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琉璃厂之前，程不雅礼就定好了目标。
既然要捡漏，就不能去买瓷器，因为这个时候瓷器假的还真不多。
清官窑的东西多得很，既然都是真的，那肯定是明码标价，真敞开手了买，自己的钱也不够。
并且卖些东西的老板没一个外行，念从他们手里捡漏底子不用念。
除非去废品站蹲点，但自己没那个时间。
因此就只能盯上那些不好鉴其余字绘上。
不要求多，能支一两件就行。
老关头也是这么念得，他每次来也是去字绘店转悠。
爷俩来到琉璃厂，起首就去了一家大店肆，这店肆的规模真不是盖得。
郑板桥的兰竹图在当间挂着，边上的字绘也都出自名家之手，柜台上还有一卷卷的字绘摞着。
程不雅礼仔细看了看，不是看书绘，而是看店主和工作人员，又听了听他们讲的话。
便对老关头道：“关爷爷，走吧，这掌柜的和伙计都是行家，咱这点钱捡不了漏。”
老关头笑道：“你去随便逛，我在这看着，你不晓得，他们不光卖字绘，还支呢，有些不懂行的拿着家里的绘来卖，哎你别说，还真有好东西。”
程不雅礼道：“那也落不到你手里啊？这里的行家太多了。”
“诶~谁都有打眼的时候，我给你的那幅文徽明的山水绘，就是几年前从这里捡的漏，每次来琉璃厂，我都得到这店肆待一会，最主要的在这能晓得行情，你先去逛，我一会找你去。”
“那成，我去熘达熘达。”
程不雅礼不念在店肆里耽误时间，他手里那点钱底子不够在店肆花的。
这个时期的古玩是廉价，一件清中期的正品官窑才几百块。
可这个时期的几百块顶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了。
他在插队的时候是偷偷倒弄了一些东西，再加上半年出息德海给他寄的那一百块，总共手里才有两百来块。
回来刚一个星期，即便念倒弄东西也没时间，因此他此次是念花小钱捡大漏。
不去大店肆，就只能去墙边的小摊了。
那里有规模不大的小贩，大多是自个从乡下或废品站支了来卖，有不少是刚入行的。
还有家里东西不舍得低价让店肆支走，自个在那高价单卖的。
这些地摊上的东西廉价，但很考眼力。
偏偏程不雅礼脑子里有套涵盖了三教九流的百科全书，找到古玩字绘一类，就能对照着支。
转了六七个摊位后，程不雅礼有些失望，倒不是没有真东西。
而是没有太珍贵的，并且地摊上的要价没准头，看他是个年青人，都是照着最高了喊。
程不雅礼都不敢还价，生怕一还价就不让走。
要是照这么支下去，没睹到好东西呢，钱先没了。
一个面相有点小聪明的摊主睹程不雅礼漫无目的转来转去，边笑道：“小兄弟儿，来来来，到我这坐坐。”
说着便递出来一个木马扎。
程不雅礼微微一笑，走过去接过马扎坐下，“老板，您这有什么好东西？”
“哎哟，别叫我老板，我就是个支破烂的，不念廉价了那些大店肆，我就喜欢你这种忖量前进的有为青年，跟你这种知识分子说话，我有共同语言，没猜错的话，你这是刚插队回来不久吧？”
程不雅礼笑道：“没错，我这是最后一批了，再回不来，就得留在外地了。”
“得亏你回来了，外面哪有咱四九城好，别说四九城了，就这附近郊区也比外地强多了，你看看，我这到乡下一趟，就支来了许多好东西，像唐伯虎的绘，颜真卿的字，还有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
“停停停！”
程不雅礼实在是忍不住要打断他了，这人看起来精明，怎么满嘴跑火车。
“您要是再这么逗咳嗽，我可走了啊。”
“哈哈哈，给你开打趣呢，我说的那些东西啊，这都没有，不过我真有件好东西。”
“嘿，可真会大喘气，那您这到底有啥好东西？”
“唉~来了，就是这个，你看，青花瓷，明的！”
摊主拿出一个青花缠枝莲纹的盖罐来，看到这件东西，程不雅礼笑了。
这个东西并不是真品，真品在他脑海里的百科全书里有专门的介绍，是明宣德时期的一个青花名品。
而这个显然是彷的，真的在博物馆呢。
摊主当然也晓得不是真的明代东西，他就是念坑一下程不雅礼这个年青人，说到底还是不靠谱。
程不雅礼也不在乎他念坑自己，念靠谱点就去店肆，不然就在这跟摆地摊的瞎扯。
“没念到您这还真藏着宝贝呢，你放地上，我拿起来看看。”
“幼，您这话一说是个行家，晓得看古董不能直接过手，得放到地上离手了能力拿。”
“害！这算什么行家，谁还不晓得碰瓷是怎么来的吗？做买卖就得守规矩。”
“得，那你看吧。”
摊主把袋盖的青花罐放到了地上，程不雅礼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当然，他是对照这脑海里的百科全书现场坚定，跟扫描没什么两样。
十几秒后，程不雅礼憋着嘴摇了摇头，“老板，这个你准备几出？”
摊主立即伸出胳膊，手指头藏在袖子里，程不雅礼睹状也伸出胳膊，手缩在袖子里不漏出。
两个人袖口相对，在底下一握手，就算是一场讨价还价，还不会让边上看热闹的人晓得底儿。
摊主满把五个手指头轻轻一抓，程不雅礼连连摇头。
摊主也不掩饰了，急忙道：“那边卖瓷器的大店肆出500支我的，我不乐意让他们占廉价，你给这个价马上拿走。”
程不雅礼笑道：“你看我念是能拿出5百的人吗？这罐子是解放前彷明的，连晚清都够不到，老板你是照着明宣德支的？打眼了啊，难怪你做不了店肆的掌柜呢！”
“诶？小伙子你这话说的，你你你，你小点声！”
“唉……还以为你这有宝贝呢，得，不陪您闲聊了！”
“等着！好家伙，你激我呢？我还真有！开打趣，干这个的谁还没个好东西？”
摊主说着拿出了一个小铜炉，程不雅礼仔细一瞧，还真是清中期的掐丝搪瓷铜香炉，做工十分精细，即便不是宫里用的，也得是王爷府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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