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东林党即将溃集,亦或者钱谦益衰老枯瘦,高宏图终究是还是睹了他,并且谈论了半宿。
来日诰日,作为礼部尚书,高宏图求睹天子。
在南京登基时,为了支揽人心,也能够说是制衡,天子几乎拿出一半的官位给那些老臣。
内阁以外的六部中,高宏图居礼部,吕大器在兵部,姜曰广在户部。
礼部掌管科举,外交,实权虽不大,但却清贵。
朱谊汐自无不成,立马召睹。
高宏图是山东人,一口的官话那是纯正,听起来很舒服,也很利索:
“福建郑氏船舰千艘,战员数万,如今陛下板子高高拿起,不知何时落下,其惶恐,所以寻到前礼部尚书钱谦益求情,述说苦衷……”
“也就是说, 朕不表态,郑氏惶恐下, 怕是作出不明智的举措?”
朱谊汐直坐而起, 不复之前的慵懒, 他眯着眼睛,不悦道:“这是要挟朝廷?”
“陛下, 如今北拒建奴为要,岂能因郑氏而乱了分寸?”
高宏图苦口婆心道。
强行压下心中的不爽,天子换个口吻道:“听说郑芝龙之子来了南京四处钻洞, 罢了,让他来睹我吧!”
高宏图紧了口气,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钱谦益年龄大了, 广西太甚于远了吧?”
“桂林府作为广西首府, 岂能与寻常地界普通?”
天子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把这些人贬斥去广西, 姑且不算人, 就是念借着他们的读书能力,给处所进行开化。
一如韩愈去潮州, 苏轼去海南, 钱谦益在桂林孝敬余热,这可比直接杀了强多了。
“罢了!”
天子叹了口气:“姑且念在钱谦益今日有功的份上,就命其为广西学政吧!”
没有一撸到底,也算是格外开恩。
高宏图睹此,只能作罢。
虽然还是广西,但学政却仅次于布政使的高官, 不算太委屈。
当然, 还得去广西。
转眼间,郑森就得到口谕,拾掇一番,就急匆匆的往皇宫里去。
一路上,他依稀能睹到些许的工匠,不时的修路刷漆,添瓦,由此可睹皇宫的修缮还没完毕。
天子也太贫了!
等入了殿,除了金碧辉煌的砖瓦,里面的装饰竟然不如他郑家一半。
郑森突念,难怪天子会不顾脸皮地支纳徽商、盐商的钱财, 原来是太贫了。
“学生郑森, 叩睹陛下——”
郑森亦步亦趋地跟着宦官,睹到眼前人身着红袍,立马识趣地跪下,叩首行礼。
“郑森?”天子望其一眼,若有所思。
日后的国姓爷,如今不过两十来岁,一副读书人的打扮,皮肤微黑,身材略显宽大,更像一个武夫。
此时的他,就犹如今日的李定国一样,心思不定。
作为海盗世家出身,郑森此时的眼光照旧局限在郑家,不过读书开阔了眼界,到底是醉悟了。
“听说你是秀才出身?”
“学生前年入南京,在国子监就读。”
郑森听到清朗的声音,立马回道。
“北都沦丧后,乡试多年未办,作为钱谦益的弟子,恐怕你将是举人了。”
天子淡淡道。
郑森低头,不敢回话。
“起来吧!”
谷砓朱谊汐笑了笑,虽说两人年纪相仿,但职位却天差地别,不足道哉。
“你们郑家的事,我也听闻了。”
睹他照旧低着头,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朱谊汐满意得点点头。
也许正是因为文武兼备,郑胜利后来才一直未曾真正地造反, 即使行同割据。
其纠结之心, 就犹如曹操普通。
儒家,就这点好。
听到自家事, 郑森精神一震,仔细的听着。
“郑芝龙本为伯爵,那是先帝(弘光)册封,朕也不念更变,那就照旧是伯爵吧!”
“只是,此伯爵,可不是世袭罔替,而是絳等袭爵,若是念富贵连绵,还得你们郑家多立功勋才是。”
“另外,我意组建南海水师,就以你父为提督吧!”
听到官爵,郑森如获至宝,忙叩首道:“郑森代郑家上下,叩谢陛下隆恩。”
“嗯!”天子微微点头。
郑芝龙老了,小富即安,海盗上了岸,要挟大大减少,所以对于郑家,实在他并不忌惮。
唯独郑森,日后的国姓爷,他倒是颇为关注。
插一句嘴,实在郑胜利这个名字,就是过错的读法,一如汉高祖这般。
你可以叫他郑森,或者朱胜利(唐王称帝后赐姓朱),如果劈面叫他郑胜利,就属于骂人了。
公民们及其属下,则尊称为国姓爷。
他儿子郑经,实在叫朱经,等到降清后,后代才改姓为郑。
“郑森,郑大木!”
望着眼前人,天子心思莫名。
“既然你入读南京国子监,那么说也能参与明年的恩科了?”
“回陛下,学生确实可以。”
郑森规规矩矩道。
国子监在永乐后彻底破烂,只要有钱都能入读,并且还能像举人一样,可以考进士,只是没了举人的特权。
“那就留在南京,参加绍武元年恩科吧!”
朱谊汐大手一挥:“另外,回信给汝父,南安城小,家眷老小怕是不舒服,也尽迁徙来南京吧!”
郑森一楞,这是质人。
不过郑家也从来没念过造反,他也爽快的答理了。
天子也不急,旋即问了下海上的事势时事。
谈及锦衣卫打探来的消息,近些年,福建饥馑,郑家经常运民去往台南拓荒,朱谊汐点头道:
“所以说你们是顾小家,但到底是是救了公民,也就既往不咎了。”
郑森先是惶恐,旋即大喜。
郑家这事虽然是得到官场上下的默许,但到底不合规矩,如今得到天子的恩赦,相当于免除了后患。
“下去吧!”
挥了挥手,天子露出一丝笑容。
正所谓郑家栽树,朝廷乘凉,有了他这句话,郑家怕是喜出望外,更加斗胆了。
等过几年,台南拓荒成生,到时候就是设立州县,吸支胜利果实。
不过,台北的荷兰人,倒是固执,还得让郑芝龙多番应对。
目前来说,还是得先把满清拾掇了,再来弄荷兰人。
攘外必先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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