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远宫中,焦贤妃立在花瓶前,久久凝视。瓶中是赵婕妤刚刚派人送来的红梅,嫣红明媚,梅香淡雅。
焦贤妃乌发如墨,肤白胜雪,眉眼在精美的装扮下,并不显俗气,相反,与红梅相映,欲发显得人美花娇。
胡嬷嬷在一旁赞道:“娘娘,十三皇子曾经长大成人,您的容颜照旧美艳动人!真是上天眷顾!”
焦贤妃眸底滑过一丝得意,话语却有些许黯然:“女为悦己者容。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胡嬷嬷不懂诗词,但也听出了此中的惆怅之意。睹焦贤妃心境不佳,也不敢多言。
焦贤妃念起多年前,在京郊的“玉檀寺”,那个男子剑眉星目,长身玉立,在纷乱中,在浓烟中,一力护了她安稳周全。
后来,玉檀寺火被扑灭,趁乱抢劫的贼人也官府前来救援的人擒获。
而他把自己送上前来接应的马车,那时候,尽管他们两人都是被烟熏火燎过,一身的狼狈。
可是,她上车前,回望那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超脱矜贵的少年公子!
轻轻地,微不成闻地叹口气,焦贤妃纤纤玉指滑过花瓶,柔声问道:“礼物可备好了?”
胡嬷嬷忙满脸堆笑向前:“老奴曾经按照娘娘吩咐支配妥当。”
焦贤妃对着胡嬷嬷明媚一笑:“把本宫新得的南海珍珠和长白山野参,给礼国公府送去。”
胡嬷嬷心下一惊,这两样,合宫上下,除了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圣上就赏给了秦贵妃和贤妃娘娘,连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都没有!
胡嬷嬷面上依然恭敬应是。
“不过,”焦贤妃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漫不经心肠道:“去礼国公府之前,先去上官将军尊府给给上官夫人和他们的女儿们送点布料和不入流的首饰和药材。”
胡嬷嬷不解,小心翼翼地道:“娘娘,送去礼国公府的贵重之物需讲究点场面,可是,那些俗物随意派个太监去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礼国公家里皇宫近,先去上官独威家再去礼国公家必要多走冤枉路。
焦贤妃阳阳一笑,媚眼清波流转,如丝如缕。
胡嬷嬷瞥一眼,忙低头掩饰内心惶惑。
焦贤妃的笑容让人无端感到被蜘蛛网般层层缠绕,不得解脱:“关着门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世界最美之人,拥有的着最好的东西。我要把这些都撕开,让她们晓得,礼国公府,哪怕是冀家,也足足压着她们一头!”
胡嬷嬷做恍然大悟状,奉承道:“娘娘圣明!这样,上官家的会拼劲全力对付冀家?”
焦贤妃点头,声音轻柔婉转如莺啼,却透着狠厉:“那位高人说,要念法设法使冀家丫头说出诡秘!否则,大业难成!”
那位高人说,如果不能让礼国公府的人彼此同心同德,也至少让他们骨血分离。
当年冀忞母亲怀着冀忞的时候,曾经念在冀忞出生时候把她掉包。
因此,焦贤妃命人支配了一个怀孕的仆妇进了礼国公府。
但是出产时候,冀夔和李刕守着院子,没举措,只好让那仆妇的孩子死掉。
因此,念对外坐实冀忞“命格不祥,生而害人”。
但是,礼国公府将此事死死压住,至今不得半点风声传出。
她那个时候很悲不雅,觉得自己是在螳臂当车,而那个无辜死去的婴孩也令她日夜不安。
可是,那个高人鼓舞她:
只有站到足够高,才有够多的人攀附你,供你使令,甚至心甘情愿为你去死!
即使不心甘情愿,死了也就死了,你无需给他任何交待。没用的人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
是啊!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焦贤妃面上露出微微笑意:譬如那个叫冀鋆的丫头,既然有本事替冀忞挡灾,就得有本事承担后果。
她要夺取的,是他要捍卫的!
她是为了他,而他在必然意义上,也是为了她……
经过商议,李宓和冀鋆决定乔装改扮先从医馆等处入手调查。李宓带上了自己的亲卫展骁。
一听这名字,冀鋆直念笑!
展骁,展销!啧啧!肯定不是穿越过来的。
好吧!幸好不是叫展昭,否则,自己得念举措让他改名!
宿世,各个版本的展昭看了不少,最喜欢的是何家劲版的!
跟奇像重名,不喜欢!
冀鋆决定带着海棠,海棠沉稳,适合做这样的侦探工作,芍药有些跳脱,干个交警啥的还行!
但是,冀鋆是这样做的。
“芍药!”冀鋆面露忧虑,语重心长:“小小姐就交给你了!交给别人我都宁神不下!你可千万要保护好小小姐!照顾好小小姐!还有,千万,千万别惹事儿!”
芍药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地保证:“宁神吧!巨细姐!我现在,一下子能把两三个人喊的头晕目眩!这还是一米之外,靠近点的,直接喊聋!”
冀鋆,“……”
我更不宁神了!
冀鋆忍住训人的冲动,继续苦口婆心:“有事情千万别自作主张,多问小小姐。大理寺的事情,要记得问世子,寺丞,寺正,主簿,录事,司职,司物,捕头……”
芍药仔细地掰着手指头数着道:“我懂了,如果他们欺背我,我会按照官职巨细顺次加重力道!官越小,手越重!打了基本白打!”
周桓,“……”
好像我该谢谢你,哈!
芍药说,小时候跟狗熊旺财一起玩耍。
听说,狗熊大都五、六百斤!
周桓默默心疼手下……
寺丞,
桓世子,少卿大人,您这什么眼神?我叫王富才,可我不是旺财!
主簿,“……”
现在告假来得及不?
录事,“......”
草率了,今天当差前,记了跟家人好好道别了。
捕头,“……”
可以还手不?虽然还手不能保证打得过,但不还手,肯定被打死!
周彪,“……”
我排在哪儿?
冀鋆走出大理寺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芍药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最后一次回头,不知怎地,念起穿越前自己送室友上火车的情景,室友也是不停地嘱咐自己……
芍药忽地扑了过来,搂着冀鋆跟她抱头痛哭!
衙役们看得直挠头,纷纷劝道:
“又不是去外地,晚上你们巨细姐和李大公子就回来接你们一起回侯府了。哭啥!”
冀鋆擦擦眼角的泪水道:“我怕她把大理寺拆了,我赔不起。”
芍药边抹眼泪边点头:
“嗯呐,是够呛赔的起!小姐说,如果念买大理寺,靠卖卷饼赚钱的话,得卷两百多年的饼,岂不是下辈子还得卷饼?”
大理寺寡人,“……”
求求您嘞!
您快拆吧!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合着我们上街抓一天的贼,回来了,说不定家就没了!
呵呵,拆吧,拆吧,拆了的话,我们都去您家吃卷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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