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北京,在一片支获的喜悦中变得喧哗。
吴王的册封,不亚于火上浇油,添了三分热闹,市井中议论纷纷,对此于太子之位可谓是争论不休。
不过这对于郑森来说,他对于太子不太关切,天子春秋鼎盛,对太子争议的太早。
老友黄宗羲从知县平调入京,担负都察院山东监察御史,虽说照旧是正七品,但却是清贵的职务。
职责专属察纠表里百司的官邪,有的明章露面弹劾,有的密封奏章弹劾,以及清查两京狱讼案件的审理有无迟延枉曲,巡查京都军营,巡查光禄,巡查仓场,巡查内库、皇城、五城,轮值登闻鼓等事宜。
说白了,就是找茬的。
最慌张的,就是其经常充任各地乡试考官,会试同考官,监考,武举考官等,说白了就是刷卷。
如果有专任,则如巡盐、巡茶、巡漕等。
“首辅此时如此表态,怕是官运不长!”
同一座包厢,同样政绩出色的黄宗羲,则感慨起来。
两人的前途都是极其远大。
“你是说,首辅的位置?”郑森凛然:“赵公究竟是从龙之臣,陛下向来宽厚……”
“这也说不准。”黄宗羲淡淡道:“究竟是犯了隐讳。”
“为人臣者忠其事,赵阁老无愧是其职。”
“可惜,如今只有摆布都御史、佥御史能上疏天子,咱们只能弹劾百官了。”
“当今不好伺候,咱们不够格呢,让上官去上疏吧!”郑森不以为然。
对于目前的权力,他曾经满足了。
不过,干监察御史是真的爽,仅这个月,黄宗羲就弹劾顺天府三件事,基本上都客客气气地解决了。
这给予他极大的羡慕。
“年底又要走了。”郑森突然叹道:“到时候又要与黄兄分离了,突然就有些不舍。”
出使了一趟琉球,主事干到年底就比力适合,背背着资历,他们现在就得开端考虑了。
进士们任官的新规矩则是处所——京城——处所,这样轮转着来。
“京官下放处所,按照常规是要加一级,我此次怕是要担负正六品的州同知,亦或者府推官,府六署。”
黄宗羲轻声道:“你念去哪?”
“同知是铺排,推官只是断案,只有六署涉及衙门运转之事,才算是适合吧!”
郑森无奈道:“慢慢升呗,两年一阶,咱们也算是较快的了,还有许多同年今年才入京呢!”
一时间,两人聊得畅快,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
下了茶楼,迎面就睹了一个身着长袍的汉子,三十来岁,意气风发。
其走路有模有样,好似官场中人,只是脸上一块疤痕,倒是惹人注意。
“黄兄,您认识?”郑森睹其脸色,问道。
“绍武四年的进士,入了翰林院后,如今怕是在内阁担负中书舍人。”
黄宗羲一愣,哑然失笑道:“因其脸上有疤,在同科之中名声远扬,这个王夫子听闻为不投西贼,刮伤了脸颊。”
“当年入国子监,差点被拒之门外,听说是堵公一封信才化解开来。”
“倒是个有个性的。”郑森点点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有骨子的人,前途远大。
虽说王夫之脸颊留疤,但恰好是官运亨通的关键,他直接把忠诚绘在脸上,无出其右。
一时间,两人竟然同时升起了结交的念法。
……
朝廷表里瞩目的议太子,终于随意吴王的册封落下来帷幕,不过在对首辅的猜测上,却令许多人失望而归。
天子一如既往地重用赵舒。
命其为吴王傅,名义上成为其教员。
在政务上的信任,则一如既往。
例如,在对待四川的问题上,赵舒撑持部门大臣的主张,决定拆分掉四川省。
在消灭建昌的西贼后,朝廷在建昌设立建昌府。
如此一来,偌大的四川,就拥有了十四府,六直隶州,一百一十三个县,户籍生齿超过了五百万人。
还有大量的土司存在,他们构建了四川的根底治理。
这是何等庞大的一笔数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还是把遵义府划归贵州的结果,不然四川更为庞大。
四川一省相当于两省,行政痴肥,县、州,府两级太多,经管成本太高了。
“以四川省的重庆府、夔州府、顺庆府为核心,添加湖北省的施州府(原为施州卫),总计四府,合计丁口近两百余万。”
赵舒一五一十地说道:“此四府合计新省,处所、丁口都是不缺乏的,还请陛下赐名。”
重庆府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一直是四川的两极之一,与成都并为中心,可谓是极其繁华。
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一府生齿,就盘踞了四川的三成,比成都平原所在的成都府还要多。
以其为核心组建新省,也是正适合。
政治上来说,对四川的分化,也是中央集权的一部门,更是对川东地区的深层次治理。
像是施州府这样的犄角旮旯所在,在湖北属于置之不理,但划归新省,那关注度肯定不一样。
“就命之为重庆省。”
天子几乎不做思量,脱口而出:“省治在巴县。”
“陛下圣明。”
寡臣夸赞道,只是心中颇有几分感到。
南直隶一分为三,湖广一分为两,陕西一分为三(甘肃、宁夏、陕西),如今就连四川都被分割了,太让人害怕了。
王应熊感到最深。
他本就是重庆巴县人,好好的四川省籍,就变成了重庆省,这太突兀了,族谱得大修了。
不过,巴县从府城变成了省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一种提升,利益还是大过于坏处的。
只是,刚升感慨,就被打断了。
吕大器指着地图道:“陛下,这重庆府也忒大了些,重庆一省且只有四府,未免太甚于少了。”
“可将其东南垂下的酉阳宣抚司改设酉阳府,辖酉阳、黔江、秀山、彭水四县。”
嗯哼……
他手指在培州动了动,突然听到一声咳嗽,这是王应熊的声音,
吕大器这才罢了,完毕了对重庆府的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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