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锐道:“灾民进城了,不晓得吗?你怎么还到处乱跑。”
如玉道:“晓得,一早就晓得了,这不如水姐去瞧瞧有没有资质好一些的小女孩儿,要是有就买回来么,去晚了让别人挑走了可就不好了。”
柏锐有些微怒惊讶道:“她怎么还干这些勾当?”
如玉笑道:“这里教孩子们弹琴练舞唱戏,不比被那些大户买回去当丫鬟,被妓寨买了去强百倍?”
柏锐默然不语,起身道:“我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找她。”
这边四贝勒胤禛曾经回到巡抚府,李光地和揆叙两人赶紧驱逐,胤禛道:“将城门打开让灾民进城,两位大人不反对吧。”
两人心念你做都做了,我们反对有什么用,李光地道:“往大了说都是皇上的子民,往小了说他们还是北直隶的属民,救灾是责无旁贷理所应当的事。”
胤禛道:“我巡查一圈,十三处粥棚搭设的不错,饭食插筷不倒,你是尽心的。”
李光地道:“谢四贝勒夸奖,只是……”
胤禛道:“只是什么?”
李光地道:“这两日灾民尚少,过些日子只怕这保定府承受不了啊,得了四贝勒令后,我已令各府县统计能捐出的银两物资,请四贝勒过目。”
胤禛接过一看,赫然列出银十三万七千余两,粮一万三千石,其余物资若干,顿时脸又黑了下来,道:“一县之灾你等拿出这些许物资够做什么,不说修浚河道,安设返乡,单是这流亡而出的七八万灾民食宿都无从解决。”
李光地赔笑道:“四贝勒您是晓得的,直隶一省一年税入才三百余万两,要完成朝廷计划,又要救灾,这些曾经是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了。”
胤禛抬眼看了看揆叙,揆叙躬身道:“李大人说的是实情,山东受灾,若是本省能得到解决,岂会让流民入京,处所上有处所上的难处,请四贝勒体察实情。”
胤禛道:“有什么实情,不过是亏空罢了,山东九十四州县卫所受灾,牵出惊天大案,原任布政使刘皑仓粮亏空竟达五十余万石,巡抚王国昌盘库时竟保题并无亏空,官官相护蛀空了国家。”
李光地闻言急忙下跪,抬头瞄了肝火冲天的胤禛一眼,道:“四贝勒明察,亏空是历年积弊,并不是哪一任贪腐所至。”
胤禛道:“哦?这么说直隶亏空也不少唠?”睹李光地默然不语,道:“我已命人召集直隶商界寡人前来,李大人去安设灾民,令沧州、霸州、易县都将城门打开,随时迎候灾民,廊坊做最后一道屏障,勿使灾民进京。揆叙大人发文调度山西河南巡抚,说按市价买他们的粮,叫他们运粮来,将外省运来的粮先发往河间府,平抑了河间物价,灾民就不会愈来愈多。”
两人叩头出去了,四阿哥胤禛在直隶巡抚府接睹各商界人物,柏锐作为当铺、茶行两行业的代表也在队伍之列,睹了礼后,四贝勒胤禛道:“灾情紧急我就直言不讳了,自古就形成的破落规矩,越是灾荒粮价就越贵,药材就越是买不上,今天我跟你们打一下召唤,若是这直隶地面上出现这些情况,被我查到,哼,休怪我事先没有把话说清楚。”
听到这里堂下静悄悄一点声音也没有,寡人一向认为,朝廷派人劝捐都是和颜悦色,以达到官商相和共同救灾的目的,且让商户们利落索性一些,趁着灾乱多赚一些,也能多捐一些银两,没成念这四贝勒一睹面就先来一个下马威。
都还在思索堂上这位皇子接下来要干嘛的时候,四贝勒胤禛咳嗽了一声,吓得寡人一阵哆嗦,问道:“我说的各位可听清楚了?”寡人称‘是’
接着又是一阵寂静,四贝勒也不叫走,几人在下面站着虽不说话,但指手划脚有一会儿了,今日为首的是一快七十的皓首老翁,他排寡而出,躬身道:“小人叫杜洪先,睹过四贝勒。”
胤禛道:“老人家免礼,不知有何赐教。”
杜洪先道:“折杀小人了,不敢当,河间府遭百年难遇的水灾,我等也是心急如焚,得知四贝勒全日宵衣旰食,救民与水火,我等站在干岸之上更是过意不去,直隶与保定全部在籍商户托老朽捐输白银一万两,粮四千石略表拳拳之心。”
杜老先生在说这份捐输单时,显然柏锐并不利落索性,因为他们在进入直隶巡抚府前就进行了一次小型会议,柏锐提出应当将捐纳额度定在银十万两,粮米两万石,总价差不多两十万两时,遭到了大家的嘲讽,说什么捐的比保定衙门存货还多,你以为你是谁,说什么你有银子你捐吧,我们没你那么有钱,各式各样的话将柏锐的言语淹没此中,年青的柏锐念起如意的话,在会议里只得一言不发。
现在的四贝勒胤禛也是一言不发,即不使人接手银票也不表现感激,这让杜洪先老先生站在那里颇为尴尬,接着一名戈什哈到胤禛的耳边低语几句,胤禛低沉的喊了一声:“带上来。”
几个戈什哈将一个发辫絮乱的人带到了堂上,胤禛冷冷道:“告诉大家你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被带来的。”
那人有些哆嗦的看了一眼粮行代表施老板,睹施老板瞪他又低下了头,道:“小民姓祁,就是这保定人氏,经营一家粮铺,睹这几日买粮之人寡多,将四两银子一石的米粮卖到十三两一石,小人贪心,小人活该,请大人宽恕小人,再也不敢了。”
胤禛道:“我已将你粮铺所屯三百余石没支入库赈济灾民,你可有话说。”
姓祁的老板支枝梧吾道:“这这……小人……这……”
胤禛道:“在太平盛世治下不思报皇恩,还借国难之机敛财于己,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一旁戈什哈道:“还不谢恩。”
姓祁的老板开端还看向粮行的施老板,一听要打板子,这板子打到身上可轻可重,打死打残全凭发令人的意愿,赶忙磕头如捣蒜,道:“饶命啊,饶命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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