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诺的好奇心立时便被提了起来,一把抓住因果细品,发明有些陈旧,应与今生无关,可能来自宿世。
“彼其娘之,莫不是杜奇凌留下了后代?”
挑眉,柴天诺越念越有可能,便那位的性子,保不齐便是红颜知己遍世界。
八卦心起,柴天诺也不推演星图了,慢慢行下山来,欲待看看,那方因果是不是杜奇凌的百子千孙!
绕过一片遮目的大树,柴天诺一眼便看到了与篝火旁盘坐的白猿,但觉无数身影重合,最多的,却是身穿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手持漆红乌金棒的桀骜身影!
识海震颤,一股莫名感到直冲心头,仿佛宿世的因,于后世结出了果,一切终不同。
柴天诺悄无声息矗立,不光没有声音,便是气息也不露半点,可是白猿依然有所察觉,不自禁的扭头望来。
“主、主公?!”
便睹柴天诺第一眼,白猿便惊呼出声,满身震颤,那双明亮至极的双眸何其生悉,身影虽已含糊,可直刺心灵的眼光依然!
主公?
李长庚和向秀互相对视,看看自家师父,再看看白猿,忍不住吐了口气,但觉心里有些发毛。
按事理说师父应该不惑摆布,这白猿可睡了无数载了,必然不是今生有缘。
师父宿世乃域外天魔,难不成,白猿也是?!
“啊~~!!”
头颅突然疼痛欲裂,白猿抱着脑袋哀嚎倒下,有血红光芒刺破头颅,发出刀锯裂骨般声响!
柴天诺一步及身,运转紫气决,浩然正气笼罩周身,更有薪火化作五彩背光闪烁,照亮整个夜空!
“于某出来!!!”
一把擒住血红光芒,立时便有嗤嗤声音响起,传中听中让人欲呕。
“啊~~!”
白猿大声哀嚎,血红光芒如若扎根,柴天诺倾尽全力才缓缓抽出。
将将离开白猿颅顶,便听噗的一声,血红光芒烟消云集,柴天诺大口喘息,心中震惊莫名。
血红光芒集失前看的分明,本体只是一根,红艳艳的长发!
渐渐吐出一口浊气,柴天诺看着掌心烧灼出的印记,暗自庆幸自己将将做出的决定。
血红光芒算不得烈,仔细讲也就金丹元婴,但气息极恶,便如天地不容!
柴天诺未有过多思量直接动用浩然正气,紧接放开薪火,究竟邪不压正,若用真气,未必便能抑制。
白猿缓缓站起身,有些茫然的望着柴天诺,感到既生悉又陌生,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称呼。
望着白猿,柴天诺心神依然有些动荡,强行压下心悸,沉声说:
“你可愿为某宗门护法,守护道德宗安危?”
听闻此言,白猿恍然醉悟,双膝跪下,冲柴天诺行大礼参拜:
“愿意!”
“便是天崩地裂粉身碎骨,属下也要护得宗门周全!”
“甚好。”
柴天诺轻点头。
看着眼前的情景,寡人久久无法言语,心神有些激荡。
虽不知缘由,却皆能感受到,竹林先生与那白猿彼此间繁重无比的因果渊源。
伸手扶起白猿,看着素未谋面却生悉至极的面容,柴天诺万般肯定,不知哪生哪世,自己与他,定为同袍!
那种血火里携手的情义,虽经几世,依然清楚。
“可有名号?”
“属下在人间游历几百载,用过化名无数,原来姓名却记不得。”
白猿摇头。
“便叫袁白!”
柴天诺不假思索,袁白两字脱口而出。
袁白,白猿心神震颤一阵模糊,一幅绘面隐约闪过,许久许久之前,也是一样的眼神,那人爽朗笑着与己说:
“你这泼猴,记住了,以后便叫袁白,再不是无名无姓的野物!”
两行泪顺着脸颊滑落,袁白深深行礼:
“谢主公赐名!”
幽深黑暗之所,眉心长有红纹,与柴天诺普通无两的杜奇凌嘴角翘起,虽未睁眼,那喜悦之情依然浓重。
“......兄弟,今生得相睹,真好!”
夜已深,寡人皆已歇息,向秀起夜,睹自家师父与白猿依然坐在篝火旁,一人拿一茶碗静静饮茶。
但凡师父碗中茶尽,白猿便立时舀满,彼此没有任何言语,看着却和谐到了顶点,便如无数岁月里,两人便是如此走过。
篝火中的树枝不时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有无名小虫奇尔飞过,火光摇弋,一人一妖,两个身影却格外相合。
来日诰日黄昏,夜雾未集晨雾再起,天地被蒙上层层轻纱,寡人纷纷打点行囊,柴天诺取出一块拳大清灵之石,与一枚玉简一同交于袁白。
“你如今还是兽身,行走人间多有不便,且先留在这座灵山。”
“天地已通灵气复苏,此处必会成为洞天福地,与你修行大有利益。”
“这块清灵之石支好,修行时握在手中便可,当年你的境界不低,只是重走老路,当可一日千里。”
“即是筑基,当可使用玉简,里边有诸多功法书本,与你应是有些用处。”
“天地大变灾害将至,须得快快提升,某有感悟,过去的你,恐怕不是金丹元婴可以限制,努力恢复吧!”
白猿点头,轻声问:
“主公,属下以后该如何寻你?”
悠长岁月孤独,终得遇宿世故旧,属实不念分离。
“玉简中自有寻找方法,待化形后可去找我。”
拍拍白猿肩膀,柴天诺转身上马,行向山下。
寡人驭马追随,渐行渐远,回头,还能看到白猿叉手躬身一动不动的身影,雾气里,仿佛一座石雕。
宿世曾一别,征路此相逢。
马首向何处,朝阳千万峰。
下山一上驿道马队便疾驰起来,很快不睹踪影。
白猿直起身子望向远处,几百载模糊茫然,而今消失不睹。
极目望,皆是青山绿水,往日但觉平凡的情景,今日美不胜支,白猿嘴角挂上悠长岁月未曾露出的笑,身影动,瞬息不睹。
驿道,群马奔腾,李长庚与向秀策马来到柴天诺身边,张口问:
“师父,弟子怎么觉得,您和袁白前辈,好似许久之前便认识了?”
柴天诺笑,望着顶上上苍,轻声说:
“是啊,师父也有如此感受,今生未曾相遇时,却是前生莫逆交。”
“那时您与袁白前辈,是不是还是域外天魔?”
“闲来无事便到处杀生抢劫,过得好不畅意?”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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