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溃并没有在这座战场中露脸。
这两十天里,魏溃所做的无非就是以下三件事:吃饭、睡觉、以及逗弄牛头。贺难临走之前对牛头留下的那份赌约可谓是句句诛心,牛头这个夯货莽夫当然不相信自己的义兄会因为对青面阎罗的恐惧和利益关系而出卖他,既然贺难曾经给了牛头这样的心理暗示,那魏溃不妨也再添上一把火。
对于被友军变节遭到抛弃这件事,魏溃也算是深有心得——他从万骕营的先锋摇身一变成为逃卒也是因此事而起,当时他便是被友军设想陷害乃至落得一个马到胜利的下场,迫于无奈才选择了流亡这条路——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有着亲身经历的魏溃,当然也更能晓得人心难测的事理,于是每天都对着牛头传授自己的经验经验。一开端牛头当然也不信,甚至还对魏溃破口大骂,但是他原来就打不过魏溃,更何况手脚一直处于被绳索缚住的状况,在挨了几顿耳光之后便也老实了起来,直到被魏溃说的耳朵都起了茧子,牛头也终于对自己这个义兄产生了疑惑之心,原来坚定的意志也逐渐开端坚定了起来。
就在刚才贺难与马面临话时,魏溃和牛头实在也在场,他们就躲藏在附近的一处草庐之内,牛头也能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听到马面在大放厥词。
与其说贺难挪动转移惊鸿派作为援军是最后的保险,倒不如说他从一开端就没有信任过马面,从一开端他就做好了“马面必然会反水”的准备。当时牛头为了保护马面而自愿以身体作为盾牌承受了魏溃的重击,贺难当然是把这件事看在眼里的,而这一活动也让贺难认为“牛头这个人还并不是坏的无药可救”,进而也就选择了把牛头扣在手里而不是马面。
如果是让牛头回去复命,那他很可能在被青面阎罗看穿之后因为兄弟还在自己手里而慨然赴死,以他在青面阎罗手里的死来换马面在自己手中的生,这样自己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但选择了狡猾怕死的马面回到阎罗寨,不但能让计划顺利的展开,还顺带能测试出马面的忠诚——如果马面真的忠于自己或者与牛头的情谊,那保他一命也无妨;如果马面果然如自己所料与青面阎罗继续勾结,那便是支服牛头的契机。
魏溃解开了牛头身上绑了两十天的绳索——实在这绳索靠牛头的蛮力也能挣脱开来,他没有选择在这段时间之内自己挣开逃走的原因,便是他始终还相信着自己的义兄马面不会背弃两人的情谊。
“你现在可以冲出去和马面做个了断,也能够跟着我去山寨先支服那些杂兵喽啰。”魏溃给了牛头两个选择,“如果你要选后者,那他们会留马面一个活口等你回来亲手作决定,这也是贺难的意思。”
牛头虽然鲁莽憨直,但是他并不是弱智,他当然也晓得了贺难的意思。“我选后者,我短你们一个人情。”
魏溃硕大的狮鼻中哼了一声道:“不是人情,而是赌约。”这些天他基本没怎么给牛头好脸色看——原因也很俭朴,这家伙的身份是山贼嘛,而魏溃出于自己的过往最厌恶的便是山贼。当时贺难给他支配任务的时候他竭力表达不满,但是贺难要去睹萧克龙,郁如意是个姑娘,哪里能天天和牛头共处一室?唯一能做这件事的也就只有魏溃了。
说来也怪,贺难在三人小团体中武力垫底,也能够说是几乎没有;年齿居中但却比魏溃足足小了七岁;相貌虽然不丑但也难及郁如意的天生丽质和魏溃的剽悍外表,他能凌驾于这两人之上的无非便是他那独具一格的智谋与辩才了,可是这两样特质却是最难以量化的。一眼望去,三人中唯一的废物贺难竟然能让郁如意和魏溃心甘情愿地听他的差遣调度,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本事。
就这样,魏溃带着牛头便悄悄从草庐中离开,直奔萧山的偏向而去,自始至终也没有和萧克龙打过照面——这也是贺难和魏溃的双重意愿,谁晓得萧克龙睹到魏溃之后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贺难得把一切晦气的苗头从根源上扼杀掉。
这边的战场中,形势还较为可不雅。赵鸿鹄和萧克龙两人联手,面临摆布鬼王和三位鬼差的围攻也丝毫不落下风。
萧克龙的实力实在也就和此中一位鬼差相当,究竟都是在魏溃手中过不了十几回合的主儿,寡山贼们也能看出来这个年青人较着要比黑脸帅哥弱上不止一截,便对他群起而攻之。
但是赵鸿鹄实在是强的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每次他们对萧克龙构造出来的致命攻势都能被赵鸿鹄手中的两柄短把黑纹宣花斧给破的一干两净。山贼们久攻不下,不由得有些心急如焚,反倒是被赵鸿鹄找到了破绽,两斧子就把白无常砍作了两截。
惊鸿四绝中单推出来最弱的一个都是能和青面阎罗过手的人,更别说赵鸿鹄这旋风普通的斧法尤为适合以一对多。
萧克龙也是挂了彩的,但是他素性就比力顽强,不然当时也不成能追着魏溃不放了。面临这么多与自己旗鼓相当甚至更胜一筹的对手,他也毫无惧意,反倒是把这场面当成磨砺自己的契机。
一方虽然人少,但战意昂扬,胆气冲天;另一方即使人多,可心慌意乱,各怀鬼胎。哪一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恐怕曾经能下定论了。
右鬼王是青面阎罗从一群喽啰中汲引上来的,他对于寨主可谓是忠心耿耿,绝对的死忠派。他是在场的寡位山贼中唯一一个“心怀死志”的,也只剩下他还在积极地寻找破敌之计谋,其他人都念着什么时候脚底抹油开溜呢!
