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程慕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楚氏晓得她问的是陆修,她抿了抿唇,歉然道,“抱歉,因为我,你才……”
“事已至此,不是道歉的时候。”程慕清抬高声音,“快帮我紧绑。”
楚氏面露为难,“他们将我放过来时,将我身上的利器全部搜走了。”
看着她半披集着的,连个簪子都没戴的头发,程慕清心底生寒。不光是嫂嫂,就连她身上的东西,也都被搜刮了。
“嫂嫂,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慕清问。
“我前往北境寻公婆,还有慕陶。路上却遇倒了蛮族,护卫带着我逃,路上便遇倒了他。他说自己叫陆修,是你的朋友,当时蛮族追的紧,我无法,只能跟着他躲。后来他送我回京城,说晦气便送我回家,我单独回家又容易被歹人跟踪,便叫我写信与你,让你念举措。”
“我念着,陆老板确实与陛下有友谊,便没有多念。谁知刚写完,他便叫人关押了我……我这才意识到事情舛讹,但信曾经写完,我也曾经被关。”
“没事,不怪你。”程慕清安慰道,“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识人不清。”
“淑淑……”楚氏清叹一声,又重新振作起来,“我们现在在江上,若不将他们都踢下水?然后驾船离开?”
看着捆住自己手脚的麻绳,程慕清脸上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
仿佛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楚氏也不说话了。
“嫂嫂,现在先念举措帮我把绳子解了再说其他的吧……”
“嗯,也是。”楚氏点头,她嗫嚅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捧起了她的手。准确的说,应该是绑在她手上的麻绳。
“嫂嫂?”
楚氏深呼一口气,张大嘴,一口咬下去!
“别——”程慕清惊呼。
……
半响后,楚氏揉着门牙,有点不敢看她。
“嫂嫂,至少……看清点咬嘛。”程慕清憋着嘴,看着手腕上清楚的牙印。
“宁神,我此次肯定不会……”
“不!”程慕清忙谢绝,甚至将身子都往后挪了挪,“嫂嫂,这绳子太粗,一般人底子咬不息。为了你,也为了我,废弃吧!”
“……”
船舱外,一直站在舱边望着滔滔江水的陆修“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不由多看几眼,“殿下,让他们共处一室,不怕生事吗?”
“生事?”陆修微抬下巴,“那便任她逃。如今离了京城,她还能逃到哪?呵~若她念与我玩抓人游戏,我觉得……也蛮风趣的。”
小厮笑笑,低下了头。
日头西落,半大的太阳仿佛被江水淹没。火红渲染天际,将云都染成了金黄。
不时有鸟大张着翅膀,在天际遨游。
风吹拂脸颊,片刻后脸上便多了一层水珠。陆修摸了一把脸,转身看了眼船舱,便又正过身,走回了自己的船舱。
与他的表情舒畅相比,林珩的确要疯掉了。
他支到了一封信。
是金鹰卫在陆记绘坊搜到的。
信上写着寥寥几行字——
白驹过隙,你也照旧是那个没用的废物。皇后归我,以后这江山,也将归我。
杨舒睿。
林珩握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他抿着唇,脸色阳沉得几乎如乌云,下一刻便会爆发出雷霆之怒。
有人敲了敲门,对他抱拳行礼。
他眼皮微抬,“查到了吗?”
“臣调查到,前几日有几名附和条件的人,乘船离开了。”言一念曾经连续多日未曾歇息了,他几乎要将整个大晋翻个底朝天,“若臣没猜错,他们是准备南下。”
“南下……”林珩起身,“江州城,也在南方吧?”
“是。”
“派去镇压反贼的,可有信了?”之前得知江州城有自然反后,他便曾经着手去镇压了。
“江州城反贼人多势寡,加之地势高,易守难攻……”
“继续派兵!”林珩沉声道。
“陛下。”言一念直起身,“若坚持派兵,待启国攻来时怎办?如今朝廷的武将屈指可数,只黄将军,庄将军尚有能力。其余一时被调上来的,连交兵都未经历过……”
庄诗被派去帮助实施新政后,曾镇压过一州。回朝后,便瓜熟蒂落的升为了将军。
“如今……朝廷损失了那么多臣子,能坚持运作下去曾经很难了。”言一念直言,“况且,还有先帝留下的亏空。大晋如今,缺人缺钱。不应大动干戈,实在应该修养民生。”
这些事理,林珩不是不懂。
可……
“那她呢?”林珩抬起眼眸,对上了他的眼。
他眉头微微蹙着,凤眸中带着抑止不住的悲哀。就连言一念也被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震了一下。
“陛下……您既然曾经成为天子,便不应被这儿女情长所牵绊。”言一念低下头。
“你对她不是很好吗?怎么……呵~”林珩面露嘲讽的笑,“也不过如此。”
“陛下,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言一念道,“若您不念娘娘死,就必须让娘娘有价值!”
林珩心下一颤,如醍醐灌顶般,双目骤然亮了。
“只要我们能要挟到启国,娘娘就会安然无恙……”大概吧,言一念又在心中补上了一句。
“安然无恙。”林珩重复了一句。
“陛下,有句话,臣必需要说。”言一念眼光坚定,“您这样大力彻查,有念过娘娘的名声吗?”
因为皇后被挟持一事,“启国”便彻底上了台面。
启国念要复兴的事,更是因而传遍了民间。
自程慕清被带走的那一日起,林珩便开端挨家挨户的彻查,这也导致事情发酵的如此迅猛。
人非圣贤,言一念能理解他关心则乱。可这份表情,却也要毁掉程慕清的名声了。
被他这么一说,林珩停住了。
“陛下,你太冲动了。”言一念定下结论。
“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那娘娘呢?还有文武百官呢?”言一念逼问,“娘娘被带走这么多日子,她会遭遇到什么待遇?这天底下的人会怎么念?你有为她考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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