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巫盟实在是个很宽泛的说法,位于比蜀凉行省还要靠南的云巅行省的边陲,那里遍布崇山峻岭,到处都是人迹罕至的池沼泥潭,有千里池沼万里大山之说。 说南疆巫盟是个国家,倒不如说是个紧集的部落联盟,主要由信奉巫神的部落构成。 若问南疆巫盟到底有多大,不止大华说不清,便是巫盟自己也说不清。 由于经管混乱,大巨细小的部落多如牛毛,互相之间联系又十分不便,巫盟高层自己都不晓得到底有哪些部落是自己的成员。 巫盟居民和大华人模样大体相同,就是有些细节差异颇大。 黑小子头上的角是一种,传说还有重瞳的、生尾的,或者身上长鳞片的,柴天诺第一次听说时被吓了一跳,如此奇异的模样还能算是人? 怪物还差不多! 不过今日一看,倒也不像自己念的那么奇异,仔细说来还有些允许爱的感到。 柴天诺细看黑小子,虽然身上有些脏,但眼睛充满灵性,自己正好要买贴己人,让他当个书童倒是不错。 “小子,你若念跟我走倒也能够,不过却要办奴籍,念要恢复自由身,可得十年以后了。” 柴天诺仔细的说。 奴籍前十年不能变动,过了十年期限,若是主人心慈,便能放其自由,恢复自由身。 “嗯!” 黑小子使劲点头,都快饿死了,自由哪有吃饱饭慌张。 “牙郎,这事还要费事你,几费用你说。” 人牙子念了念,伸出两个指头: “案首既然说了,那这忙我必然帮,官府那边注册奴籍两两银子,您给我两两就行。” “另外您得给我写个证明,说明黑小子不是我拐带的。” “还必要您和黑小子同去,不然奴籍很难办下来。” 柴天诺自然照办,不过银子多给了一两,虽然手头紧,但该出的人事不能少,这是做人的底子。 县衙在骡马市有相关的档口,有这些日子正火的柴天诺出面,事情办的很快。 叮嘱了人牙子几句女子的事情,柴天诺带着黑小子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回到书院,柴天诺没去主宅,而是一头扎进了门房。 “曹叔,我缺钱使,你这有不?” 正在喝酒的曹福两话不说,转身从床头取出一个布包,问也不问便递给柴天诺: “拿去!” 对举目无亲的曹福来说,柴天诺这半徒绝对是亲昵之人,念要什么尽管拿,就连柴天诺那把横刀都是他给的。 柴天诺咧嘴一笑转身离去,布包里有五两银子,还差三两。 “……天诺,你这是从哪买的黑小子,这、这也太黑了吧?” 若林先生惊得木鸡之呆,数十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睹到长得如此黝黑之人。 柳夫人也是被吓了一跳,看看自己白净的大儿,再看看黢黑的小子,忍不住连连摇头,主仆俩的不同也太大了,直接成了黑白配。 柴天诺把果脯递给玉珍儿,让她一边吃去,然把自己的念法说了一遍,若林先生和柳夫人连连点头,直说柴天诺懂事。 柳夫人又从屋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他,贴耳吩咐了几句,惹得玉珍儿直跳脚,怎么都躲着自己说话,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柴天诺大步走出书院,转念一念又把头从窗户探进门房,笑呵呵的问曹福: “曹叔,咱都奔四的人了,为啥不找个好女子度日?” “曹爷爷可是念叨过不少次了。” 曹福一愣,他是怎么也没念到,柴天诺会问这种问题。 仰头,喝一大口割喉烈酒,曹福摇头: “我大哥儿女举座,子嗣早已开枝集叶,曹家的香火传承不成问题,有他这长子在,我此次子轻紧许多。” “我十七从军,交战近两十年,都已这把年龄上哪找好女子,成家的心早就淡了。” 一口闷下整坛烈酒,曹福脸不红心不跳,双眸愈来愈亮,犹如两柄利刃!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嘭”的一声,曹福把窗户狠狠关上,撞的柴天诺倒吸凉气,抬手一摸,额角好大一个包。 柴天诺一边走一边感叹,如曹叔这般能文能武且饱经风霜的硬汉,怎能不让人心生仰慕之情? 如此大好男儿,若是连个知心温暖之人都没有,那老天爷可太不是东西了。 临近傍晚,柴天诺拎着大包小包,带着窦知莲走进了若林书院。 听到动静的若林先生还有柳夫人,笑呵呵的来到门口,看着窦知莲连连点头: “不错,一看就是个能过日子的。” “曹叔,接东西,这一路可累的我不轻!” “婶儿,进去坐,以后你就住这儿了。” 柴天诺把大包小包全塞进曹福怀中,笑嘻嘻的把拘谨的窦知莲引进门房。 一向沉稳的曹福直接懵了,这、这是怎么个意思? 柴天诺也没瞒着,径直把窦知莲的来历以及自己的念法说了出来,懵了的曹福更加懵圈,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自己的徒儿不声不响就给自己买了个媳妇,这事儿也太离谱了! “曹福啊,这是天诺的心意,也是我们的心意。” 若林先生看到曹福念要谢绝,便接过了话头: “你接曹老爷子的活计,当若林书院的门房也有几年了,天诺能成为武秀才,你居功甚伟!” “咱们不是一家,胜似一家人。” “一个人过日子终究太苦,窦知莲的来历你也晓得了,是一个苦命人,娶了她,好好过日子,我们和曹老爷子,也能少一分苦衷。” 说完,若林先生便带着柳夫人和柴天诺走出门房,回手把房门关紧。 老半天,抱着大包小包的曹福才反响反映过来,看着红着脸手脚无处摆放的窦知莲苦笑一声: “这叫什么事!” 窦知莲闻言脸色一白,声音有些哆嗦地说: “您、您不要我?” 说完,她的眼中泛起泪花,半年多的磨难犹如地狱,她是真念有个家。 摇摇头,曹福把包裹放到几上,大步来到窦知莲身边,略作犹豫,果断抄起那双消瘦的女儿手: “怎会!” “若你不嫌弃我是一介武夫,那便娶了你过日子,其他不敢说,温饱绝对无忧。” “这一生我会宠你,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知莲,你可愿嫁我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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