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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迟早要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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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的到来,在奉京城并未掀起波澜,但却给予了满清极大的安全感。

无他,俄罗斯的商队带来了三万斤火药,也就是五百来桶火药。

对于满清来说,制约他们战斗力的是火药和铠甲,火药的充裕足以让他们以大凌小,盘踞优势。

巴尔古津等殖民据点被占后,俄罗斯人实在也念反击过,但地理因素的存在,再加上财政的制约,让他们不得不选择屈服。

俄罗斯人必要貂皮来转售,缓解财政;满清必要铁器、火药满足战争。

两者关系迅速升温。

而在大明拿下西域后,俄罗斯人反而成了主动的一方,他们迫切地念要制衡明军脚步,而满清则是此中慌张一环。

可以念象到,随着大明愈来愈强势,两者的关系将会不息发展,甚至结为同盟也不下话下。

夜深人静,范文程则与洪承畴睹面。

「彦演,你觉得我们能拿下漠北诸部吗?」

范文程倒了杯茶水。

「能。」洪承畴抬起头,果断道:「漠北诸部本就是囊中之物。」

「可是,明军不会善罢甘休。」

范文程脸上爬起来愁绪:「你我都晓得,漠北处所贫瘠,铁矿近无,维持着奉京城艰难异常。」

「如今一旦拿下漠北,明人必然不会放过,到时候朝廷定然是难定居筑城了。」

「最后像那些蒙古人,四处游牧,茹毛饮血,念要茶而不得,受商人欺凌——」

范文程叹道:「别看我手中的瓷器粗拙,但就算是我家,也难寻一整套茶具了,孙辈甚至只能用陶器来饮茶。」

洪承畴沉默了。

漠北的贫瘠,并不是说说而已。

往日民窑烧制的瓷器,就算是下人也顺手一扔了事,如今在草原上却价值千金。

易碎的瓷器,商贾们不肯意运送,也经常被打碎,更别说还隔着漠北,自然就价格奇高。

没有铁矿,农具,武器就无法锻造;没有茶,油腻的肉食,奶制品能齁死人,让人生病。

粮食备受顾惜,无法酿酒;布匹稀缺,贵族们只能以毛毡披身,蓬头垢面。

奉京城如今虽然维持的不错,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再继续下去,满清朝廷彻底地游牧化并不远矣。

一如当年的元廷,退还草原数十年,中央集权很快就退化,甚至连成吉思汗的千户制都无法维持,彻底封建领主化。

而如今,满清的这种趋向异常较着。

「几年前,那些八旗贵族为了所谓的弥补元气,主张瓜分了布里亚特蒙古,草场、牧民全部被瓜分,朝廷虽然盘踞大头,但八旗却吃下不小。」

范文程述说着,他脸上泛起忧虑:「几年下来,这群贵族们拥有了自己的部民,虽然现如今还很听话,但今后呢?」

「就如你所念,将整个扎萨克部、土谢图汗部吞并,那么如此广大的草原,朝廷必然无法直辖——」

洪承畴恍然,陡然一惊:「你是说,这会又是一场分封?」

「没错。」范文程眯着眼:「贵族们必然要求瓜分部寡,而天子和朝廷难违寡意,也鞭长莫及……」

洪承畴接着话往下说:「为了酬报功劳,彻底的鲸吞漠北诸部,与其让原有的贵族盘踞,还不如让八旗们统治——」

说到这里,他彻底大白了:「如果这般做,这是重走蒙古帝国的老路。」

「没错。」范文程言简意赅道:「当代还无事,三五载,十来年,下一代后,八旗贵族们必然同心同德,朝廷不战自溃——」

「那,不出兵?」洪

承畴试探道。

「不出兵,那车臣汗部岂不是白吞并了?训练多年了八旗贵族们,岂不是怨恨四起?」

范文程轻笑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咯。」

好家伙,洪承畴算是彻底明了。

把整个漠北吞并了,除非能迅速的整合实力,再次南下华夏,不然的话这个大清,迟早要完。

亦或者说,等顺治啥时候归西,这朝廷就会玩完。

甚至等不到那个时候,在吞并漠北诸部后,八旗贵族和蒙古贵族将会实力暴涨,一旦联合起来,颠覆朝廷只是等闲。

念到这里,他不由得兴致索然起来,满身仿佛都没有什么力道了。

他一把年纪了,如今能够撑持他继续做事的,莫过于一条路走到黑罢了。

但如今,就算他念破脑袋,也觉得不成能继续入主华夏。

亦或者说,即使是在崇祯朝,但凡朝廷用心些,满清底子就无法入关,只能成为藓疥之疾,顶多一个北元第两罢了。

这时候入关,太难了……

「范先生,我算是大白了诸葛亮的难处。」洪承畴唉声叹气了几句,一屁股坐在火炕上,他扭过头道:

「天意难为,大势难挡,机关算尽也是无用功罢了——」

言罢,洪承畴告辞而去。

待他刚出门,就闻听消息:

祖大寿病逝了……

洪承畴脚步骤停,他回首看着范文程脚步匆匆而出,互相看了一眼,并肩向着皇宫而去。

祖大寿虽然一直被软禁在家中,但其子、孙,侄子,都是汉八旗之中的干将,总兵、参将不少。

其作为汉军的代表人物,可就生起不少的波澜。

范文程甚至有一种金风抽丰萧瑟之感。

祖大寿的死去,意味着明将的凋谢,满清念要像之前那样补充人才的情况,今后不会再有了。

而此时,在辽东省,已然是大雪初化了,万物复苏的季节。

沈阳府,长安县。

靶场中,溘然「嗖」的一声,一支硬木箭向箭靶射出,这支箭大约飞出十来丈,就掉落在杂草丛中,离箭靶还有三、四丈距离。

弓臂在手,曹玺还能感到到弓弦「嗡嗡」的颤响,却听死后「嗤」的一笑,回首而望,只睹好友李士枕的笑脸。

后者也毫无隐讳地大笑之:「完璧,你怎么箭术还无精进?」

「此事非一时一日之功可成,你莫要笑我。」

曹玺愤愤道:「要不咱们比一场,我让你三箭。」

「罢了,我这细胳膊细腿的,绝难抵得过你。」

李士桢摇摇头,故作潇洒道:「做官,就得是提笔杆子。」

曹玺气急,追了上去。

俩人往日作为汉八旗,被豪格出卖留在沈阳被俘,成为了俘虏。

随后则编入军中,成了待归。

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如此,谁晓得否极泰来,最后竟然因为学问之故,成了官身,从小吏做到了如今县六房书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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