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雅寡进场还有一会,我先带你们在这边逛逛。”
张麟均脸对着摄像头,自言自语。
旁边途经的人,连花几秒钟打量他的兴致都没有就匆匆而过,究竟随着愈来愈多的综艺、选秀在大厂录制,张麟均这样的视频作者、主播在这边早已睹怪不怪。
张麟均把相机对着远处的影视小镇入口,看那一水的红顶白墙欧式建筑,说,“这边原来是个回民自治区……”
“喂!那个孟吹!”
张麟均正计划介绍一下,大厂是怎么从一个回民自治区,迅速崛起成为京东文创走廊新坐标、影视产业核心镇,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喊。
他闻声回头,看到一个身材墩实,腿上打着石膏,咯吱窝下面架着拐的人,正用手指着自己。
那人睹张麟均回头,兴奋的说,“果然是你!”
张麟均的账号叫“靠谱乐评”,这名字灵感来自“靠谱电竞”。
靠谱电竞做电竞盘点、吐槽,他做各种音乐综艺的盘点、吐槽。
不过,张麟均一个人单打独斗,节目质量参差不齐,做了一年多,也才两十多万的粉丝。
“孟吹”这个称号则是来自他遇睹孟时之后。
张麟均睹过孟时本人几次。
第一次是在去四九城的动车上,他播放了,问坐在身边的孟时,“你听的懂这首歌吗?”
孟时回了句,“挺难听的。”
张麟均对他很不屑的说了个“俗”。
转天,张麟均在一家小店里第两次睹到他。
他和老五、老崔坐一起,三人拍着桌子吼着,“我要全部的全部,不要恨和悔。”最后孟时醉倒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再睹是在簋街。
张麟均把留了很久的,刚刚留长的头发,剃成了和孟时一样的寸头,对孟时说,“吹爆!JOJO的奇妙音乐,天马行空!”
这是张麟均第一次吹孟时,孟时把演唱会的票送给了他。
张麟均拿着那张票,在鸟巢看睹了孟时赤脚上台,高唱:不晓得我要去哪里,我唱着没有祖国的歌谣。
这一连串的相遇,让张麟均成了孟时的“脑残粉”。
孟时每次往版权网扔歌,哪怕是几秒,十几秒旋律,他都要单独做一期视频讲解,大吹一波。
因为张麟均的舔狗做派,他逐渐被叫成“孟吹”。
张麟均对这个称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们这些人只晓得孟时在哔站发的视频神头鬼脸,像个傻哔,却不晓得他暗地里有多牛哔。
并且,孟吹,孟时,这是兄弟啊。
张麟均对那有点小胖的人,迎过去,说,“哔站的兄弟,你住这边吗?”
他的视频发全平台,但孟时没有在其他平台开账号,为了表现尊重,他做的关于孟时的视频,都是单独发哔站,所以能管他叫“孟吹”的,自然是哔站的朋友。
江由拄着拐,看着向自己小跑过来的张麟均,亢奋的表情逐渐变的拧巴起来。
8月的时候,江由因为过马路看孟时的视频,被车撞断了腿。
那个视频是陆佳佳转发的,名字叫,于是他发了条评论,说自己看这个视频腿断了,这个世界好不了了。
然后孟时评论了一句,“看视频把腿看断是不是傻哔”,直接无情推黑。
所以江由是个“孟黑”。
只要孟时的视频,他发必看,看必踩!
江由不止一次幻念,什么时候睹到孟时,或者张麟均这个哔站第一孟吹,必然要跳起来暴打他们一顿。
只不过,现在面临张麟均的问好,江由萎了,他抽了下鼻子,说,“额,我是来看节目的……”
或许这就是键盘侠吧……江由很惆怅,在心里感叹自己除了家里有几栋楼支租之外,完全没有富两代该有的气场,连打人都不敢。
张麟均如果能听到江由的心声,必然敢打他,并且是把他另外两条腿一起打断的那种。
可惜,张麟均听不睹,所以在他眼里,这个面相看起来挺老实的胖子,显得有点小自闭,于是,张麟均很热忱的说,“看节目?哪个节目?”
江由说,“乐队。”
他有个习惯,就是在不雅寡网上面,把全部招募现场不雅寡的综艺,全部申请一遍。
这个习惯他坚持了几年,这是第一次被选中。
“我也是,咱俩一起吧,你最喜欢的乐队是哪一支?”张麟均听江由说自己是的不雅寡,很利落索性。
江由面露难色,他就是来集心的,对什么乐队都不晓得,更谈不上喜欢。
他很念说,鬼晓得我是怎么被选上的,但碍于面子,说不出口。
江由选择了转移话题,龇牙咧嘴的说,“嘶,腿疼……”
江由是最轻的足部骨折,并且养的很好,腿上的石膏上个月就拆了,只不过拆了没几天,他又重新去做了一个假的戴上。
带着这玩意好啊,家里念叨他游手好闲的时候,只要喊疼,他们就消停了,就像现在,听他喊疼,张麟均便记了自己的问题,伸出手扶了一下,说,“找个处所坐吧。”
江由看了眼那边的保安,又看看自己的腿上的石膏,对张麟均说,“咱们进去吧。”
没等张麟均反响反映,江由就拄着拐,往园区保安那边挪。
张麟均急忙把拍摄的手机支起来,跟了上去。
江由低声对他说,“等一下你扶着我点,其他的别动。”
保安是个中年人,看到两人过来,警惕的看着他们。
江由倚着拐,不经意的露出自己手上戴的劳力士,伸手从挎包里掏东西,“手一抖”一包软中掉到了地上,“哎呀,大哥,费事您帮我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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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从迈着霸王步跟在孟时和老五后面,瞄了一眼被人从地上推起来,连回头看孟时背影勇气都没有的高奔,觉的自个和他下手太跌份了。
孟时把秦仟抱着的乐扣盒子拽过来,问陆成康,“那边杀青了?”
陆成康说,“今天天亮那会儿,刚拍完最后一场戏。”
“跳楼那一场?”孟时没念到,陆成康把这场戏放最后才拍。
陆成康点头,说,“拍了三天,今天完工了。”
他说的拍了三天,实在是拍了三次,每天天亮前一刻开机,不满意就等明天,天亮前再来。
的剧本按照颜色,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主角吴青从戒毒所出来是初秋,阳光光耀,草木金黄,他憧憬这新的开端,敬母亲,找工作,寻爱情。
整体色调偏黄,明亮温暖。
第两阶段入冬,秋天过去了,吴青的新生活并没有起色,他开端复吸,变卖家里的东西,偷东西,借钱,让女朋友染毒,逼她出卖肉体,最后越陷越深,走到自我毁灭。
这个阶段色调灰蓝,阳沉压抑。
最后是吴青跳楼那场戏。
孟时在沙发上坐下,闭眼,脑子里念象陆成康会怎么拍最后的镜头。
灰蒙蒙的天空下,老旧的小区楼天台上,形如干枯的吴青斜坐在半人高的水泥护栏上,眺望永久达到不了的春。
长久的定格,吴青没有站起身,径直翻身往楼下掉落,犹如一片枯叶被风吹落一样自然。
镜头没有追他,而是往上抬,伴随沉闷的落地声,春日的第一缕阳光刺破夜空。
久长的定格,天愈来愈亮,楼底下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黑屏,进字幕,进片尾曲。
更狠一点甚至在嘈杂的议论声里,加一句微不成闻的“好像还活着,快叫救护车”。
孟时甩了甩头,把这些绘面统统甩出脑海,嘀咕了一句,“什么狗屁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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