和这个千面佛的替身睹一面。
面临着如此怨毒的眼神，李绚淡淡的说道：「我听说，是你主动要求睹我的，有什么要问的，说，本王一会还有他事？」
「你……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身份的？」千面佛的替身声音沙哑到了极致，不晓得受了多重的刑罚。
「原来你念晓得这个？」李绚突然间有些失声的笑了起来，看向四周，别有他意的说道：「不过你不会是念套出我的话，然后让千牛卫里你们的人再把这番话再传出去吧？」
自从晓得了曹王李明很有可能就是东海王之后，李绚异常的谨慎。
这几日即便是呆在神都苑，也很少和其他诸王睹面。
即便是有人请睹，他也是能不睹就不睹。
唯一能够经常睹到他的，只有霍王世子李绪。
从他的嘴里，李绚晓得了诸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尽管整个神都苑，整个龙鳞宫都在李绚的掌控之中，但发生在诸王之间的隐秘交流底子不是他所能窥探的。
只有通过霍王世子李绪，李绚能力够晓得诸王避开他，究竟在谈些什么。
李绚底本念要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验证自己的猜测，然而曹王李明做事十分的谨慎，外表看起来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底子没人把他和心机阳沉的东海王联念到一块。
虽然没有任何证
据，但是李绚心底的猜疑却是愈来愈重。
在千面佛的记忆当中，他和东海王的睹面虽然隔着一层纱帘，但是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他身体的大致轮廓。
越看，李绚越觉得曹王李明的身影和东海王有些相似。
之前李绚还曾经猜测过骆宾王，王勃等人有多是东海王，但现在，他早曾经将那个念法彻底抛之脑后了。
东海王绝对是李唐宗室，即便是不是曹王李明，也是其他人。
这些人虽然身在各地，但多年来和朝中诸臣联姻，有心无心的布置各种眼线。
李绚如果真的在千牛狱说出什么不应说出的话，绝对会落入到那些人的耳朵里。
更何况这上面的天后武曌和天子李治。
「你如果不念晓得……晓得如何能找到天阳教的密坛……咳咳咳……你也能够不说。」千面佛的替身冷笑着看着李绚，李绚今天出现在这里曾经注定结果了。
「你赢了！」李绚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皮相看起来整洁的地下，还有放置在角落里，被焊死的座椅，摇摇头，这里的每一寸角落，不晓得覆盖了几的鲜血，他可不念随意感染。
稍微朝正面走了两步，李绚抬头看向千面佛的替身，说道：「虽然确实如此，但我还是不念随意告诉你真相，这样，我问一个问题，你问一个问题，我先问，你先答，你再问，我再答。」新
看着一脸冷笑不信的千面佛替身，李绚摇摇头，说道：「只要你说出了该如何寻找天阳教的秘坛，我自然没理由再藏着掖着，不过我念你应该和我一样对彼此不信任，害怕不说话，又害怕我说假话，所以这样一问一答最公平。」
「我们一人一个问题，我先问，你如果觉得能回答，那就在回答之后，问我一个同样的问题，如果你觉得不能回答，我们翻过这个问题就是，等你我建立了足够的信任，我们我们在问真正的核心问题。」
千面佛的替身死死的盯着李绚，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我要先问。」
「我先问，看看你我的处境，你就应该大白，是该谁先问。」李绚的脸色很冷，丝毫不给眼前这家伙好脸。
反正真正念要晓得天阳教底细的，从来就不是他。
睹对方沉默了下来，李绚这才笑着点头：「这才对嘛，如此，我们先开端吧，起首俭朴一点，你是谁？」
「我晓得你是南昌郡王，这个问题我很吃亏，但无所谓，我可以告诉你，我姓金，我叫金福，长安人士，家住在城东政道坊，我是家中第四子，但我是个庶子，所以你们念要抄家的话，最好快点，然后把他们全送到地下来睹我，哈哈哈……」
金福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声音沙哑的犹如在磨砂纸一样。
疯子，李绚微微蹙额，金福一下子说这么多，未尝没有对家中亲人无比怨恨的缘故。
念都能念到庶子是不能拥有和嫡子平等的待遇和继承权的，看看坐在最高位置的李治你就能大白。
当年，太宗在世的时候，真正有盼望继承皇位的，只有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和晋王李治这三兄弟。
因为他们都是长孙皇后的嫡子，其他如吴王李恪那样的，李世民仅仅是稍微提及，就连忙被褚遂良喷的不省人事。
如此，还是长孙无忌未曾出手的情况下。
天子世界表率，皇室如此，世家战争民之家就更是如此了。
「算了，我可以先告诉你一半你念晓得的。」李绚突然间再没了任何玩游戏的兴趣，他看着金福，低声说道：「我不晓得你是否晓得，李俨已被救回，阎庄也被牢牢看管起来，不管你们这一次有什么图谋，都曾经被彻底挫败了，至于你，你和千
面佛长得真的很像，但你和他不同，像他那种人，睹过了无数的人间繁华，留恋人间享乐之人，又怎舍的去死。」
「你睹过千面佛了？」金福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绚，突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他现在人在哪？你们抓住他了吗？」
「你该告诉我我念晓得的问题了，该如何能力找到天阳教的秘坛所在，当然，还有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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