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冉冉的表情从(T▽T) 变成了(ΩДΩ)。
这真的是她优雅肃静严厉的姐姐吗？不是其他什么人魂穿了吗？
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此刻蹲在她面前骂人的漂亮女孩，实在是个她不生悉的陌生人。
可这样貌，分明又是她尊敬崇拜的姐姐。
但不得不承认，没有比此刻更好的反响反映了。
不管面前的人说什么，都没有义正言辞地叱骂和嫌弃，能够表达对她反叛的肯定。
季冉冉的眼睛亮了起来，飞快就把那点陌生感抛之脑后。
“姐姐。”她眼里含着等待，仔细地问：“你也觉得我选择继续跳舞没有错对舛讹？我念以后当一个专业的舞者，在更大的舞台跳舞，念像教员那样夺得更多的奖……”
小姑娘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了，熠熠生辉，闪闪发亮。
她早年不敢说这些话。
她的教员是个单身主义的舞蹈家，为了舞蹈奉献自己的一生，在国际上都拿过不少奖项。
季太太皮相上对教员很尊敬，私底下提及的时候语气不屑，说教员是个攀不上高枝、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季冉冉晓得，假如让季太太晓得她念当个跟教员一样的人，季太太必然会觉得她疯了，会宁愿打断她的腿，让她这辈子再也跳不了舞。
她以前觉得，季欢大概也盼望她成为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不会盼望她沉迷跳舞。
现在的季欢却让她的心底生出几分盼望，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流露出自己的欲望。
季冉冉的内心充满了忐忑，而容琛蹲在这里，听着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感到自己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心里无限生草。
他他妈哪懂这些啊？！
他这一生，野蛮生长。
本身家里并不富裕，孩子又多。
当初大姐和姐夫失事之后，家里更是雪上加霜。
别说跳舞之类的兴趣爱好了，就是一般的上学都成问题。
他压根就对这方面的东西不晓得，更别提小姑娘完全是一副要面临人生重大抉择的语气。
这他哪儿敢乱出主意啊。
换成他本人，他当然是直接说自己不懂这些，让她别问。
可谁让他现在顶着的是巨细姐的身体呢？
容琛头都要秃了，面临季冉冉那充满信任的表情，强装镇定。
“这个……你问这些的时候，肯定心里都有答案。”他说：“你快要成年了，曾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人生不应该靠别人替你做出选择。人在这一生总是要不息做出抉择的……”
他满脑子都是浆糊，张嘴胡言乱语。
季冉冉却像是听大白了什么，仰着苍白的小脸，仔细地问他：“可是抉择，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些东西吗？”
“那，那你也上过学，总晓得鱼与熊掌不成兼得吧？”容琛被逼得都拽文了：“有得必有失。既然做出选择就不要去看自己失去的东西，不要后悔。别回头往后看，要往前看。只要自己能背背最坏的结果，那就斗胆做出选择。”
说着说着，他都不晓得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总感到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废话。
容琛自暴自弃，张了张嘴：“啊……你这个，能听大白吧？”
季冉冉看着他，不晓得为什么觉得现在的姐姐有点可爱。
都说女孩嫁人就是一次新的投胎，那姐姐变成现在的性格，是不是代表嫁到容家，实在是很不错的一次更生？
“我大白了。”季冉冉像是念通了什么，眼神逐渐坚定：“我晓得该怎么做了。姐姐，我晓得你的意思了。”
容琛：“啊……？”
他念，她怎么就大白了呢？
他都不太大白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巨细姐救命啊，他实在是不适合做别人的人生导师。
尤其面临的还是这样一个娇弱到随时都要被雨水冲毁的小姑娘。
季冉冉的表情却好像明朗了起来，拍拍曾经湿透的衣服：“下雨了有点冷，姐姐你回家吧。我这就回家啦。”
“这么晚了。”容琛皱眉：“在这边住一夜，我给你家……我给家里打电话。”
季冉冉整个人好像都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改变。
总是怯懦寡言的小姑娘，双眼溢满了坚定的光彩，摇摇头谢绝。
容琛劝不听她，看她那单薄脆弱的模样，又实在是拿她没有举措，只能支配车送她回家。
季冉冉乖乖站在原地，擎着他给的伞。
乖巧得像是被淋湿的小鸽子。
容琛这样的人，看着她都忍不住觉得不幸，念了念把活动方送给他的那捧花抓出来。
他从里面抽了一只向日葵，塞到少女手上：“喏，你们女孩子不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吗？给你朵花，开心开心。”“多笑笑，小小年纪整天沉沉闷闷的多没意思。”
做到这些，容琛觉得自己仅有的耐心用得差不多了。
车子剩下的油不算多，司机去车库重新换一辆车来送季冉冉回季家。
眼睹车子靠近，容琛摆摆手先进了门。
季冉冉一手举着伞，一手拿着向日葵，站在黑压压的雨夜里。
风很大，雨也很大，消瘦娇小的她在连绵的天地间，渺小如草丝。
然而她却晓得，她再也不会害怕彷徨了。
她握着手心里这朵普通的向日葵，就像是握着一柄锋利的宝剑。
少女佩剑，也能斩平人间一切崎岖坎坷。
容琛进门的时候，客厅里亮着暖融融的灯光。
季欢正盘腿坐在地毯上，低头跟两只小团子说些什么。
容南星坐在不远处，顶着乱糟糟的白毛玩手机，是不是打个哈短。
如晦的风雨全都被灯光隔绝在外面，表里仿佛油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容琛只觉得，他被风雨浸凉的身体也渐渐回温，表情不自觉就好了起来。
这就是家的感到吗？
他念，还真他妈挺不赖的。
“漂亮舅妈！”还是小团子先察觉到他的存在。
陆明锦甜丝丝地欢呼一声，飞奔过来仰头，张大嘴巴“哇”了一声：“好多好多漂亮花花！”
季欢也仰头看过来，眼底还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容琛心头有块处所，好像被什么给挠了一下。
嘶——
巨细姐可真会勾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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