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中的天子,扶起自己亲爱的丽妃。
看着向自己行礼的郑皇后,他冷声道,“皇后,今日的事情,你要好好给朕一个交代!”
“皇上,丽妃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污蔑,本宫未曾做过任何亏苦衷!”
事已至此,郑皇后晓得多半不会善了,索性就咬紧牙关不承认。
反正丽妃手中只有那药而已,无凭无据,她又怎么证明那药出自中宫?
“皇后娘娘,您非要臣妾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拿出证据来吗?”丽妃痛苦的看着郑皇后。
郑皇后不信丽妃真的有证据,她猜测她就是那里得到了风声,所以才来自己中宫前面闹。
“丽妃,就凭你不晓得从什么处所弄来的、稀里糊涂的药粉,就念诬陷本宫吗?”
“皇后娘娘,这匣子自到了臣妾手中,只有臣妾一人看过……”
“臣妾的身边人都未曾看过里面是什么,臣妾也没在您面前提过,您为什么一下子就晓得这匣子里面装的是药?”
“什么?”面临丽妃的质问,郑皇后一愣。
她刚刚不过脱口而出,底子没念过这个问题。
“啊,这么嘛……”郑皇后道,“你既然说本宫害人了,又说有证据,本宫自然而然会念到匣子里面装的是毒药。”
“舛讹吧皇后娘娘,”丽妃冷冷的道,“一般人,不应该先念到的是证据吗?”
“您不是也说,臣妾说有证据,所以木匣子按凡是推理,应该装的是证据才对。”
“那……毒药,不也是证据吗?本宫自觉这样说话没有任何问题。”郑皇后死鸭子嘴硬。
正在天子欲详细审问的时候,太后派人来传话,召帝、后去她宫中。
第一次,郑皇后无比欣喜太后的召睹。
早年她对太后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都化为虚无。
她晓得,这是太后不忍心刚刚安静下来的后宫再起混乱,所以才出手给予两人慌张的机遇。
果不其然,帝、后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就是对他们耳提面命一番。
什么前朝、后宫才刚刚不乱、南边叛军之事刚刚平息、此时不宜让任何事影响太子大婚等等……
一大堆理由说下来,总之总结成一句话就是,“皇上,你要仔细推敲。”
这句话,含义甚多。
既要推敲前朝政务,又要推敲此时是不是和郑皇后算账的时候。
究竟,丽妃身世俭朴,而郑皇后身份贵重。
尤其郑皇后的刁钻跋扈,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当初天子的偏爱而造成的。
当初的情形,和如今何其相似。
当郑皇后还是妃子时,仗着帝王的宠爱,处处与姜皇后为敌。
甚至最后为了得到后位,她不惜下了毒手。
姜皇后死的蹊跷这件事,太后从头到尾都晓得。
只是为了后宫的平和平静,她不得不忍气吞声顺着儿子的喜好立郑氏为皇后。
她的儿子她晓得,他虽不是什么明智的帝王,但也不至于昏庸。
偏偏就是这个平凡的儿子,让她操碎了心。
她一路走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可是在儿子看来,却觉得是一路顺遂。
也是,她最吃苦受罪的时候,作为她的儿子,他还没出生。
她之所以坚持给儿子取姜氏为皇后,就是因为姜氏性格沉稳、大气,由这样一个人统御后宫的话,后宫能力平和平静和谐。
可是她的儿子就是看不到这些,冷落姜氏不说,甚至最后被宠妃给害死。
当年晓得真相后,太后实在就念立即处置了郑氏,可那时儿子对郑氏正上头,她杀了郑皇后,就等于和儿子反目。
所以,晓得内情的太后什么也没做。
甚至为了后宫不起硝烟,她都尽可能不让郑皇后来跟自己问安,以此来减少两人的碰面和磨擦。
如果说当初她不念动郑皇后,是为了后宫的不乱,那么她现在阻遏天子继续深究这件事,就是为了世界的不乱。
郑皇后究竟是太子生母,太子又大婚在即。
如果此时天子因为前皇后和丽妃孩子的事而迁怒皇后,那太子便没了颜面。
太子的岳家又是兵部尚书,这一连串下来,几乎就没有不牵连的。
被太后叫来听了这么一番话,天子赵炎也醉悟过来,此时对皇后气焰万丈,对谁都没利益。
原来念好好替丽妃出一口气的心,就淡了下来。
当然,这不代表他就能包涵郑皇后所做的一切。
赵炎承认他当年确实很喜欢郑氏,但是当得知姜氏是死在她手里后,他的心底总是忍不住阵阵发寒。
姜皇后是太后给他娶的女人,他虽然说不上爱她,但是她确实是贤良淑德。
她把后宫经管的井井有条,妃子们对她总是心悦诚服。
到那女人死,他也没爱上她,但是他却十分赞成太后的选择。
晓得姜皇后是因为郑皇后投毒而死,赵炎震怒之余又止不住的心惊。
能对皇后下手,指不定哪日也会因为不满对天子下手。
有了这层顾虑,他虽然没有明着和郑皇后翻脸,但是现实上曾经断了恩情,日日守在丽妃宫中,念方设法的让丽妃开怀。
丽妃曾经完全笑不出来了,她痛苦的问赵炎,“既然皇上信了臣妾,为什么不制裁皇后?”
“皇上,您是不是也不在意咱们那个没了的孩子?”
“怎么会?”赵炎叹口气,把丽妃抱在怀中安慰,“朕的心和爱妃一样,都是无比等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朕也念惩罚皇后,可是怎样这件事牵连甚广,加上太后的耳提面命,朕只能……忍!”
“忍?”丽妃眼泪流下来,“要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等太子大婚之后,他得了兵部尚书的撑持,皇后就多了一层倚仗,这时候,忍就成了一辈子的事吧?
一念到这个,丽妃心里就刺痛不已。
她的孩子死的冤屈,前皇后也死的冤屈……或者……这宫中,又何止这两个冤魂?
这偌大的后宫,冤魂海海,却没有一个给人申冤的处所。
哪怕这世界间权力最大的人——皇上,也不能尽心而为!
既然靠别人不可,丽妃便下定决心靠自己。
她要亲自为孩子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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