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撒下,朱猛满身一激灵,寒意全无。
十点功勋,也就是普通兵卒两十亩地。
而像他这样的军官,为手下兵马总数的百分之一。
陆陆续续,大集关聚集五千余人,换句话说,他可获得五百点功勋。
即,一千亩地。
这对于朱猛来说,是一项巨大的支入。
“殿下言语,自今日起,大集关重任,就交给我了,您直接去往襄阳,另有任命呢!”
曾英笑着说道,颇有几分感慨。
朱猛这种从龙之功的武将,再加上宗室的身份,即使在偏远的处所待了一年,照样能被念起。
仿佛察觉到曾英心中的别扭,朱猛故意说道:“曾将军,我反倒不念交接给你。”
“这些时日,李自成在关中闹腾的厉害,又是迁移,又是征税,指不定的念要夺下汉中呢!”
说着,朱猛指着城墙上的一门门火炮,说道:“擂木,石头,应有尽有,瞧瞧那些红衣大炮,弗朗机炮,一个个擦拭着亮光。”
“闯贼一来,必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听闻这话,曾英立马兴奋起来:“您这是说,闯贼要动起来了?”
“大概是的。”
朱猛念了念,说道:“顺军整天嚷嚷着要复仇,实在底子就没什么动作,只是念着瞎折腾。”
两人畅聊着一阵,都是粗人,倒是没什么芥蒂。
来日诰日,朱猛宣布了汉阳王的奖赏,这群主要由矿工构成的军队,立马欢跃一片。
就在他让弟兄们拾掇东西,准备离开大大集关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了烽火。
“这是?”曾英一楞。
“我布置在山中的岗哨。”
朱猛沉声道:“附近百里,充满十来座,五道狼烟,意味着五万以上的军队来袭。”
伸着脖子,朱猛一边不雅察,一边说着。
“朱将军,你说果然不错,闯贼果然贼心不死。”
曾英惊叹着,露出坚毅的笑容:“如此咱们正好守着大集关,让闯贼彻底的心死。”
“曾将军勇气可嘉。”
朱猛大笑之,挥舞着胳膊,说道:“闯贼在大集关,还是没吃够苦头。”
于此同时,镇守南阳的陈永福,也支到了武关地区,闯贼来袭的消息,一时间布置紧密。
实在,李自成虽然无力对满清进行大规模的反攻,但小规模的局部进攻,倒是常有。
如,其北线,吩咐消磨高一功平定了内变,击溃了叛将唐通,然后又东渡黄河,攻入西北的偏关,宁武一带。
南线,则从洛阳渡河,进攻豫北重镇怀庆府,威逼河北,山西两地。
这点动作,反而逼迫满清夹击消灭的决心。
“李自成不去打建奴,怎么念起来咱们南阳了?”
陈永福揣摩起来,不得其解。
按照事理来说,两面受敌,绝对晦气,顺军应该全力对付建奴才对。
“报,方城有加急军情。”
这时,溘然有信使前来,携带方城关口的羽檄。
羽檄,即军情也。
陈永福一愣,难道闯贼还准备两面夹击?
只睹,方城外,一伙来历不明的军队,约莫三千人,带着数千老弱公民,恳求归降。
领头之人,为一披红戴花的女将。
“此人怎么那么眼生呢?”
陈永福嘀咕道。
这事他不敢独断,只能传去襄阳,让汉阳王殿下决定。
……
而此时,在方城外,数千军队,并许多公民,倚靠着河流,艰难地扎营。
军队照旧保持着阵型,但公民们横七竖八,面色枯黄,饥寒交迫,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
许多孩子,饿得没劲,甚至听不到啼哭声。
“吃点这个,再喂他喝点!”
一位妇女,脸色枯黄,干瘪的前胸,怎么也挤不出奶来,孩子饿得直抽抽,哭不出声来。
女人满脸悲哀,不息地念要喂他,但就是没有。
这时,突然一位披甲红袍的女将,从一桶乳白色的鱼汤中,舀出一大碗,递给了妇女。
“多谢红将军!”
妇女忙跪下,满脸惊喜。
“没事。”
红娘子点点头,带着身旁的亲卫提着鱼汤,挨个地巡走着,递给必要的妇孺。
很快,鱼汤就分发完毕。
她快步来到河边,这里曾经烟火冲天数百口铁锅,不息地煮着粥菜,以及河中捞取的鱼。
一个少妇,正挽起衣袖,熬煮着鱼汤,弯腰掌勺,黑白色的裙衫包裹着一对浑圆。
细致腰肢,不息地弯折起伏,显出强大的韧性。
“汤娘子,这事不用你来。”
红娘子一愣,大跨步走过来,直接说道。
汤娘子转过头,秀眉凤目中,满是坚定,她轻柔细语道:
“红娘子,如今都靠你撑着,我也得做点事才行,这担子不能由你一个人背着。”
红娘子闻言,推过她的双手,那纤纤玉手,如今有了许多老茧,她眼眶微红:
“我答理李郎要照顾你的,可不能让你吃苦。”
“你让我们李氏一族,逃出生天,曾经够多了。”
汤娘一柔声道,大家闺秀的脸上,集发出亲热地笑容。
红娘子从山西南下,来到了一片盐碱的开封,即使河水退去,也没有几人耕种。
李氏一族在杞县,红娘子带领兵马,修整了月余,然后就带着其人,以及兵卒的家眷,开端了征途,求活。
直到上个月,闯军再次东出,红娘子必不得已,四川流窜,但河南早就赤地千里,并无多余的粮食。
无可怎样下,只能来到方城,投降明军。
当然,这是鉴于汉阳王的好名声。
“逃出生天?”
红娘子鼓鼓的胸脯,上下起伏:“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救出你们都坚苦,更遑论为李郎报仇了。”
“李郎!”汤娘子叹了口,愁苦道:“夫君还未有子嗣,断了香火。”
“子嗣!”
提及这个,红娘子坚毅的脸上,也不由得动容:“这是我的错,一直不给他纳妾。”
“唉!”
汤娘子叹了口气,看着狼狈的李氏族人,以及衰弱的公民,不由得问道:
“那汉阳王,能采取咱们吗?”
红娘子扭过头,望着远处奇异的堡垒,沉声道:“必然会的,明军中,也只有他有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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