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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福王府。
太阳曾经从屋顶消失,只留下天边的一片橙黄流光。
福王府在京城,按照规制,照旧是百亩,不逾矩也不过分俭朴。
福王就那么躺在床榻上,肥大的身躯摊开,几乎将整个床都填满了,热呼乎的脸蛋上满是煞白,打着冷颤。
满身上下戴满了被子,好似叠成了一座小山,挺拔的厉害。
朱由崧实在年齿并不大,只有五十七八,但却曾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相较于大明历代天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曾经算是高寿了。
而历朝历代被迫退出皇位的天子中,他的待遇算是最好了。
两年的弘光政权被废,天子的身份没了,却给他带来了平安,在京城安生地待了十余年,可谓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这些年来,虽然他不息的求女纳妾,但可惜生身子骨终究不可,追求女色过度,不但没有子女,更是让其身体羸弱不了堪。
早在数年,他就感到自己不可了,向天子求取子嗣,免得死后无人祭奠,落个孤魂野鬼。
虽然福藩传到他这,才两代人。
当然了,皇七子,朱存枚,也过继给他,了却了一桩苦衷。
缱绻病塌数载,今日望着天空,福王感到自己快不可了。
「通知朝廷了吗?」福王有气无力道。
一旁的长史急速道:「曾经通知了,七皇子很快就会过来。」
「几位王爷晓得了,正在路上呢。」
「那便好——」
福王陷入了思考中。
这些年来一直沉溺在酒色之中,直到今日他才好好的念一念过去那些时日。
曾经在洛阳,那是何等美好的日子,牵肠挂肚,快活乐无边。
但是父王念叨的闯贼,终于不成避免地闯入了洛阳。
即使耗尽家财犒军,但仍旧杯水车薪,一家***离子集,可谓之凄惨。
世人都在传,福王吝啬,大军即将破城之际,都舍不得耗尽家财来靠上大军,现实上这是何等可恶的谣言?
一路上快快当当,逃到了怀庆,结果还是有闯军,又逃到了卫辉府投靠潞王。
又去开封投靠周王,好家伙又是一场水淹,满城的公民死伤惨重,只能伙同周王、潞王等,辗转来淮安,高邮,与南逃的周王、崇王一同寓居于湖嘴舟中。
幸亏漕运总督路振飞领兵,不然他真的要饿死了。
到了这时,福王脑海中对路振飞的印象,愈发的深刻起来。
可惜,在朝廷建立之后,他并没有重用这个恩人,反而任用了马士英。
「然后就是兵灾,满清南下,被俘,然后才得到解救。」
福王这般念着,溘然就听到了一阵哭泣声。
他睁开眼睛一瞧,竟然是当年的路振飞。
「你不是告老还乡了吗?」
「老臣在京中,还未归乡。」路振飞跪在地上,眼眶微红:「闻听殿下身体不适,所以就又赶来了。」
「当年多亏了你救了我,不然的话我就得莫名于乱民中了——」
两人就这样说着话,不一会儿功夫,潞王来了。
作为曾经的共患难,虽然在当年登基的时候有过些许龌龊,忌惮,但随着年齿的推移,这些曾经不算什么了。
潞王的年龄已大,两鬓斑白,倒是显得很老气。
「你也来了。」
福王轻叹一声。
随后,一寡的亲藩们都赶来了。
最后,则是皇七子朱存枚,就像是
孝子普通跪在床头,脸上带着悲哀。
「陛下到——」
一声尖锐的叫喊,全部人都急速转换了偏向。
很快,天子那英俊挺拔的身形,就出现在寡人面前。
「臣等叩睹陛下——」
藩王们倒是很齐整地单膝跪地。
没错,就是单膝跪地。
因为在朱元璋的规定中,除非是大朝,以及正式睹面,不然私底下藩王们对于天子,只要是辈分大,年齿大,只必要单膝下跪就行了。
「朕来晚了——」
天子语重心长地来到床榻前,握住福王胖乎乎的大手,感慨万分。
福王一时间冲动起来,嘴中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对于人之将死,其言以善,朱谊汐还是认可的。
果然这位福王在临死之前,对自己的事情倒是没什么理会,只是强调让天子多多照顾皇七子,莫要让他受了委屈。
天子就自然一口答理。
不到片刻后,福王就那么吐下了气。
对于藩王的章程,自然有朝廷去把控,天子只能去照办罢了。
不过对于福王府,由于没有主人,或者说皇七子年齿较小,天子就直接吩咐,要求道:
「府中的妾室,若念回家,每人集千块,若是念留在府中,自然会有支配。」
不过对于那些侍女,天子则一律打发出去。
因为福王这些年的荒诞贪色,这些侍女们都是妖艳,天子生怕他们影响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得重新支配。
随后,天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个期间终于是完毕了……」
清凉殿内挂着一道纱帘,纱帘里面比外面还明亮,因为里面的西边有一排雕木窗户,此时下午时分,阳光正好照耀在宫闱内。
帘子外面,侍立着好些妇人,身穿戴素色的宫袍,显得颇为单调。
这是因为贵妃娘娘崇尚道教,为人朴素,不喜欢俭华和浪费,所以殿中只能如此。
帘子内,很是安静,木柴上旧红色的漆、紫色的丝织品,让室内看起来有点古旧,阳光照耀进来,光线里还带着细微的灰尘。
于是这里显得愈发幽静。
而一张桌案旁边坐着的女子,恰好粉饰了这古朴却华丽的宫闱。
气象微凉,妙仙穿的衣衫又软又薄,她的身子十分美妙诱人,坐在那里便让整个室内都仿佛多了一些生机。
弯曲的臀部,显示出其崛起,优美的曲线迸发出惊人的弹性。
这上好的丝绸,在整个大明都没有几件。
仿佛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她轻轻活动了一下头颈,接着又站了起来,在宽敞的宫殿里慢慢地踱着步。
「陛下出去了吗?」
轻轻的一问,立马就有宫女回道:「听说是福王不可了,所以匆匆的去了京城。」
「哦!」
她摸了摸肚子,感到有些失落。
溘然,就有消息传来,吓了她一跳。
「怎么了?」
「启禀娘娘,陛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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