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这里，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咳咳咳咳咳。”
这一咳起来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
孟时在沙发上坐下来，等气喘匀后，拿出手机找到老妈的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两声之后，她挂断了。
没等孟时多念，门口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孟时心里一急，又咳了起来。
门外的人仿佛听到了咳嗽声，钥匙动弹的声音停了一下。
孟时忍不住站了起来。
防盗门开了。
那张仿佛隔了一个世界的脸，穿过含糊的记忆，再次映入了眼帘。
在录制视频、等待她回来的时间里，孟时感到很轻紧，随口闲谈之间，脑子里各种各样风趣好玩的创意，不息的冒出来。
“妈，我错了！”
“听我的，包涵我！”
“我不觉的这是个问题，马上包涵我！”
“我不要你觉的，我要我觉的，我说包涵我，就包涵我！”
“我就要你包涵我，你给我马上搞定，要不你别干了！”
孟时甚至曾经决定在睹到她的那一刻，用“强横明学”，把她彻底惹毛，让她好好的发泄一下心里的怒火。
这样视频既有梗，老妈也能消气。
但这一刻。
老妈推门进来的瞬间，看着她的脸，孟时停住了。
一肚子的骚话说不出来，哪怕感冒发烧也不停在转的脑子，木了。
“妈…”
开口，声音嘶了，嘴唇干了。
“咳咳咳，咳咳咳。”
孟时晓得自己现在的脸色必然很难看。
没有痰的干咳，难受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去医院。”
没有预念中的疏忽，也不是怒形于色，就只是一个下班回家，看到儿子病了，神态有点着急的母亲。
坐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两个人沉默着。
孟时念开口说点什么，言语是他最擅长的东西。
但不息的咳嗽，还有复杂难明的表情，让孟时始终构造不起语言来和她说些什么。
而她除了上车的时候，和司机师傅说了声，费事您，去两医，也再没有开口。
她没有化妆。
黑框眼镜盖住了柔和的眼眉，让人无法从她的眼里看到什么表情。
但抿着的嘴和攥紧放在膝盖上的手，让孟时晓得她的心里并不安静。
“咳、咳咳、咳”
孟时用手弯捂着嘴，传出来的咳嗽声有些沉闷。
她攥紧的手紧开，动了一下。
“两医到了。”
司机停车回头说道。
“谢谢您。”
她张开的手在大腿上握了一下，然后对司机点头，付款下车。
孟时犹如小时候一样，紧紧的跟在她死后。
她没回头看，走路还是那样腰背挺直，每一步之间都好像丈量过。
不过她走路的速度，没有以前快了，小时候孟时必要小跑着能力跟上她。
亦或许不是她慢了，而是孟时快了。
孟时虽然跟在她死后，但却能念象她现在表情。
双眼直视火线，嘴抿着，嘴角微微向下，表情严肃又刻板。
她的学生必然都怕她，在背后起一些灭绝师太之类的外号，安在她身上。
哪怕在孟时眼里，她现在照旧和年青的时候一样漂亮。
这是一个和老爹完全相反的女人。
他们出人预料的走到了一起，然后又瓜熟蒂落的分隔。
她挂了急诊。
“感冒四五天了，前几天低烧，有一点咳嗽，吃过些药，但没效果，早上出门的时候可能淋了一点雨，现在咳的厉害……”
看着老妈皱眉，一丝不苟的对医生诉说着病症，孟时发明他并没如自己念象中一样晓得她。
如果孟时是一只，性格恶劣，张牙舞爪，满身硬壳的甲虫。
那她不过只是一只蚕，她不停的吐丝，直到把自己结成一个茧。
蚕茧看起来密不透风，如石子一样坚固，但实在无论外壳和心都是柔软的。
孟时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晓得她，认为她是一个很硬的女人。
但实在孟时从来没有去触碰过她。<!--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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