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东宫,前进的宅院一看便年久失修,底本大红的颜色如今乌黑斑驳,便说是废宅都可以。 柴天诺轻叹气,缘由应该也和庸王差不多,不肯用当朝的钱物。 庸王说对不起死去的数百万条性命,柴天诺信,但往深里说,恐怕还有对天齐大帝的恨! 究竟挣龙时天齐大帝手腕太甚狠辣,即便他是对的,也有伤天和。 诸多倾向太上皇与庸王的重臣名将被杀,家眷子嗣也是一扫而空,即便过去多年,恐怕依然如钉子般扎在两人心中。 穿过失修的明德殿,绕过败落的崇文馆,现于眼前的是一大片绿意盎然的院子,长满各种蔬菜瓜果。 看着眼前情景,柴天诺笑了,不愧是父子,太上皇和庸王都是一样的爱好,种田。 貌似天齐大帝也是,听涂青丘说其经常去药田,看来也是个喜好田地的。 院子西北角有一大溜青砖绿瓦的屋子,还有一拾掇的干干净净的四合院,几个老内侍正在晾晒支割的青菜,与前面相比,这里烟火气浓了许多。 “这位内侍,太上皇在何处?” “某是光禄医生柴天诺。” 柴天诺拱手,正在摘菜叶的老内侍惊疑的打量了他几眼,抬起手来,指了指院子一角,一位胖乎乎的老人家,正在摘取长势喜人的大葱。 “光禄医生柴天诺,拜睹太上皇!” 柴天诺来至老人家跟前,深深鞠躬行礼。 闻言,右手提着一大捆新鲜采摘大葱的老天子立时瞪起了眼,用左手扫开遮挡眼眶的长长白眉,甚是惊疑的说: “你便是那个诨号一堆,被大祭酒唤作千年一遇的柴天诺?” “大祭酒过誉,不过臣,却是柴天诺。” 睹柴天诺亲口承认,老天子立时喜笑颜开,忍不住上下往返打量: “果然儒雅俊朗,不愧是诗仙文宗,不然也写不出那般诗句。” “不过你这体格可真不像武人,现在什么境界了?” 柴天诺略作迟疑,还是如实告知: “陆地神仙境。” “……” 老天子手中的大葱掉到地上,柴天诺弯腰拿起。 “孤记得,你还未到两十吧?” 用哆嗦的手捋捋自己的长髯毛,老天子震惊的问。 轻轻点头,柴天诺笑着说: “正正十九,前些日子刚过的生辰。” “哈哈哈,好,真好,我大华能有你这般不世出的天才,祖宗保佑啊!” 拍拍手上泥土,老天子推着柴天诺的手边走。 “晌午饭吃了没?” “刚从庸王那地界赶过来,没来得及吃。” “这么赶必然有事,莫说,待吃完饭再说,若是有事,必会损坏胃口!” “你也是有口服,今儿新下的大葱,烙的葱花饼喷香,正好尝尝孤的手艺!” “太上皇,您老人家还会烙饼?” “那可是,老好吃了,当年的御厨都没我做的香。” 说话间两人入了院子,直奔伙房,柴天诺扫了两眼,肉蛋齐全,比自虐的庸王伙食好了太多。 老人家忙活,柴天诺自觉打下手,操练起做饭的营生生练的很。 “柴小子,你连这妇道人家做的事情都这么生练?” 看着生练洗葱拾掇厨具的柴天诺,老天子惊疑的问。 “小时父母死的早,略大我便独居,做饭炒菜也算拿得出手,等下给您炒个葱爆羊肉尝尝。” 听闻此言,老天子好奇问起柴天诺过往,他也未曾隐瞒,把自己小时的事情粗略说了一下。 老天子眼神一阵闪烁,真未念到,原来这位新晋的陆地神仙,竟是当年那事余下的孩子。 “……柴小子,你这一路走来不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老天子感叹,柴天诺笑着摇头: “不苦,有义父阿娘玉珍儿在身旁,衣食无忧,我比他人幸福多了。” 听闻此言,老天子又打量了柴天诺好几眼,面上尽是赏识,知足自强,这秉性,属实惹人喜欢。 “多切点羊肉,等下吃饭的人多,十三四个呐。” 老天子一边和面一边说,柴天诺念念外边的太监,明悟的点了点头。 忙活了大半个时辰,饭做好了,老太监们乐呵呵的走进院子,老天子指了指伙房,笑着说: “自己去端,今儿有客,你们回屋吃去。” “喏。” 老太监们端着大盆的菜饼走了,两人于矮几旁坐下开吃,老天子没有撒谎,他做的葱花饼,果然紧软可口。 “太上皇,老皇妃们怎地都不在身边,您不嫌孤独?” 柴天诺轻声问,老天子吃一筷子羊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轻描淡写的说: “孤让她们都走了,跟着自己儿子住,没儿子的去亲戚家,陪我这个老朽终老有甚意思?” “至于这些老太监,都是打小跟着孤的,家人早不知去了哪里,出去便是死,还是在这里于孤一起终老吧。” 柴天诺抿抿嘴,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感到的出,庸王与太上皇不光不是坏人,还是那种重感情,心属良善之人。 若非那事,如今的大华,念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葱花饼还是来福教孤做的,那老东西在孤三岁的时候便跟着,是追随孤时间最长的太监。” “常日里看他身子骨还算硬朗,怎知两年前下雨天,一个脚滑便送了命,一念起来,我这心便揪揪的痛。” 老天子深深叹气,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与我说说庸王的事情,许久未睹了,也不知他过得怎样。” 柴天诺点头,详细把自己面睹庸王的事情讲了讲,尤其讲了兰玲郡主和小王世子的事情,并把五州之事也讲了出来。 老天子欣慰的点点头,紧接又是叹气: “孤今生最大的过错,便是信了苍天道与昆吾仙国。” “这些年怎地也念不大白,为何当时便似入了邪般相信他们?” “孤常日里,真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 闻言,柴天诺忍不住挑眉,与庸王聊天时,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语,会不会有可能,两人当时并非本意,而是被人用法术控住了? 念归念,柴天诺也大白,时间曾经过去那么久,全部线索早已消失,底子无从考证。 “追随我的老臣子们,被老七屠戮的所剩无几,余下那几个漏网之鱼都是没本事的,绝对不敢做如此事情。” “如果非要找有可能的,那只会是孙成祥!”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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