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在听完麦子改编的之后，直接让她换歌的活动，并没有引起几谈论，因为两者不在一个级别。
麦子的人缘虽然不错，但“太阳下的路灯”这个乐队太渺小了，渺小到他们不足以用摇滚来养活自己。
央美的叛逃者麦子，做着时奇然无的告白设想，吉他手高奔是理发大工，两十四岁的贝斯袁飞成婚了，目前靠老婆养活，鼓手去年离队经营酒吧，酒吧破产，又回来了，因为除了他，再没人插足。
路灯几个人的生活状况，和他们的圈内职位一样，在崩溃的边沿，或者说没有启动，华石签人，他们曾经崩了。
而死后站着八百里秦川、老崔、破土，还和华石经理贾树道关系微妙，能够在跟老秦拥有同一话语权的孟时，一口气就能把他们直接吹崩溃。
所以孟时说，麦子别唱了，又告诉她，编曲做的不可之后，在场的人并不觉得孟时做的很过分。
而现在孟时一首唱完，焦从宣布，孟时成为八百里秦川新主唱的档口，老秦直接开口说，这首歌不可，换了吧。
两件事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人眼中，老秦这是在和孟时宣战。
演播室因为躁动的气氛，寡人赞美的话没说出口，就陡然安静了下来。
憨憨傻笑的焦从，笑容未变，就是把眼光从孟时转向了老秦。
刚刚还觉得焦从傻乎乎的秦仟，突然感到他笑的好瘆人，吓得只往老秦后面钻。
孟时伸手捏住了他焦从的手腕。
焦从不但喜欢带刀跟人谈话，并且在遇到楼三之前，还因为烧了老家的房子，在精神病院住了一年多。
老五看了眼握住焦从的孟时，往前两步站到他身边，等孟时做决定。
只是还没等孟时开口说话，人群中的马一个先跳了出来。
马一个直勾勾的看着老秦，问，“为什么换？凭什么换？”
孟时从始至终没有仔细的去不雅察在场的这几支乐队，因为他觉的自己并没有资格对这些固执梦念的硬汉，评头论足。
所以他显露的很疏离，现在马一个突然站出来为他说话，他感到有些讶异。
马一个很瘦，瘦高，颧骨突出，眼窝深陷，头上戴着很旧的渔夫帽，T恤上绘了些东西，但反过来穿，一看就让人印象深刻。
马一个是舌剑乐队的主唱，也是麦子此次的对手，舌剑和路灯一起选了孟时的歌来做改编。
孟时仔细打量马一个后，突然发明自己对他很晓得，甚至如数家珍——马一个和楼三一样，都是以前那个自己的奇像。
马路牙子乐队时期的孟时，在乐队解集的时候，曾背着吉他穿过护国寺旁边的小巷，去到楼三的住处，只是没敢敲门就离开了。
而在马路牙子刚成立的时候，他还去过马一个常去的处所，东北旺那边，一个胖子开的，大公至正放着毛片的小饭店。
组建于两千年初的舌剑乐队，相比八九十年月成立的摇滚乐队，算是年青，但“年青”舌剑很受老崔的喜欢。
老崔的乐队九面体在九八年解集。
乐队的鼓手秦庆国，我们的老秦便搞了个传媒公司，半死不活的折腾，也就是现在的轻雪传媒。
而老崔从乐队中抽身出来，作为独立摇滚人，照旧不时举办演出，为摇滚发展奔忙，舌剑的几人便是作为乐手，参加他的大型演出。
因为这个原因，舌剑很快就在圈里有了名声，身边出现了异性，舞台下也有了专门赶来的歌迷。
只是他们底本工整、清楚的风格，随着时间，逐渐变得粗拙、曲折和尖锐。
也就是说，舌剑向着不流行的偏向一去不回。
马一个的歌词毒辣、老辣，充满暗喻和排比，像真正的老江湖，满身上下藏着凶器。
这样的音乐风格，注定不会太富裕。
孟时第一次睹麦子的时候，麦子说自己半个月前和舌剑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在胖子的小饭馆吃饭，鄂上山过来借钱，寡人齐掏兜楞没凑出来一千块。
这和鄂上山坚持不用智能装备有关，也间接可睹他们的日常生活状况。
同样是顶级的地下乐队，圈里经常把舌剑和八百里秦川互相做比力。
相比于沉默的楼三，马一个聒噪的犹如恶鬼。
而如今，秦川的麒麟楼三曾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咸鱼孟时……
孟时看着老秦因为马一个的质问，而迅速阳沉下来的脸，听着他说，“别因为自己和老崔混过一段时间就记乎所以……”无奈的搓了搓头。
孟时晓得老秦抑制住，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国内音乐史，被分成两部门——九面体乐队成立之前和九面体成立之后。
九面体是国内第一支乐队，它带来了摇滚。
这是老秦辉煌的历史。
孟时盯着老秦坚毅的下巴，心里感叹58岁的他还是太年青了。
老秦年青的还没意识到，那个属于他的辉煌的九十年月，早曾经过去，无论他再怎么往事重提，该记记的总会被记记。
按照老秦的性格，或许要等到他老的老不动了，老的该准备棺材的年纪，能力真正意识到，他现在追求的话语权、职位，短短十几两年后，就会败给时间。
人在时间的长河中，星星点点的出现，有些人的光芒是那么耀眼，让人以为他会一直闪耀，但等漫长的时间过去，全部的光芒都市熄灭。
就像另一个世界B站21年跨年，崔健在台上唱着，弹幕却在刷着“怎么还没到周深”。
虽然孟时还挺喜欢周深，但也不免要感叹，这就是时间，人间最强大的杀手，它不但带走性命，还消灭记忆。
马一个像一个复读机，无论老秦说什么，他只是重复，“为什么换？凭什么换？”
他太喜欢那有力度的词了，以至于没念给老秦的面子。
孟时看着争吵的两人，没来由的念起那天送王铸几到火车站，自己说不念要孟愈远的东西，王铸几便顺手把装着他和孟愈远十几年成果，没有备份的U盘，顺手丢进垃圾桶。
能让这种人为他奔波，孟愈远没白活。
孟时突然觉的自己或许应该抽时间，静下心，听听那份“被安慰的自己”，亦或者在孟愈远死之前和他再睹一面，狠狠打他一顿。
进行了长久的关于时间、性命的思考后，孟时没丁点念怎么成就一番大事业，怎么在时间长河中亮的久一点，而是突然决定，要实打实的揍他老爹一顿。
嗯，这货就这么点心眼。
马一个第五次重复“凭什么换”后，老秦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一个复读机争吵，注定只会浪费时间。
他索性把眼光转向了孟时，说，“你计划就这样看着！”
孟时抬眼，叹了口气，说，“换，换，听你的直接换，总行了吧。”
老秦看他的眼神，听他的口气，愣了愣。
这狗东西一脸“真拿你这孩子没举措”是特么的什么情况？
老子拿你当女婿，你特么念当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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