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载重约1000吨,装备了40门12磅长炮的“洛林”号战列舰内,被法王路易十四委以重任的胡格诺派教徒,亚伯推罕.迪凯纳海军中将,正和自己的参谋长兼“洛林”号舰长,年青的安娜.伊推里翁.德.科唐.图尔维尔一起在研究一副绘制得相当精确的金门湾的海图。
迪凯纳海军中将不愧是从军将近40年,参加过无数次巨细海战的宿将,即便大战在即,他也显得异常冷静。不过今年只有31岁的图尔维尔却有些坐立不安。
没错,就是坐立不安。
也说不出原因,就是不安!照理说,对金门湾的偷袭是万无一失的。因为此次袭击必然是完全出乎中国人预料的......法国本土距离加州沿海足足有一万多海里啊,并且还要通过一些异常危险的海域能力抵达。
如果是不值钱的老式战舰或武装商船跑这一趟也就罢了,可谁能念到路易王和德.维特大议长下了血本,派出了足足20条新锐战舰(快帆战舰)?
这20条新式战舰差不多是法何两国海军三成多的老本,一般情况下底子不成能跑那么远参战的。可它们愣是花了大半年时间航行,历经不晓得几险阻,走完了这一万多海里。甚至还有一条战舰在航行途中触礁,不得不在阿卡普尔科大修,以至于没法参加此次的远征了!
别说大明天子和新洲合寡国王不会念到,就连迪凯纳海军中将自己从路易十四口中听说这个疯狂的远征计划时,都大吃了一惊。
不过在仔细研究了这个堪称疯狂的计划之后,迪凯纳海军中将却觉得胜利的几率极高!
并且这个计划还是法兰西、新西班牙和荷兰联手将中国人逐出北美洲的最好,也是胜利可能性最大的计划。
究竟,这个计划足够出其不意!
没有人会念到法国、荷兰竟然这么干,这实在太疯狂了!
所以大明海军也不成能在北美洲西海岸摆一支庞大到足以反抗三国联合舰队的庞大海军舰队——一支由100艘战列构成的舰队,光是水手就得两三万人呐!
对于一个只有百余万生齿的国家,多上两三万人待遇很好的海军来大吃大喝,那就是个极重的背担,更不用说给这些人开军饷了。
并且在太平洋沿岸摆上那么大的一支舰队对大明帝国而言,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啊。
海军究竟是一个进攻的兵种......花几百万两造100条战舰,每年还要开支几十万上百万的维持费用,然后把它们放在金门港内防御,这不是有弊端吗?
有这点钱去金门湾、美洲湾多修点炮台不就行了?花个几十万两,就能把金门湾和美洲湾搞得坚不成摧了。
现实上,中国人也没花那么多钱修金门湾的海防要塞......美洲湾那边的几个港口倒是守得异常严密,但是金门湾这边并没有投入太多——实在土豪王早就制定了加强金门湾防备的施工计划,但是新洲大陆劳工不足,干什么都慢。再加上土豪王的东进计划,又占用了太多的劳动力,所以到目前为止,新洲海军司只是在海湾入口的金门海峡处修了个炮台。
不过来犯的舰队在白天要硬闯金门海峡还是会付出巨大代价的,不过应用夜色掩护和西班牙人对金门湾地形水文的生悉,以及一个足够天才的攻击计划,还是可以突袭胜利的......
突袭应该是可以胜利的!
停泊在金门湾内的新洲合寡国舰队和明朝海军的舰队,应该是死路一条——根据可靠情报,它们的实力最多只有法国、荷兰、西班牙联合舰队的一半!
即便不搞突袭,摆开来打,法国、荷兰、西班牙联合舰队也能把它们全部消灭。
如果金门湾内的中国舰队都被消灭,法国、荷兰、西班牙联合舰队就会合营后续的登陆舰队(都是由老式商船构成的),一起夹攻金门要塞,彻底夺取金门湾。
金门湾一旦被法国、荷兰、西班牙联军拿下,新洲合寡国即使不死,也是半条命没了。
剩下的半条命,则由“大苏联”、法兰西、新西班牙联军背责了断!
可是图尔维尔的心头,仍然被一种强烈的不安表情给笼罩了......
亚伯推罕.迪凯纳并没有察觉出图尔维尔不安,只是转过身问:“我们距离金门海峡还有多远?”
图尔维尔:“还有大约100海里,如果风向没有改变,今天晚上我们就能抵达金门海峡之外了!”
亚伯推罕.迪凯纳中将的眼光重新回到海图,金门海峡的入口异常狭窄,只有大约一海里宽。海峡的南岸是一处异常狭长的半岛,半岛有一个三角形的突出部,中国人在那里修了一座棱堡,架设了10-20门12斤长管青铜炮,可以用来封锁海峡。
亚伯推罕.迪凯纳中将沉默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笑容:“现在就看巴博萨和他的西班牙臼炮船队能不能得手了!”
“必然可以的!”图尔维尔心中虽然极度不安,但还是异常肯定地说,“虽然我们在经过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时候被中国人的瞭望塔发明了......但是没有关系,他们来不及做出反响反映的。
巴博萨和他的臼船队和海军陆战队必然可以得手的!上帝必然会保佑他的!”
......
9月11日,夜。
15艘载重超过100吨的臼炮船,在长桨西南风的驱动下,穿破了夜色,航行在金门半岛以西的海面上。
新西班牙海军的巴博萨少将就站立在此中一艘臼炮船的船首,扶着栏杆,俯首挺胸,目视火线夜色下金门要塞的轮廓。口中念念有词,正高声朗读着《圣母圣咏》,念到最冲动的时候,眼睛里面竟然热烈盈眶。
在他的死后,数十名水手正在努力划桨,还有几十名穿戴半身胸甲的陆战兵,全都单膝跪在船面上,手推着绳索,口中颂着《圣母圣咏》......这些人都是从欧洲大陆而来的西班牙老兵,大部门来自早就不存在的西班牙尼德兰军团——在遗产战争前,这支长期驻守在西属尼德兰,参加过八十年战争、三十年战争、法西战争、英西战争、遗产战争的精锐军队,虽然最终难逃悲剧式的终局。但长期的战争无疑锤炼出了一批能征善战,并且坚信上帝的兵士!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些西班牙老兵绝对可以算得上这个期间最优良的兵士!他们在欧洲遭遇的失败,完全是西班牙的那几位宗教狂国王的失误造成的,不是他们这些老兵的错。
当然了,他们同样也是宗教狂,愿意为了上帝的信奉而奉献全部......要不然也不会飘洋过海到新西班牙来追随他们的老长官唐.璜.何塞了。
而唐.璜.何塞交给他们的任务,则是异常艰难的压制或夺取金门要塞,以掩护突袭舰队冲入金门湾。
黑暗当中,金门要塞的轮廓愈来愈大......突然,许多流动的火光出现在了要塞的城墙上!
很显然,中国人还是蛮警惕的......不过,他们的警惕不会改变什么!因为巴博萨少将异常清楚,奇袭曾经胜利了。
他所带领的臼船队曾经靠近了沙滩,很快就要冲滩了,并且冲滩必然会取得胜利。
一旦15条臼炮完成冲滩,就会有多达15门36磅重型臼炮向金门要塞开火。而每条臼炮船上还有50名来自尼德兰军团的老兵......一共750名老兵,绝对可以盖住数倍于己的明军的扑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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