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自成再次统一了忖量,扭转偏向,迫不及待地向着西北方而去。
而紧随厥后的,乃是李经武的骑兵营,以及尤世威的榆林营。
其余人等,实在抵不住长途奔袭的困苦,缺粮的可怕,不得不废弃这项诱人的果实。
此时的李自成,宛若离家之犬,格外的窘迫。
当然,恢复西安之名的西安城,喜悦还未完毕,豫王殿下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偌大的陕西,几乎在李自成兵败的瞬间,就传檄而定,同样,极为糜烂的陕西省,就直接摆放在他眼前。
三边中的延绥(榆林)、宁夏两镇,数万边军,雪花一样的求救信件飞奔而来:
蒙古鞑子袭边。
同样,他们明里暗的请求,发下拖短多月的粮饷,冬日尤其缺粮。
这也就罢了,在延安府,甚至直接要求给予钱粮支援,各县衙门曾经无法办公,缺粮得厉害。
“延绥、宁夏两镇,核定的兵员还缺三万余人,历年来拖短的军饷,仅此一项,就达到了百万两之巨。”
冯显宗心中惊叹,一五一十的述说道。
边军的糜烂,超乎他的念象。
同样,朱谊汐也为之头疼。
骄傲清支服蒙古人后,河套地区的鞑子就越发的多了,只是陕北也贫,油水捞不到,次数较少。
蒙古鞑子的目标如今从捞取利益,变成了政治上的骚扰,对于陕省来说,一不小心就能陷落。
“边军决不能让他们继续摆烂。”
豫王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果断地说道:“从府库中,提出十万两白银,暂且补发其数月的军饷。”
“粮草的话,两镇各输两万石,暂且熬过今冬再说吧!”
冯显宗落笔飞快,他这个参谋司副掌司,几乎与秘书工作一样,传达豫王殿下对于军务的唆使。
“对了,府库中还存有几粮食?”
“启禀殿下,不足三十万石。”
冯显宗颇显无奈道:“俘虏十万,大军十万,顶多一个半月,军粮就会告急。”
“唉!”
朱谊汐叹了口气,这真是个烂摊子。
“尽快派兵去汉中,将那伙闯賊给剿灭了,盼望汉中府能弄些粮食过来吧!”
边患、缺粮、还有陕北地区如野草普通的盗贼,这三大顽疾,几乎让陕省精疲力尽。
而暂时令人利落索性的是,庞大的藩王系统,曾经完全崩溃,不再从干瘦的陕省汲取养份。
这也是李自成撕破脸,不得不南下的原因,贫瘠的陕省,实在养不活数十万大军,以及规模不小的朝廷。
当然,如今之计,陕商的作用显露出来。
豫王要求,他们必须弄出五十万石粮食,满足军队的需求。
同样,作为奖赏,则是定边的青盐份额,即陕西开采两千多年的湖盐,几乎满足了西北的食盐需求。
对于士绅们,如今的暂时盟友,朱谊汐高价支购其储粮,维持西安城的需求。
“向陕北进军!”
豫王殿下大笔一挥,直接借着运粮的呼吁,塞人入边。
朱猛去往延绥镇,刘廷杰去往宁夏镇,坐镇边军,再次完善整个边军防线。
经济萎靡的陕省,实在无法再遭受鞑子的洗礼,防备鞑子迫不容缓。
就在他准备暂歇一口气的时候,军中传来消息,李自成的小舅子,高一功,被俘虏了。
“高一功?”
朱谊汐一楞,旋即一笑。
其与李过,可谓是李自成的左膀右臂,李过曾经被自己杀了,如今高一功也被俘虏,可谓是命运使然。
“暂且关押起来。”
朱谊汐开口道:“究竟也算是大人物,莫要凌辱。”
“遵命!”
“殿下,秦王府已然拾掇妥当,您可入住了。”
陈东忙过来嚷嚷道。
“也未必要入王府。”
朱谊汐有些犹豫未定。
一旁,冯显宗则直接道:“殿下,秦王府职位超然,乃是陕省名义之主,更是代表着朝廷……”
“罢了。”
朱谊汐眉头一皱,只能应下:“那就去住吧!”
“对了,李自成的家眷,可得妥善支配。”
“是!”冯显宗一楞,心中顿生困惑。
为何豫王要特地提起女人?
对了,豫王从湖广动身,这一两个月以来,几乎是没沾荤腥,襄阳数女,早就怀孕,怕是年青气盛啊……
几乎是没怎么犹豫,他就下定了决心。
夜间,空旷的秦王府显得有着落寞,但几乎是一步一岗的军队,让这里极其安稳,谁也无法危及豫王的性命。
高桂英与窦美仪被推在偏殿,空旷的宫殿,给予她们满心的惶恐。
“姐姐,这是为何?”
窦美仪满身一颤,丰腴的肉身哆嗦了起来。
“哼,不外乎汉子的德行。”
高桂英瞳孔一缩,强硬道:“你莫要屈服,咱们早就是闯王的人了。”
说着,她闭目养神,不顾对方的满脸的纠结。
“砰——”
这时,一位士兵,丢来一件玉佩,在宫殿中显得极为清脆。
“这?”高桂英心中冷哼,拿起一看,瞬间脸色大变。
这是弟弟高一功的贴身玉佩,家里传下来的,模仿不得。
“一功被俘虏了?”
她满心的震惊,直接说不出话来。
“姐姐,怎么了?”
窦美仪颤声问道。
“没什么!”
高桂英强自镇定,故作坚强地说道。
窦美仪有心再问,但瞧她那失神落魄的模样,只能废弃。
良久,望着冰冷而又空荡荡的宫殿,窦美仪实在忍不住,迈出哆嗦的步伐,来到殿前:
“我要沐浴更衣!”
待到夜间,朱谊汐揉了揉疲乏的眼睛,放下案牍,缓缓的走向了寝居殿。
“嗯?”他突兀一愣,殿中的灯火明亮,显得有些古怪。
床榻上,锦被中仿佛裹挟着一人。
“挂啦——”
掀开一看,一具丰腴的娇躯,仿佛白色的羔羊普通,身材成生,集发着诱人的蜜桃气息,惹人痛惜。
“还望殿下痛惜!”
女人娇媚的脸上,露出一丝楚楚不幸。
朱谊汐眉头一皱,呵问道:“你是何人?”
窦美仪一楞,姿态万千的起身,就赤身行了一礼,标准而又不失美感,苦涩道:
“妾身本是慈庆宫中的六品女官,被闯贼强掳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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