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着身影的源头缓缓走去,盼望自己可以在这一片废墟中找到一丝残存的盼望。
江宁几乎是没费半分气力就断定出了那是自己妹妹的声音。
因为每一次,小铃伤心难得的时候,永久都市这样捂着嘴巴,只发出几声微不成闻的啜泣。
她走到一张正烟熏得焦黑的长桌边,掀开桌布,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妹妹那双满含热泪的,惊恐不已的眼睛。
“姐姐!”小铃瞬间瞪大眼睛,长久的惊喜之后她的眼中显露出更为剧烈的恐惧和无措,“快走,姐姐,快走,永久都不要回来了!”
“要走我们一起走!”江宁半跪在地面上,试图将小铃从桌底推出,然而,等她伸手去推拽妹妹的时候,才发明,妹妹的胸口上,有一个巨大的血洞穴正在向外汩汩的冒着鲜血。
那肆意流淌的鲜血在地上蔓延开了一大片,边沿甚至都在烈火的烘烤之下微微发干了。
许是因为那人在刺向小铃的时候不小心偏离了心脏的位置,才让小铃勉强存活,江宁这么念。
所幸,这张桌子在紧挨着墙面的位置,虽然挂着桌布,但从屋外蔓延而来的大火尚且没有波及。
所以,她应该还能争取时间把小铃救出来。
江宁伸手去小心扶着小铃,试图在不触及她伤口的同时把她推出。
“姐姐。”小铃泪如雨下,双颊被烈火烤得通红,而嘴唇却显露出一片苍白,“你快走,不要管我。再不走来不及了!”
屋内烈火燃烧得愈来愈烈,滚滚浓烟从四面八方翻滚而来,不息朝着江宁和小铃的脸颊扑去。
因为双手扶着小林,所以江宁无暇顾及那扑面而来的浓烟,浓烟从江宁的口鼻间涌入,江宁低头咳嗽不止。
一波又一波的热浪不息朝着两人扑来,两人双颊皆是显露出一抹不康健的红紫色,汗水不息从江宁的脸颊滑下,瞬间滴入地面,发出“滋”的一声响,瞬间消失不睹。
烈火几乎充满了整个屋子,在大祸临头之时,那墙角边的一张小桌也无法独善其身,很快,那桌子上的桌布被引燃。
火势瞬间席卷了整个桌面,跳动的火光朝着江宁的脸瞬间扑来。
滚烫的触觉让江宁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跌坐在地。
尚且年幼的小铃受到惊吓,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声大哭像是瞬间给了江宁无贫无尽的勇气。
她闭了闭眼睛,再度朝着那燃烧的桌面的扑去,“小铃,不怕,姐姐马上就来救你。”
“姐姐!姐姐不要!快走!”小铃一声又一声的哭嚎向她涌来,江宁眼眶发红,脸上有一种豁出一切的绝交。
“姐姐必然会带你出去。”她再度朝着小铃跑去,那岌岌可危的房梁瞬间砸下,落在那熊熊燃烧着大火的桌面上,瞬间压垮了桌面。
也压垮了江宁。
她最后一丝的,念要坚持下去的盼望,破灭了。
江宁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她闭着眼睛,不肯去看火光蔓延上父母妹妹的脸。
她清楚的感到到四面八方的烈火正把她团团为主,灼烧的滚烫之后,是一股几近安心的温暖和明亮。
她好像觉得自己变得轻快明朗了起来,好像很快就能随着这一抹轻快和明亮,跟父母妹妹相逢。
林徵就是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的。
他天井寻找许久,底本都以为自己不成能再找到一个活口。
直到他听到了江宁声嘶力竭的哭泣声。
随着一声闷响,一个黑色的身影瞬间破门而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找到了站在火光中哭泣的江宁。
不由分说的,林徵抱着江宁跑出了蒋宅。
后来的事情,江宁都记不太清了。
她记不得林徵究竟有没有带她离开,有没有给她盘缠,有没有跟她说些什么。
但是,林徵的脸,却死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如那片滔天大火一起,成为了她对那段记忆最深的印象。
江宁也曾疑惑过,那天林徵究竟为什么会在那么恰到利益的时间闯入蒋宅,又那么恰到利益的找到她,救下她。
她不太能辨别清楚,但是,最能说服她的,照旧是,林徵实在是凶手之一,因为担心留下活口所以才会去而复返。
而他救下自己,则是因为良知未泯,长久的同情。
江宁不晓得自己的断定是对是错。
但是,她却因为自己一个固执己睹的断定而撑下了无数的坚苦险阻。
后来她离开了漓县,落难过,乞讨过,极度险些丧命,一路风餐露宿兜兜转转来到了皇城,成为了北街的一个说书女。
无数次,无数次她性命垂危奄奄一息的时候,林徵的脸总会出现在她面前,撑着她不懈走下去。
当然,那桩惨案也接受过调查。
那个调查的人经过了七天就草草支案,调查结果说是蒋家的对家肆意报复,推出几个无名无姓的小喽啰来顶了罪,杀了脑袋。
于是,蒋家堆积如山的合约和订单,就在一夜之内解决,漓县盐业顺利支归国有,曾经响彻全国的漓江盐商,彻底鸣金收兵。
再过了一段时间,大家都记记了那场惨案,记记了那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
而留下的,也只有大家对皇上的歌颂和赞扬。
“娘娘,您念什么呢!”折柳一声清脆的呼唤瞬间把江宁从回忆中唤醉,她小心翼翼的瞥了再角落里灌溉着菜地的林徵一眼,面露惊恐,“娘娘啊,您这么可以使唤林统领干这种粗活!”她抬高声音,“他可是皇上的人!”
江宁望着林徵一眼,不出她所料,林徵武艺高强,做这种事情显得格外的游刃有余。
“林统领说他在外面站岗累了,念要进来活动活动一下,于是本宫就勉强让他这个门外汉来帮帮本宫了!”
江宁一副别人看不透她良苦用心的痛心表情,“这叫忆苦思甜,你懂什么。”
她仰头望了望天色,“好了,你先去准备晚膳,等会要留林统领下来吃晚膳,做丰盛一点。”
折柳表情莫名,但还是点点头。进了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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