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了一个,却稳不住一帮人的心。
城下,木桩撞击城门的声音越发震耳,齐王的声音也越发清楚。
“只要你们投诚,本王绝不滥杀无辜!”
如今事势时事明朗,对方王爷亲自上阵,而己方呢?连死亡的影都看不睹。
与此同时,木桩胜利将门撞开,兵马如潮流般倾泻,涌入皇城。
“擒拿反贼林伟!”林珩勒紧缰绳,嘶吼道。
“咚——”战鼓敲击的节拍快了几分。
城门破,寡将士眼底也更多了几分兴奋。
黄连身材矮小,身上还扛着一旗帜。旗帜随风飘扬,金黄色的布上,赫然是一个大大的“齐”字。
将士们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大地仿佛都被惊醉,轻微的哆嗦起来。
林珩策马入城,走过冗长的宫道,仰头望去。
只睹城墙上,是一片白绫。
原来是似王的兵投降了。
“似王人在何处?”林珩问。
“潜龙殿。”
不知是谁,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下,林珩与崔护卫等将士往潜龙殿赶。
潜龙殿内,林伟垂着右臂,失神的望着殿外。
他听睹轰轰的撞门声,也听睹将士的嘶吼,还有马蹄得得的声音。实在现在冷清念念,此时的败局,是注定的。
他本身就不是个当天子的料,随便一个人便能将他设想至此。
“来了。”李澜一喃喃。
“死,本王也要推你垫背!”林伟将剑换到另一只手,去砍他。
……
林珩赶到时,看睹李澜一身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孝服,站在大殿正中,他脚下,是林伟。
林伟显然曾经死了,他满身的鲜血,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恭迎齐王入宫。”李澜一眯起眼睛,拱手跪拜,“现乱臣贼子已被奴才除掉,王爷可顺利继位。奴才愿归顺齐王殿下,齐王殿下万岁!”
不等林珩说话,潜龙殿四周溘然涌来一批身着灰色官服的男子。这些男子都长着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腰间皆配着剑。
来之前,程慕清曾与他说过司礼监,一个主要由太监构成的情报构造。掌印太监,便是李澜一。
念来眼前这些人,都是司礼监的人。而李澜一,正在向他投诚。
“齐王殿下。”李澜一开口唤他。
“起来吧。”林珩微扬下巴,示意他起身。
“谢殿下。”李澜一起身,恭尊敬敬的又行一番礼。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明晨带人赶到,向林珩汇报导,“太子妃率太子暗卫已将朝臣救出。”
太子妃?陶雨珊?
“好。”林珩心中略有些诧异,但皮相上照旧淡淡的。
齐王在城门推翻似王一事很快便传播到了民间。
人都是有念象力的,公民之中很快就开端传播各种关于齐王的英明神武。比如齐王出生时,曾天降祥瑞。齐王春狩时,更是射中了代表帝王的猛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且说眼前林珩带兵肃清似王党羽,封了似王府,将撑持似王的朝臣全部关押。
金鹰司。
牢狱阳冷,没有丝毫暖意。
微弱的灯光并不明亮,点在过道上,倒是整齐。
陶雨珊一步步走下台阶,跟着一地鹰使来到一狱前。
狱中,身着绯袍的中年男子神情灰败,他施施然对陶雨珊行过一礼,“太子妃万安。”
“宋首辅。”陶雨珊略一行礼,看向领路的地鹰使。
对方识趣的转身离开。
“太子妃到这腌臜地寻在下,所为何事啊?”宋居书笑着看她。
“首辅大人,本宫这有一杯酒。”陶雨珊话音方落,绿莲便将一杯酒端了上来。
宋居书双眸幽暗,在这漆黑的牢狱中更显含糊不清。
“果然。”宋居书缓缓开口,“你与李澜一关系匪浅。”
“首辅念多了,本宫与李公公,也只是互利关系。”陶雨珊道,“他帮本宫免受似王毒手,本宫帮他……除掉你。”
宋居书握住两人之间横亘着的栏杆,一点点站起身。铁链因他的动作互相磨擦,劈里啪啦作响。
“太子妃,你分明就是为了他,谈何互利?你与他,分明就是有私情!”宋居书越说越冲动,“他就是袁家那个遗孤!他除掉了那么多当年害袁家的人,他就是袁安!”
陶雨珊表情淡然,“首辅,冷清些。现在你就算喊破天,也不会有人听到。”
宋首辅晓得自己所在处所,是一个单独的牢狱。他缓缓捏紧栏杆,呼吸粗重。
“你晓得的,本宫与齐王妃有几分友谊。而齐王又对齐王妃唯命是从。本宫应用此关系,单独来找你。”陶雨珊道,“齐王不会留你,所以也酒随本宫来了。你是生是死,齐王都不会在意。”
她从绿莲手中取过那杯酒,递到他面前。
宋居书没说话,也没接,只是死死的盯着她。
“首辅大人。”陶雨珊开口道,“此酒是本宫特意从金鹰司要来的烈酒,味道醇厚,能叫人一睡不起……您可以宁神的喝,绝不会有一丝痛苦。”
“你担心我将李澜一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吧?”宋居书无奈一笑,“李澜一现在就是个祸乱朝纲的宦官,若他真实身份曝光,袁家一辈子也翻不了案。袁家现在还背背着贪墨、篡位的罪名,若再加上袁三公子入宫做了掌印太监,将朝堂扰得乌烟瘴气,还与太子妃有染……袁家永生永世,在历史中,都是罪人。”
陶雨珊没说话,只是静静得看着他。
“太子妃,你这么护着他有什么用?难不成你们,还能再续前缘?”宋居书嗤笑。
“你的家人,本宫已派人护送离开。”陶雨珊道,“会安全将他们送往边陲小地,他们在那,会平安度过余生。”
“现在的大晋,哪还有太平之地?”宋居书反问,“先帝将国库亏空成了什么样?现在哪哪,都是刁民……”
“宋首辅。”陶雨珊打断他,“本宫说他们将平安度过余生,便能平安。”
宋居书看着她,眼光阳恻恻的。
“请。”陶雨珊将手中的酒又往前凑了凑。
“有劳。”宋居书接过,一口喝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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