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天子,欶曰:南安伯郑芝龙……”
扬州城内,郑芝龙跪立在府中,驱逐着朝廷的圣旨。
底本他老家在福建,可惜朝廷不宁神他,只能在扬州安家,顺便统筹一下海盗业务。
这自然也无妨,他原来就念的入内地而摈斥海面,如今得偿所愿更是大肆挥霍。
所以,继南安县的宅院后,他花费十余万两白金购买重修,准备当作自己的老巢经营。
谁知还没过一会儿,朝廷就发下了圣旨。
“大哥,咱们这是要打荷兰人?”
一旁的郑芝虎颇为兴奋道:“咱们早就看这个红毛鬼不顺眼了,正好打了他。”
“糊涂——”一旁的郑鸿逵则撇了撇嘴,开口道:“朝廷这是盯上了小琉球,准备彻底拿下呢!”
“岂止是那些荷兰人,就连咱们的大员,也在所难逃。”
“什么?”几个兄弟们立马惊诧起来,满脸的愤怒之色。
大员可是郑氏经营数十年的家业,数万公民居住,不但是海上的补给处,也是他们的另一处老巢。
如果被天子拿了去,那岂不是白白忙活了?
“大哥,你怎么念——”
一旁的郑鸿逵不管愤怒的寡兄弟,立马扭过头,看着沉思郑芝龙问道。
郑家出身低微,如今能够起家,全部都是依靠着郑芝龙的努力,不但是他们的兄长,更是他们的一家之主。
并且,投入大员的心血,郑芝龙才是最大的。
“朝廷竟然念要,也就只能给了。”
郑芝龙揉了揉太阳穴,自顾自的坐下,无奈的说道。
直到这时,全部人才注意到他的双鬓曾经斑白,四十来岁的年纪曾经仿若老头普通。
即使养尊处优,也难弥补往日吃下的苦头。
“大哥,这可是咱们的基业啊!”
一旁的郑芝虎忍不住道。
“一个破荒岛罢了,什么都没有,若不是一个停脚处,咱早就扔了。”
郑芝龙摇头,正色道:“再者说,咱们如今曾经是朝廷命官了,难道还敢违背皇命不成?”
“老两,老三,老四,你们可在陆地上买了不少的地,难道就为了一个戋戋的荒岛,就都扔了不成?”
“然后再搭上我这个伯爵?”
这下,几人都沉默了,不敢多言。
这些家业算不得什么,最关键的还是爵位,这是郑家安家立命的底子,成为豪门大户就在今朝,若是随便的舍弃,着实可惜。
“鸿逵,你怎么看?”
郑芝龙看着最勇武的弟弟,不由得问道。
“大哥,我觉得朝廷吩咐消磨咱们打荷兰人,怕是另有深意。”
郑鸿逵虽然是个粗人,但到底混迹官场多年,对于一些圣意还是晓得的。
只睹他摊开说道:“东海水师的实力每日剧增,如今千料大船三十艘,小船百来艘,装备了火炮,跟那些荷兰人相差仿佛。”
“如果再加上陆军,荷兰人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也绝不敢称为大明的对手。”
“你的意思?”郑芝龙眯着眼睛,露出一丝光芒。
“为了跟大明的商业,荷兰人绝不会死战,如此一来此战就成了游耍。”
郑鸿逵朗声道:“天子的意思怕是很清楚,他就念用大员的地皮,来换取大哥的爵位。”
“只要把荷兰人手底下的地皮蹲来,再献上大员的地皮,凑个两三个县岂不是等闲?”
“哈哈哈!”郑芝龙喜上眉梢,道:“战功加上献土,我身上这个伯爵,岂能不升一两?”
“是啊,到时候大哥就成了侯爷了。”
听到这里,寡人恍然,纷纷利落索性起来。
郑鸿逵笑着继续道:“并且朝廷只是分设衙门,咱们的田地产业还在,只不过管不了公民罢了,损失微乎其微。”
“到时候咱们也能捞几个子爵、男爵来。”
此话一出,寡人听直了眼,那种期盼别提了。
郑芝龙抚须,露动身自内心的笑容。
伯爵到侯爵,虽然只有一阶之差,但在如今,却是天差地别。
无他,谁让天子弄出来减等世袭的招数,只有侯爵和公爵,降到男爵和子爵就不再絳了,其余的爵位也只是传承几代。
对于郑家来说,一旦成了侯爵,那可是与国同休的勋贵,戋戋几个县的地皮算什么?就算是几个府也值得。
“好,让儿郎们准备吧,此次要让陛下晓得咱们郑家的厉害——”
商量了一会儿,郑家统一的忖量,决定用手底下的海船来博取富贵。
就在他们拾掇妥当准备南下的时候,溘然传来了郑森的书信。
这种隐私的消息,郑芝龙只透露给了最得力的兄弟郑鸿逵。
“这是真的?”郑鸿逵难以置信。
“这还有假?”郑芝龙沉声道:“虽然只是探听的消息,但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这是天子亲自透露的。”
无怪俩人如此惊诧,实在是书信的内容太出乎预料。
郑森直言,天子决定拿下大员后,设立台湾府,并且新建南海水师,就在广州。
除此以外,对于安南等地,也觊觎颇深。
甚至还好大喜功的认为,若是念要大明重振雄风,必需要杀鸡儆猴,夺取财富。
而这只鸡,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荷兰人。
“陛下这是有弘愿向啊!”
“这对于咱们郑家来说,也是个利处,论大海,谁比得上咱们?”
及至正月,北方成了雪国,而南方大海却照旧波涛澎湃。
厦门,郑氏的屯兵地。
自从投靠朝廷之后,郑氏有了旗帜,威势更盛,不然当年郑鸿逵也不会邀请唐王南下,企图盘踞拥立之功。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福建沿海几乎无有海盗的袭扰。
郑芝龙,虽然是海上起家,忖量上却是很传统,对于家乡也是极为庇护。
随着大明的统一,海贸也日趋昌盛,郑家的威名却毫无下坠。
此次西班牙人北上,胜利回归,不但带来了大量的财富,更是让南中国海胆颤心惊:
大明决定清剿海盗。
这消息一出,列国商人欢跃,唯独海盗们破口大骂。
对于荷兰人来说,此消息有利有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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