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湿了铠甲，胡心水摸了摸身上的锁子甲，眼光复杂地盯着火线。
那里，一个硕大的“吴”字旗，引人注目。
他出身于辽东，追随吴三桂交战数年，只是追随豫亲王多铎南下时，被豫王俘虏了。
当兵吃粮，在无论是武器还是饷钱都好于清军时，他自然做出了选择。
就算他是个傻子，也大白南京城的意义。
“从龙之功啊！”
胡心水呢喃着，胸中迸发着剧烈的战意，若是挣个世袭的指挥使来，可算值了。
“心水，有信心吗？”
一旁，牵着战马而来的千总，眼光凝重的说道。
随着关宁铁骑的出动，他的刀疤脸上，写满了仔细。
“关宁军并没有念象中的厉害。”
胡心水来自于关宁军，对于其晓得自然多。
在紧锦之战后，吴三桂聚集了残留的骑兵，组建了这只关宁铁骑。
同样，忠诚这样的东西，自然不会存在，只有大量的利益输送。
定时的月饷，坚固的铠甲，强壮的战马，才是关宁军构成的关键，甚至面临面八旗，也毫无畏惧。
如今，豫王的骑兵营这些都有，唯独人数少了些罢了。
“指挥使说了，你们保护好火器营，莫要理会敌方骑兵！”
就在骑兵营兵卒们一个个心神模糊之际，李经武终于传来军令，让许多人紧了口气。
面临己方三倍的骑兵，骑兵营在厉害，也难抵抗。
“活该。”
胡心水倒是心中颇为不爽利。
这可是立功显露的好机遇。
就这般，骑兵营就缩在中军，瞪大眼睛，看着重步兵的演出。
火线，八旗步兵身着黑色的布面重甲，满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手持长矛，一步步迈进。
冷冽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而如果是在野外，他们就会骑着马，携带着重甲，落地后再化为重步兵，近身交战。
而一向依附着火炮锋利的明军，最为畏惧的，就是近身了，所以往往被杀得溃败。
但此时的明军，却与以往不同。
闫国超带领着人高马大的重步兵，仿若一团乌黑的巨城，一步步地向前，无所畏惧。
“轰隆——”
重甲步兵的对决还未开端，朱谊汐就亮起了火炮。
通红的炮弹，划过一道巨大的抛物线，掷入清军之中，死伤数人。
但悍不畏死的八旗，反而因为鲜血的刺激，更加的弑杀，暴怒起来。
轰轰轰——
持续的炮弹在发射，但却没有达到预念中的效果，朱谊汐不由得有些失望。
“准头不可，能力不够，如今看来，震慑大于伤害啊！”
总结着经验，豫王殿下深刻的大白，如今，火炮最大的作用，并不是临阵杀敌，而是攻城。
“红衣火炮，大量的火炮！”
望着死去的八旗，吴三桂不悲不喜，嘴角露出一丝自信：“这就是你打败豫亲王的原因吗？”
念到这里，他瞬间站起，眼光凝望着火炮的位置，沉声道：“让骑兵寻觅机遇，将那只火炮军消灭。”
尸身粉碎，炮弹弹跳，这都让吴三桂眼皮子跳了跳。
只要拿下这只火炮军队，此战就不会输。
胡心水不息抚慰着胯下的骏马，他含糊中看到了战阵上的情景。
空中到处都是密密的黑点，源源不息，仿从天空降落的雨滴，但，那却是箭矢在飞。
满清的射术冠绝世界，当年萨尔浒之战，两路明军的主将，就是被箭矢结果了性命。
虽然铠甲劣质盘踞了主要原因，道其箭术的稳、准、狠，却是让明军吃尽了苦头。
叮叮哐哐的金属撞击声和人与马的嘶叫，即使身在后军，但在嘈杂的声音中，照旧含糊得嗡嗡作响。
两军曾经短兵相接，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惨烈的场景，光是念念，就让人不寒而栗。
重甲步兵的对决，加起来超过了两万人。
精心准备的方阵，在触碰的一瞬间，就互相镶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犹如堆砌整齐的沙堆，被睡踢了一脚似的，集乱，冲杀，混战。
方阵之间的裂缝，曾经变得含糊不清。
这个时候，考验的是体力与意志。
谁坚持的最久，援军来的及时，就最有可能获胜。
但吴三桂却看都没看其一眼，眼光全部聚焦在自己的关宁铁骑身上。
在接到他的号令之后，关宁铁骑缓缓而跑，犹如草原上的雄鹰，不息的盘旋，游走，寻觅着猎物露出破绽。
“咻咻咻——”
推出一段距离，战马立住，骑兵开端抛射箭矢，落入到军阵之中。
火器营不动如山。
作为最精锐的王牌部队，在结果李自成的那一战开端，他们就建立了强大的自信。
坚固的铠甲，锋利的火器，四年来的战无不胜，让他们对于胜利志在必得。
“万岁——”
喊着口号，振动着肩膀，全部人迸发出巨大的声响。
仿佛睹到了危险的来临，火器营立马拿出燧发枪，抬枪，警惕的望着那些骑兵。
豫王的眼光，终于从乱成一锅粥的重步兵中离开，他扫视着那群跃跃欲试的骑兵，心中恍然：
“原来，这些八旗，也是弃子。”
最终的决胜，还是那些重步兵。
“对于这些骑兵，给我严防死守。”
朱谊汐下达了号令，然后重新将眼光，定在了惨烈厮杀的前军中。
即使是重甲骑兵，也不会随便冲刺完整的军阵，更何况还有大杀器抬枪的存在，让朱谊汐充满了信心。
而一直犹豫的关宁铁骑，就犹如吴三桂普通，既念保存实力，又不念失去立功的机遇。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替你来作出决定吧！”
挥了挥手，豫王殿下满脸的笑容。
只睹，数十门百斤至三百斤的弗朗机炮，被架在两轮车上，在数百名炮手的推动下，从中军慢慢贴近前军。
几乎是紧挨着重步营。
“准备——”
发令手喊着口号，在两军交战不过百步的距离内，弗朗机炮开端露出狰狞的炮口。
“发射——”
描绘好距离，炮口呈现六十度，通红的炮弹喷射而出，对准了八旗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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