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六王遗民也不是没派过使者来冰封要塞交涉。
然而,推森这人极其恐怖,经常枉顾交战规矩,动不动就砍使者。
普通来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是为了给双方留下一个沟通渠道,如果杀使者,导致沟通渠道断了,双方打到后面念谈都没得谈,会平添许多无谓的伤亡,也晦气于大局决策。
而推森之前屡次斩杀壁外来使,注解的意思也很俭朴——没什么好谈的,老子就是与你们为敌,你们这些蛮子来几我杀几。
所以,六王遗民的使者是一个高危职业,再勇敢的使者看到推森都市胆气全无,除非真的显露得很礼貌,很谦卑,否则一不小心触怒推森,就会身首异处。
不过奇异的是,今天来的这个使者昂着下巴,毫无畏惧之意,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渐渐说道:“我此次来,是给推森将军带来荣耀。”
如果换作以前那种战战兢兢、说话都晦气索的使者,以推森这大半夜的起床气,大几率随口就让人把他推下去砍了,聊都懒得聊。
但眼前这使者镇静自若,说话神秘兮兮,推森反倒有了兴致:“哦?给我带来荣耀?怎么说?”
使者脸上满是神秘的笑容,直言不讳说道:“推森将军,您念当国王吗?”
推森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他眯着眼,手指在桌上有规律跳动着,许久后冷笑反问:“念或不念,跟你有关系?”
使者将右手扣在胸前,弯下腰尊敬地说:“我此次来,是代表同胞们给推森将军献礼,我们念帮您夺回旧日的王位。”
推森跳动的手指停下了,脸上的冷笑也缓缓消失,毫无表情的脸却显得更加可怖:“有话直说,再跟我打谜语,我把你从城墙上扔下去。”
使者颔首弓腰,渐渐说道:“推森将军,我们也是老对手了,虽然平时打得头破血流,但壁外的同胞们实在都对您无比钦佩,大家都觉得您是一位有王者气概的领袖,比现在那位国王厉害到不知哪里去了。”
“并且说句实话,谁不晓得现在这位国王的王位不正。当年,珀修斯用阳谋狡计混淆你们父王的视听,挤走您这位曾经的王储,自己卑劣上位。在我们看来,真正的「多古兰德两十四世」,应该是您才对。”
使者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战略地图,打开后摊在桌子上,手指在东南偏向的大漠地区绘着圈:“现在,珀修斯这个伪王带领着王国主力部队入驻大漠,正在和远东皇朝激战,王国内陆可以说是全境空虚。”
“毫不夸张地说,王位现在就像是初夜的处子,在那里静静等待将军驾临,只要将军现在率兵南下,突破冷冽谷,直取王城,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推森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般凝固在座位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重新有规律地跳动着,脸上也显露起一种玩味的笑意:“你觉得我那位‘好哥哥’是傻子?现在王国主力部队是在大漠交兵没错,但他从上位的那天起,就无时不刻在防着我。”
“就算内陆比平时空虚,但那狗东西必然留下了不少驻防部队,就凭我冰封要塞这4支军团,满打满算3万多人,拿头去打进王城。”
使者脸上显露起豁达的笑容:“这就是我来找将军的理由了,念必将军的斥候曾经发明,壁外的各个部族近段时间大规模迁移,这实在是因为我们之中出现了一位伟大的王者,他叫朱庇特,是剑齿虎部族的酋长,他现在曾经统一了壁外势力,六王子民们全部都听他调遣。”
这个消息让推森眼神一凛。
五百多年来,六王遗民之所以难以踏进王国一步,除了冰封要塞的强大城防,王国将士的呕心苦守,和壁外势力本身的复杂性分不开关系。
极北冰原终年冰雪交加,自然资本短缺,再加上六王遗民的文化曾经失承,分裂出来的部族少说也有上百个,每个部族都自立酋长,为了资本彼此相攻,底子没有凝聚力。
没有凝聚力的势力,就是一盘集沙,对多古兰德而言不具备任何要挟。
可现在,如果这个使者不是耍诈,说的是实话,真有一名酋长整合了其它部族,那可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推森的眼眸微微眯着,闪烁着飘忽不定的光,沉声问:“你们念要什么?”
使者转身面向北方,行部族礼,仿佛是在致敬身处远方的酋长,尊敬地说:“朱庇特酋长是一位伟大的领袖,我们的诉务实在不复杂,如果我们说要击垮「古王」和「龙女王」的子民,夺回曾经属于六王的王位,将军肯定会意生反感。”
“但现实上,我们只是念离开那片冰天雪地,回到温暖的故土,让同胞们能安稳地生活下去。为了这一点,我们愿意和将军并肩作战,建立血盟。”
推森的瞳孔在扩张,呼吸仿佛也变得炙热起来:“说下去。”
使者重重说道:“关于让六王子民回归内陆的诉求,珀修斯念必不成能答理,因为他是一位无耻又残忍的伪王!只有真正的王者才会意怀仁慈,采取那些流落异乡的人。”
“将军,您不是说,珀修斯很可能在内陆留下了许多驻防部队,冰封要塞的兵力不足吗?现实上您念错了,因为——”
使者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片冰原,双眼也像点燃般熊熊燃烧:“您的死后是千军万马!朱庇特酋长统一壁外,现在曾经整合了80万部族勇士,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朱庇特酋长向您保证,只要您打开冰封要塞的大门,许诺我们食物与地皮,部族勇士们将助您袭破内陆,攻占王城,让您成为真正的国王!而我们,会成为您最忠诚的子民,为您生生世世效命!”
使者跪倒在地,向推森行了最正规的臣子礼,高呼道:“国王陛下!您的臣民曾经整装待发,请带领我们斩落伪王,夺回属于您的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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