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道说：“这胡同名倒是有点意思。”
伦珠对这个平时教她许多演技细节的前辈很尊重，拼命的回忆着没有几的记忆。
最后在最深处，念到了一句对话。
睹化妆和道具曾经退走，她小心翼翼凑到程道边上，小声说：
“我听叶导和他打电话。
孟时问:这本子男主定了没有啊？
叶导说：你念来？”
“都是开打趣的话。”程道找补完，摆布看看，睹没人注意这边，告戒道：
“无论他们当时在什么语境中，说出这两句话，都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但是，这两句话，从第三个人嘴里传出去的时候，这话就不是他们的了。
会造成什么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一瞬间，伦珠感到脚心冷冰冰的。
四周大雾弥漫。
她和程道站在结冰的湖面，四肢百骸被锁住无边无垠的云雾中。
脚下冰层随着程道的嘴唇上下磕碰，均匀的裂开。
她整个人一沉，陷入冰层下的湖水中。
脚心很冰，刚贴上暖宝宝的小腿有点麻。
传到大腿，传到胸，进入脑子。
恍恍忽忽全身麻木无觉。
程道没在理会呆停住的伦珠。
这些话他只会说这一遍。
说完。
不指望她感激——谢谢您教我。
也不怕她疏离——只是跟你说八卦，你却念这么多，太可怕了，就算传出去，也是从你这传出去啊，再不跟你说了。
程道只盼望伦珠能够记住——
像她这种起步这么高的新人，不必要迈开腿，但切记切记要管住嘴。
程道看了看带着管斌盯着韩鹭的孟时。
这幅在伦珠眼中莫名好笑的绘面，让他念到一副残忍的绘面——正在静静等待孩童死亡的秃鹫。
但是，程道从孟时眼中，只看到没有风经过的湖面一样的安静。
程道眼光越过孟时，看向从进门后就没有动过的庄中田，径直走了过去。
庄中田的眼光是游离的，不聚焦的，直到程道伸手从门框上拿烟和打火机，他才长出一口气。
他伸手接进程道的烟，推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什么来头？上末让你去接。”程道站在门左边，把烟点上，将火机递给另一边的庄中田。
庄中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吸了口烟，说：“刚刚他和上末说的话，你有听到吗？”
“什么话？”程道问。
庄中田讲，“上末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说，平居风。”
程道怔了怔，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动了一下。
但细念，眼前只有被风吹过来的烟气。
他索性不念，伸手抓了抓烟气，问：“平居风是什么风。”
庄中田说，“你还记得上末是怎么解释空禅的吗？”
程道说：“参禅悟道，万法皆空，空禅。”
庄中田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说：“我觉得他错了，空不是万法皆空，是平居风。”
“细说。”程道皱眉。
“就是……就是……我突然不晓得该怎么说……”
庄中田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又弯腰捡起来，扔进一旁装了水的铁罐里。
“你特么……”脑子涨涨的程道，刚念抬起脚踹过去，门开了。
场务从里面探出脑袋，笑道：“程教员，叶导喊开拍了。”
程道把烟头往庄中田衣服上一弹，转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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