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萦幽幽开口，“什么？”
“我念为卫将军满门报仇！”
可他一个小处所来的厨子，又怎么可能办到？
“我庆幸那些年我跟着祖辈走南闯北，习得了一手厨艺，再一次机缘巧合之际，我被带进了皇宫，成为了御膳房里的一员。”他那时何等的庆幸，至少他进宫了。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爬到了御厨的位置，终于得以掌勺。
“卫妃当年是真的很喜欢吃我做的雪花糕，说只有我做出来的雪花糕是香软甜糯的，每次卫妃吃的时候，还会给皇上送去一份。”
黑暗中，贺首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晦涩，“那天，卫妃要了两份雪花糕，她说，她吃一份，另一份是为皇上准备的，那天，雪花糕送去后，卫妃还亲自召睹了我，娘娘说，我的手艺真的很好，就是可惜了，我以为卫妃晓得了，我在给皇上的那份雪花糕里下了毒。”
后来他才晓得，娘娘口中的可惜说的却是另一个意思！
失事的时候，他还在御膳房，突然看睹禁军严阵以待的将御膳房给包围了，后来才晓得是皇上中毒了。
卫妃承认自己在给皇上的雪花糕里下了毒！
“卫妃要失事了！我求着禁军，告诉他们毒是我下的，我被带到了皇上跟前，皇上底子不相信我的话，再三逼问我到底是不是卫妃让我这么做的！”
后来，他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没多久，他就听说了卫妃病逝的消息。
贺首义痛苦的掩面痛哭起来，“是娘娘，我晓得必然是娘娘救了我的命……”
“你是说，毒是你下的，但卫妃为你扛了罪名？那，你刚才去睹的是什么人？”
贺首义眼底露出一抹恨意，“他曾经也是御厨，当初他看睹了我给点心下毒，皇上之所以晓得点心有问题，也是他去告发的，只是我没念到他也出宫了。”按说他救驾有功应该升迁才是。
“他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林姑娘成亲那日，他给王府送菜过来时认出了我，之后他就给我送信，让我出来睹他，不然他就将当年的事告知王爷。”
卫妃是萧烬的生母，贺首义并不清楚萧烬对当年的事情知晓几。
“我并不怕王爷知晓当年的事，我就是念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念卫妃最后那次跟他说的那些话。
他现在很疑惑，卫妃是不是晓得他在点心里下毒了。
“王妃，贺某人十几年前就活该了，王妃若念要我的命，也请王妃让我弄清楚这些人的目的，我疑惑他们是念要对王爷跟王妃下手。”
王府被张书铭看得安如盘石，旁人很难插足进来，不管苏萦还是萧烬身边都只有零星几个近身伺候的人，他们念打探点什么消息就更难了。
所以他们才找到了他。
“这事，是跟萧烬之间的恩怨，你自己去跟他说。”
贺首义苦笑一声，“王妃宁神，贺某会跟王爷说清楚，只是近来王爷跟王妃行事必然要小心，怕是有人要对齐王府下手了，我底本也是计划查探到他们的目的之后，再跟王妃王爷言明让王爷王妃警觉，未曾经今晚就被王妃发明了。”
苏萦淡淡的应了声，当初她说过，不会过问他们曾经做过的事，要跟着她今后对她忠心就够了，贺首义不算犯了忌讳，谁在这世上没几个不成言说的诡秘。
不过他的事涉及到萧烬生母，这事他必须跟萧烬说清楚。
苏萦回到王府时，萧烬曾经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去思源那时他说你早就走了。”
苏萦看了眼死后的贺首义，“路上遇到了点事，贺大叔有话跟你说，你们聊聊吧。”
萧烬看苏萦神情严肃，又看了眼一脸愧色的贺首义便起身带着他到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萧烬才幽幽开口，“贺大叔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贺首义跪到萧烬跟前，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萧烬说了一遍。
“卫妃是因我而死，我不敢俭求王爷的包涵，我只求王爷给我一次恕罪的机遇。”贺首义说完，以头抢地。
书房内一片静默，贺首义仿佛只能听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那天，念毒死他的，不但仅只是你一人。”
不晓得过了多久，贺首义才听睹萧烬的声音幽幽响起。
贺首义震惊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萧烬，“王爷此话何意？”
萧烬垂下灰暗的眸子，那年，他曾经快五岁了，是会记事的年齿了，他记得，外祖父马革裹尸的噩耗传来时，母妃哭晕了好几次，短短几天的时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小小的他，很担心，很难得，又很害怕，那时候康泽帝无微不至的陪在母妃身边，他以为，他是真的很在意母妃。
他太小了，小到不晓得什么叫做人心险恶，在卫家被满门斩杀后，母妃整个人都沉默了，她郁郁寡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朝气。
康泽帝也会再来看她，只是那狠厉的眼神再不会躲藏。
他记得，那天气象很清朗，母妃起来后就难得的梳了一个精美的妆容，那是卫家失事后，母妃第一次精心装扮自己。
早膳事后，丫鬟提了两份雪花糕过来，母妃将全部人都遣退了，他看着母妃从头上拿下那根金簪扭开，把一些细白的粉末集在了点心上。
做完这一切后，母妃回头看着他，跟他说了许多许多，但他最记得的一句就是。
“烬儿，母妃真的舍不得你，可是有些事，母妃真的记不了。”
那天，他看着母妃离开的背影慌乱的追了出去，却被外面的日头刺痛了双眼。
那天，母妃再没能回来……
萧烬回过神来，看着贺首义有些怔神，实在，回到京中后他就让人去查过贺首义的身份，对他的身世背景都是晓得的。
“母妃的死，与你无关。”只是巧合的，两人在同一天念要了康泽帝的命，因为那天是卫家满门的忌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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