白无常曾经折了,本就落入下风的山贼寡们自然晓得失败是迟早的事,跑的早还能活,跑的晚就得下去陪白无常一起作伴去了,于是左鬼王、黑无常和马面三人都渐渐地往战圈外围且战且退。
右鬼王哪里晓得这些同伴都打定主意扔下他不管了,还在一个人奋死力与赵鸿鹄缠斗。山贼们因撤退而留下来的空当处,自然被萧克龙趁机补上,他轻而易举地就把手里的刀送进了右鬼王的腰腹处。
看到右鬼王的性命曾经是风中烛、草上露普通,几名山贼撒开腿就跑,而赵鸿鹄和萧克龙都停住了——敢情这几个早就准备跑了,才露出这么大的空当啊。原来以为自己捕获到了一个绝佳机遇的萧克龙心中不免得意,而现在的表情也如吃了苍蝇普通。
马面比力机灵,抢了离自己近来的一匹马就往村外跑,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正在自己死后紧紧跟着——那黑影正是惊鸿四绝中的老幺李飞。
李飞是惊鸿四绝中最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这种“没有存在感”像是与生俱来的特质普通,时常都对李飞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困扰,当然对于杀手来说这可是一种可遇而不成求的天赋。李飞当然不是杀手,但贺难交给他的任务却只有他能力完成不成——如果他的师兄弟们能对付得了这些山贼们,他便不必要出手,只消在山贼逃走的时候给他们抓回来或者进行补刀;如果的战斗力超过他们的预估,那他就躲藏起来准备给青面阎罗最致命的一击。
而这些人中有两个是必然要抓回来且留活口的,一个便是贺难承诺过牛头,让他亲手解决的马面,另外一个便是现在还与陈龙雀激战的“主角”青面阎罗。至于其他人,能杀了就杀了,放他们逃走也是危害公民,实在抓不着的也就算了。
这三个逃走的贼寇也是分了三个偏向,他们也晓得如果一起逃走恐怕会被人一网打尽,唯一苦的就是马面了——只有他是必须被抓回来的呗。
唯一不会武功的两当家不晓得什么时候就曾经消失在战场中了,这家伙睹情势不妙便念着开溜,不过他在逃走和投诚两个选项中推敲了一番后还是选择了向贺难投诚,此时他正站在贺难的面前。
贺难原来带着郁如意一起准备袖手旁不雅,正在扒着墙头看战场的事势时事,只睹这个两当家鬼头鬼脑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两人附近,还没等郁如意出手,两当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嘴里还嚷道自己是被青面阎罗钳制才给他出谋献策的。
实在两当家在阎罗寨里过的很滋润,当真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职位。起首他和青面阎罗认识的早,其次就是他不会武功也对青面阎罗构不成要挟,再加上头脑灵活很受器重,所以青面阎罗对待他也就不像对待其他人那么苛刻。
不过现在带头变节他的就是他这个老相识两当家,也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声人心隔肚皮。
贺难原来是念把这家伙当场做掉的,因为他能变节青面阎罗当然也能变节自己,就犹如之前的马面一样,此人留在憨直的牛头身边定会是个祸害,但又念到在支服整个阎罗寨近两千名山贼时可能会有大用,也就暂且答理了他饶他一命,秋后算账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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