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就像一把利刃,霎时间斩去了全部声音,嘈杂的酒馆很快变得鸦雀无声。
洛娜这巴掌可以说是用出了全力,丝毫没有留手,迪妮莎的脸被扇出一个肿起的红印,整个人直接被打懵了,呆呆地僵坐在原地。
“你算什么东西?!”洛娜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直接抓住迪妮莎的衣领将其揪了起来,她看着迪妮莎肩口的王之利刃徽章,眼睛都红了,嘶声怒骂道,“这是我妈妈的肩章,她还活着的时候,戴着这枚肩章惩恶扬善,保家卫国,最后为王国献出了自己的性命!”
“你呢?!你在干什么?!戴着它喝酒,跳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扮小丑?!你算什么东西?!”
“你没有志气,念永久当个酒鬼,不稀罕这枚王之利刃肩章,那你可以把它还给王室!你凭什么戴着我妈妈的东西难看?!”
洛娜猛地将迪妮莎推了出去,推得非经常使用力,迪妮莎摔倒的时候把一张酒桌都撞塌了,四仰八叉倒在木骸中。
酒汉们沉默不语,纷纷侧目盯着洛娜,酒馆里只有她繁重的呼吸声不息响起。
迪妮莎在地上也不知躺了多久,摸着后脑勺坐了起来,她的反响反映出奇安静,完全没有因为被晚辈扇耳光而恼怒,只是拿手抹着脸上的酒渍,还吮了一下沾着酒水的手指,有些惋惜地嘀咕着:“小龙崽,你看看你...生什么气嘛...多好的酒啊,这些可都是上等水果酿的...就这么浪费了...”
如果现在迪妮莎恼羞成怒,起来反手还一巴掌,洛娜可能都市高看迪妮莎一眼,觉得她好歹还有血性,有血性就代表着心中还有热血,不是什么遇事直接摆烂的废柴。
然而,迪妮莎现在这种反响反映,让洛娜心中涌过浓浓的悲哀,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惨笑,说:“迪妮莎,我真的第一次觉得,你这个人竟然能这么恶心。”
“现在国难当头,王宫里每个人都忙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连14岁的索兰黛尔都接到任务,押送物资前往冰封要塞了。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都在尽力为国王分忧,你呢?”
“首席御前侍卫,第7序列赤轮,王城三剑客之一,破晓之剑,王之利刃...你不随军出征为王国尽一份力,躲在这里扮小丑给别人看?你真是个没种的东西。”
迪妮莎照旧没有恼怒,只是笑了笑,打趣反问:“这么说,你很有种?”
“比你有种!至少我没有在大战前夜当鸵鸟,更没有躺地上跟痴人一样演出什么‘王之枕头’!”洛娜刚才对迪妮莎一番痛骂毒打,怒火都发泄出来了,此时表情也平稳了一些,嗤笑说,“呵,算了,跟你这个好种有什么可说的,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从今天起各走各路,再睹,再也不睹,我回冷冽谷集结了。”
“等等。”迪妮莎眉头一皱,唤住正要离去的洛娜,迷惑地问,“回冷冽谷集结?你集哪门子结?”
洛娜转过身,从怀中拿出「报丧女妖军团」徽章,神情颇为自豪,炫耀般高声说:“我现在是一名正式的王国军人,服役于四大精锐之一的「报丧女妖军团」,此次反击远东入侵,我会跟全部军团将士一起去前线作战。”
迪妮莎愣愣地看着那枚徽章,呆了好一会,这才如梦初醉般拍着额头:“哦哦哦!对啊,你今年16岁了,曾经成年了!诶,小龙崽,你成年礼什么时候?邀请我去参加呗!”
洛娜冷冷地说:“四个月前。”
气氛顿时尬住,酒汉们纷纷捂住眼睛不忍直视,迪妮莎更是尬得无地自容,汗都流下来了,狡辩道:“我我我,我不晓得啊...我没支到过邀请函...支到了我肯定会去的。”
洛娜冷笑一声:“邀请函给过你,被你喝醉烧掉了而已。那天我在大雪里等了你6个小时,最后什么都没等来。”
迪妮莎经常喝得烂醉,醉到断片的那种,完全不记得有烧邀请函这么一回事,她吓得脸都白了,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旁边的酒汉,焦急地嘀咕道:“完了完了完了,喝酒害人啊...我把人家姑娘的成年礼错过了...快帮我念念举措,现在要怎么解救?”
酒汉很干脆摇头:“没救了,等死吧你。”
“别啊!给点建议啊!”
“要不你给她跪下磕头吧。”
“滚开!要我给16岁的小鬼磕头?老娘要脸的好吗!”
“嚯,你都当寡演出‘王之枕头’了,还在乎这个?”
“那不一样!”
迪妮莎现在心虚,连看不敢看洛娜,跟乌龟似的缩着脑袋,酒汉们也纷纷用责怪的眼光看着迪妮莎,连人家大姑娘极具纪念意义的成年礼都能错过,属实有些说不过去。
这下可好,原来是扮小丑,现在真变小丑了。
迪妮莎犹犹豫豫很久,最后手足无措毫无举措,缩着头试探性地问:“那...那我真跪了啊...这种情况要磕几个头?一百个够吗?”
洛娜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她:“没关系,你不用觉得心里愧疚。我跟你很生吗?我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很慌张的人,你干嘛在乎我生不生气?”
“反倒是我要跟你道歉,我不是你亲朋好友,没资格来干扰你的生活,你念怎么喝怎么喝,念扮小丑就去扮,要做什么和我无关。”
面临这种听着冷清、实则傲娇背气的话,迪妮莎无奈笑了笑,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倒上一杯酒,念喝却又顿了顿,放下杯子微微晃着。
沉吟片刻后,迪妮莎抿唇莞尔,缓缓问道:“小龙崽,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是。”洛娜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迪妮莎反问:“那你说说,为什么瞧不起我?”
洛娜指向门外,重重地说:“就凭此次战争,你不站出来保家卫国,反而躲在这里喝酒,我就瞧不起你。”
迪妮莎挑了挑眉毛,神情有些慵懒,用调侃的语气问:“你怎么晓得我没有保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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