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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半仙睹索八要跟他动刀子了,吓得他的大眼皮彻底挑开了。
瞪着一对瞎眼,做出了病笃挣扎。
“让你再满嘴跑火车哄人,今天八爷要替天行道一回。”
索八一匕首下去,吴半仙的舌头就他被割了下来。
索八真是个狠角色,他从炕上捡起吴半仙的舌头。
索八怕吴半仙找人再把舌头给缝回去,他用眼睛一踅摸,看睹了烧得通红的炉子。
一不做,两不休,干脆扔进炉子里给炼了。
索八还笑着喊了一句:“火烧猪口条。”
索八自认为是替陈三石报了一半的仇,也算解了一半的恨。回头把经过告诉陈三石,他准会拍着大腿叫好。
陈三石和索八分隔后他并没有回家,他用兜里仅有的两枚大子买了半斤烧刀子,坐在他干爹胡翔子坐过的石头上喝起了闷酒。
陈三石喝着酒念着窝苦衷,他是越揣摩心里越憋屈。
一转眼钱没了不说,媳妇还让那个老家伙蹂躏着,真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途经的人更是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难听至极,风言风语直戳他的心窝子。
看来这功德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把媳妇押给朱大印的事肯定是传了出去,人前背后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让你赌,让你赌,没记性的狗东西,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陈三石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人。”
陈三石一面狠狠抽自己的嘴巴,一面噘自己的八辈祖宗。
恼羞成怒的陈三石跑回家去,直奔厨房而去,从橱柜里找来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破菜刀。
菜刀在水缸上蹭了几下,把磨快的菜刀掖在衣服里,他大步流星的出了家门。
陈三石这回还真来了血性,常言道兔子惹急了还咬手呢!
他陈三石再不济也是个汉子,是汉子就忍不了被别人戴绿帽子,他就没念念这绿帽子是他主动扣上去的,罪魁祸首还是他陈三石自己。
陈三石拎着破菜刀来到宝局找朱大印玩命,可就凭他蚂蚁都踩不死的主儿。
弄一些高粱秆扎扎纸人还凑合,多是朱大印一群打手的对手吗?
这些打手个顶个的虎背熊腰,哪个打他陈三石不跟爷爷揍孙子似的。
三下五除两,陈三石就被撂倒了,按在地上一顿拳脚相加。
陈三石被打得满地爪牙,在地上打着滚的“嗷嗷”学狗叫。
“呸!不晓得好歹的东西,你还来了能耐了,告诉你没本事就别赌,愿赌就得伏输。”
朱大印骂骂咧咧的走上前去,抬腿将陈三石的脑袋踩在脚下。
陈三石到了这般时候,真成了煮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
他破口骂道:“朱大印你他娘的跟老子玩阳的,你是在做局祸害俺,今天不是你弄死爷爷,就是爷爷劈了你。”
朱大印用蔑视的嘴脸说:“老陈你就是个废物点心,有几钱都不够你输的。不过你那婆娘还真够味儿,在床优势骚得很哩!功夫也异常的棒,伺候得俺舒服着呢!老子这一百块大洋值了。”
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手下的爪牙也跟着起哄,附和着吵吵嚷嚷,满赌局一片哗然。
陈三石雪恨不成反遭一顿打,胳膊腿都打断了,临了还挨朱大印一顿不干不净的羞辱。
陈三石被朱大印的人打得死去活来的,拖着被扔到了荒郊外地。
最后来了一群饿狼把陈三石撕扯着吃了,这个赌棍就落得这么个悲惨的下场。
索八得知三石曾经遭遇不测,连忙带着小墩子去给他支尸,可只捡回来几块衣服上的碎布头,两人只好挖坑将碎布给埋了,算是衣冠冢,还给立了个墓碑。
索八站在三石的坟前说:“小墩子不能让老陈白死,咱们得做掉朱大印,给老陈报仇,起码咱们在一起喝过几回酒,感情没有还有友谊在。”
小墩子附和说:“没错,八哥你说咋干?俺听你的。”
索八回身拍了拍小墩子的肩头说:“不急,必要好好谋划谋划,朱大印的身边有一群恶狗,拾掇他不太容易。”
小墩子大言不惭的说:“那些人都是一群乌合之寡,攒鸡毛凑掸子而已,算个球噻!”
谎话提及来容易,做起来就没那么俭朴了。
朱大印深知自己作恶多端,故而打手从不离开他身边。
就连上茅房都有十几个人跟着他,深怕一不留神把狗头混丢了。
一连十几天过去了,索八跟小墩始终没找到机遇下手。
这天晚上玛丽娅刚走,哥俩就迫不及待的弄了一盘花生米,喝起了小酒,酒兴一上来索八又哼起了他的小曲。
“汉子啊!越愁越爱把酒当水喝,汉子的泪只在心里流成河,唱过跳过笑过疯狂过,还不晓得怎么解脱,汉子啊!越愁越爱把酒当水喝,汉子的苦很少对别人诉说……”
索八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嚎,小墩子用筷子敲打着酒碗给伴奏,这俩活爹倒是能自娱自乐。
小墩子嬉皮笑脸的说:“八哥你又爱又恨的,这是唱给玛丽娅的噻?”
索八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然后拿出一粒,往空中一抛,一仰头;嘴一张,花生米就进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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