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珩连续多日畅谈后,廖现推出了新政——
刚刚入冬,气象变得又冷又干。
太和殿内烧起了炭火,银炭入火,劈里啪啦直冒火星。
殿内,朝臣们分站在两侧。
大殿正中,一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挺着胸膛,眼光仔细的望着大殿之上,那名身着龙袍,凤眼如炬的年青人。
“如今大晋国库空虚,公民生活艰难,为大晋未来着念,朕与廖大人商议,决定斥地新的法规。”
寡人不约而同朝两人看去。
他们眼光有些带着嘲讽,有些带着诧异,有些带着兴奋。寡生百态,也不过如此。
“廖大人,请发布变法内容。”林珩抬手示意。
“是。”廖现先行一礼,才朗声道,“如今大晋有多起地皮合并,且还有些人隐瞒不报。大晋开国,占地只有三百万公顷,扶光女帝南征北战,单单是农田,便扩充至九百万公顷。按理来说,大晋能支上来的税十分可不雅。可即便先帝如何苛政,国库仍充裕不起来。根据老陈调查,支上来的税只有四百万公顷的,连一半都达不到。”
林珩耳朵微动,他甚至能听到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隐瞒不报,这些税支便皆落在了无辜公民身上。公民苦,却又无力与朝堂作对。”廖现声音嘶哑,“臣要求,丈量地皮,清查隐匿田地者,将隐匿的地皮上缴于朝堂。由朝堂分配给农户,农户每年少量付租金,且在阳春三月可向朝堂借粮,秋支时节连本带利再还给朝堂。”
“其次,对各个官员每月实施稽核……”
“哼~廖大人这是念公报私仇?”
话未说完,便有官员出言讥讽。
那官员身着绯袍,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李大人念多了,臣从不做以权谋私的事。”廖现道。
李万,吏部尚书,也是廖现现在的所属领导。林珩干咳一声,“此变法,是朕一手筹谋,不参杂公私。”
“陛下,大晋从未有过这样的稽核。这样,臣子每日都念着稽核,岂不是乱套?”
“从未有,不代表不能有。”林珩觉得自己跟程慕清在一起后,嘴皮子都厉害了许多。他挺了挺腰板,“为了更好的大晋,必须挑出个优胜劣汰。”
“陛下,您说的对,我们定会好好顺从。”曹达笑着回应。
“曹大人,您平时都看些什么书?”李万看他,皮笑肉不笑,“我回去,也让我家的奴才学学。”
“好啊,下官下朝后,便将书送到李府。”
朝中空气呆滞,一时间竟有些剑拔弩张。
“廖大人,可还有什么新政?”逢耀溘然站出来,朗声询问。
廖现对他微微颔首,说道,“暂时只有这两条。”
光是这两条,便够干一年半载的了。
“若执行顺利,朕有意背担公民一部门看病钱。”林珩道,“公民可每年交一部门保费。以后若是生病,朝堂则会出与之比更高的费用医治。”
“这是功德。”逢耀忍不住点头。
“但这些都是后话,这都必要大晋强盛。”廖现打断他美好的幻念。
“大晋必定能繁盛。”逢耀到底是年青人,年青气盛。
“逢大人有意参与变法?”林珩问。
“有,很有!”逢耀眼光灼灼,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林珩的眼睛,“臣撑持!”
“臣也愿助陛下落井下石。”徐锦也跟着站了出来。
“嗯。”睹到提,林珩眼中闪出藏不住的厌烦。
他晓得他与清清没什么,但一念到在他不在的时间里,清清曾对他有好感,心中还是会忍不住妒忌。
“朕与廖大人秉烛夜谈,决定将金州作为第一个实施地点。”林珩开口,“择日,朕会与你们共同前往。”
“陛下金尊玉贵,怎能同行?”有臣子笑盈盈道。
“那你替朕去?”林珩语气冷漠。
“臣不敢。”那臣子急速说道。
“事情既定,集了吧。”林珩起身,背过手,转身离开。
待他离开,寡臣子才陆陆续续下朝。
吏部尚书李万一边走下台阶,一边与身旁的礼部尚书卢映说道,“你说陛下这是做什么?该什么法?那个什么廖现,明明是我手下的人,现在直接飞黄腾达,成了顺帝的走狗!”
“嘘!”卢映按着他的胳膊,“小心让人听到。”
“那又如何?林珩能坐上这个位置,全靠我们这些人将他推上去。”李万眯起眼,“这个天子不可,我们可以改立下一个。”
“这可不可。”卢映摇头,“他是太后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正统。”
“谁说必然要嫡子继承?”李万冷笑,“吴王刘王哪个不可?只要是先帝的孩子……卢映,你别念着你那阿姐了。”
卢映的阿姐便是卢太后,卢太后当时寻的娘家势力,便是他们这一党。
“在看看吧……”卢映嘟囔着。
“你难道没瞒报地皮情况,少交税?”
卢映脸色微变,“可他一个黄毛小子即便当了天子,还能闹翻天?”
“有什么不能?”李万微眯起眼,“你没看到吗?提及变法时,他眼神何等坚定?还有,他特意将廖现从偏远之地调入京城,还委以重任,亲自站队。难道,你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
“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还有那个什么稽核……你成日没什么活可干,就不怕被降职?”李万冷笑,“先太子在时,念在是至亲血缘,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的林珩,他可是小小年纪就被送去当质子,对你,对太后都没有半分感情。我看人一向很准,你要信我。”
“那你念怎么办?”卢映问。
“天子暴毙,新法废弃。”
……
念着林珩即将去往金州,程慕清提早调查了好一番。在发明金州气象温暖潮湿后,为其准备了一大堆换洗衣裳,以及一些祛湿气的药材。
林珩走入宫殿时,看到的正好便是她拾掇衣物的这一幕。
“清清。”林珩走到她身边,推住她正忙着叠衣裳的手,“这些事让宫女做不就好了?”
“不好。”程慕清抽出自己的手,“你就要走了,我总得给你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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