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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刀锋若笔 上(1 / 1)

“......你开的不是字绘店吗,怎地连木匠的活计都抢?” 哪怕历尽世事沧桑,袁天册的脸颊还是忍不住一阵抽动,好好个不世出的天才,怎地贪财到了如此地步? 柴天诺仰头轻叹: “无他,贫耳。” 袁天册表情复杂的走了,墨香居的风情,属实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待人一走,柴天诺立马乐呵呵的进到院子翻找起来,不多时便找出一块宽窄相适的板子,叫上柴蛮儿,主仆俩生练的抛光上漆。 “蛮儿啊,这木匠的活计咱们是越发的娴生了。” “那可是,这俩月咱接了几牌匾的营生,傻子也练出来了。” 柴蛮儿拿着毛刷边刷边说,柴天诺点了点旁边: “白漆刷厚点,两十两银子的活计,怎么地也得刷三层。” “好嘞!” 柴天诺仔细的说,小丫头爽快的答,世上喜事万万千,揽银入怀算第一。 月当空,云淡星稀,墨香居再次响起利刃破空之音。 李义川轻点头唇带笑,割喉烈酒饮入喉。 三里外,袁天册,梧桐叶上微微晃,黑白道袍穿上身,金丝玉簪固发髻,侧立两位金袍道,微微躬身语不出。 许久,刀声止,烈酒尽,袁天册轻轻点头: “刀锋若笔,笔似刀锋!” 时间如沙,不经意于指隙滑落,转瞬已入金秋,柴天诺看着身上羊毛里子的对襟短打笑了,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厚实的衣裳。 蜀凉行省位于大华南境,夏日热死人,冬天再冷也不会低于零下,若是秋日,赤膊的汉子大有人在。 可京城近北,入秋没几日,早晚便有了霜降,喜得柴蛮儿到处舔板子上的霜花,着实气的柴天诺不轻,这贪馋的弊端是改不了了! 数个月的时间过去,武学上舍的监管也变得宽紧起来,便如新兵入伍,总需些时日打磨身体纪律,教导规矩,只要过了那一阵子,日子也就不难熬了。 不过,这是其他秀才的感受,而不是柴天诺的感受。 相比起苦不堪言的其他秀才,柴大猛人自由了太多,或者说整个武学上舍都找不出一个比他自由的,或者也得算上文院。 只要上午报完到,他变成了自由人,念干什么干什么,便是提早回家,也不会有人管。 不过以柴天诺的性格,自然不会那般行事,他对自己,比上舍经管的还要严苛。 上午在校场习武打磨根基,不到近午集学铃声响起绝不停歇。 下午于文院湖畔揣摩兵书文章,顺便还能教导魏忠贤两三,韦博士考教后连连感叹,柴大猛人半年能抵他人五年功! 因此之故,大祭酒阁下亲自找到了上舍山长,念要活动一两,把柴天诺转到文院。 结果被等级比他低了两阶的上舍山长推出了门,指着校场上乌央乌央的秀才说: “场上随便挑,拿走千人某不肉痛。” “柴天诺只有一个,念要他,除非大帝下旨!” 大祭酒阁下当时就萎了,大华形式明眼人皆知,天齐大帝绝不成能将一员帅才转入文道。 对于柴天诺的未来,整个国子监文物两院意见一致,举人进士十拿九稳,若是施展不乱没有失误,便中状元也不为过。 武秀才入舍已近半年,监管的紧了,慢慢有些不好的苗头浮起,这倒也不难理解,人多是非多,底本千把人的学院突然涌进大几千人,没有冲突那才怪了。 最大的冲突点,发生在举人秀才之间。 举人甚是讨厌秀才,自打他们来了,底本喧闹的校园到处乱哄哄,找不到一个清净的地界,着实让人不爽。 他们这表情不爽了,就习惯逮着犯错的秀才大声呵斥,伊始秀才睹到已入官途的举人心虚,挨了骂也只敢唯命是从的受着。 待时间久了生了,秀才们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都是上舍生员,谁希听你当当! 再有训斥,秀才们转身便走,有那泼辣的反口对骂,直接称号武举为描边狗。 这绰号说来倒也贴切,和武秀才纯黑色的对襟短打不同,举人的劲装,在袖口和衣边缝了一圈金线。 随着时间推移,冲突那是越演越烈,到得最后许多直接动了手,不过吃亏的大体都是秀才,百里挑一和万里挑一终究有不小的差距。 只不过,这些事情和柴天诺无关,柴大猛人声名在外,手上感染的性命奔百,在秀才和举人眼里他就是个传奇。 仔细讲武学上舍的生员应该分成三部,秀才一部、举人一部,他柴大猛人自为一部。 柴天诺也知晓两方的别扭,不过他从不多管,一来他也是个生员,哪有那个立场去管他人。 两来,他柴天诺是文物两院师长嘴里的香饽饽,和其他学员属实有些扞格难入。 除了卞盛、申屠子进还有魏忠贤,整个国子监能说上话的没几人,倒是和教习师长处的不错。 武院这边,直接把他的卷子当成武经七书的学章总要进行印刷,文院那边也取了他教导魏忠贤的册子当教导材料用。 文物两院的教习博士张口闭口都是柴天诺,让秀才们打心底里烦,优良拔尖的学生,最易让人孤立。 为了教材的事,柴天诺还和两院的师长打过嘴官司,最后文院给了十两银子,至于武院,两百个大子儿! 这事儿气的柴天诺着实不轻,一边把大子儿揽入怀中,一边冲后勤教习埋怨,两百大子也就十个蒸饼,妥妥在打发老花子。 武院做事,就是没有文院大气,以后莫称号人家是贫酸,武院才是贫酸! 这一日,一枪战双杰的柴天诺大胜,表情大好的他嚷嚷着请客,转身领着鼻青脸肿的双杰闯进了小吃摊。 “......没肉的吗?” 看着盘子里那两个萝卜馅的烧饼,申屠子进直咧嘴,挨了一上午打,连个肉烧饼都不请,太抠了吧? “拿来吧!” 卞盛抖手把柴天诺的盘子抢了过来,掀开盖布一看,直接气冒了烟,牛肉馅的大烧饼,整整十套! 分给申屠子进五个,卞盛一边吃一边狠狠瞪了柴天诺一眼: “萝卜馅的烧饼都不给饱,你就抠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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