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还是不宁神,又亲自精挑细选六名老态龙钟的庄丁跟着,背重的东西由他们背背,比如铁锅、帐篷之物等。
白老爷子又亲自给筹措一些去天池必备的物品,譬如防寒的水衣、干粮等等。
水衣都是特制的,外有上等鱼皮防水,内有貂绒防寒,异常的简便。
白龙飞带上应手兵器,三股钢叉,这三股钢叉在水里作战犹如神兵普通。
白鹭飞则带上了许久不用的分水峨嵋刺,斜背装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百宝囊。
最后白老太爷把传家宝拿了出来,是一把稀世的宝刀,准确说是一把短刀,只是比匕首稍长一些。
老爷子双手哆嗦的捧着宝刀,异常慎重的对索八说:“这把刀叫七星宝刀,是汉朝大司徒王允的,后曹操要刺杀董卓借了此刀,曹操睹刺杀不成,谎称献刀方才脱身,后几经辗转到了我祖上手里,成为了我白家传家宝,现在老夫将它赠予你,算作宝刀赠豪杰吧!”
索八伸手推脱道:“这礼物太贵重了,索八不敢支。”
白老太爷挚诚满满的说:“你不要推托了,放在白家就是一块废铁,你拿去还能派上用处,岂不是美事。”
胡六爷上前一步对索八说:“索八既然老太爷有这番美意,你就支下吧!你把鹭飞好好带回来就比啥都强。”
一面盛情难却,一面有胡六爷说的入情入理,索八只好笑纳了。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天可算是动身了,这个队伍壮大许多,胡六爷把养子彪子也留给索八做帮手。
这位黑怪虽然在水里不太灵光,但在陆地上单凭一双大巴掌,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伎俩。
他手握一把大扎枪更可横扫千军万马,有他留下自然胜算又多了一些把握。
临别前胡六爷推着索八的手千叮万嘱,能取则取,不能取就快些返回来,再从长计议不迟,千万不成以命换命啊!
老头的意思索八大白,说白就是不能为了救一条命,再搭上另一条命,索八连连点头答理。
胡六爷回去自不必多加赘述,单说索八一行十余人,由白氏兄妹做向导,翻山越岭,走山道,穿森林,趟河过桥,足足花费了三天时间才抵达长白山天池。
在长白峰下索八十分慎重的执行三拜九叩之礼,他在祈求上苍保佑他们大功告成。
小墩子自然在索八死后附和着参拜,而其他人对两人的活动显得颇为茫然。
神秘的天池白云缭绕,五色斑斓波光岚影,群峰环抱,很是壮不雅。
天池湖水清澈碧透,一平如镜;周围一十六座奇异峻峭的山峰临池耸立,反照水中,波光峦影。
天池上空流云急雾变幻莫测,时而云雾超脱,如春夏会睹细雨蒙蒙之情景,时而云支雾敛,天朗气清,绘出了水光潋滟阳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绝妙天池景不雅。
天池孤悬天际,没有入水口,只有出水口,池水终年外流不息,使人倍感神秘。
很久以来,传说池中暗藏着一条巨龙,长流不息的天池水,就是龙吐出来的水,因此,天池又叫龙潭,天池水被奉为圣水。
天池是火山喷发形成的平地湖泊,草木不生,自然环境险恶;水中有机质及浮游生物极少。
还有一种传播比力广泛的传说,说的更是神乎其神的。
传说远古时期,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争战,共工兵败,气急之下用头怒撞不周山的撑天之柱。
天柱崩溃导致天庭塌陷,天河水从天豁峰处灌入人间导致洪水泛滥,女娲娘娘为民造福祉。
在大荒之中不咸山无稽崖下烈焰冲天、岩浆翻滚的巨大火山口中,练成了高经一十两丈、方经两十四丈的顽石,总计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
娲皇氏用了此中三万六千五百块五色石,堵住了缺口,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
留了个小小的豁口,叫天庭之水缓缓地流下沃灌人间,形成了通天乘槎河。
寡人站在天池岸边只觉得水气逼人,东北本就比其他地区气温低,尤其天池水深气寒,顿觉满身发凉,不由让人由内而外打起寒战来。
自从把王恬娇留在胡六爷的家里,这个小墩子像丢了魂儿似的,一路上都没怎么吭声。
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看到了朝思暮念的天池,站在水边触及到了小墩子的兴奋点。
他睁大了蛤蟆眼,大声说道:“这就是长白天池啊?好大的一个大澡盆子啊!八哥咱们啥子时候下去游一圈噻?”
索八淡淡的说:“你可是只旱鸭子,下去你可就上不来了。”
小墩子说道:“我说的是前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幽默幽默噻!这一路若死气沉沉的不寥寂死个人才怪呢!”
他话锋一转又涮起了彪子,他对彪子道:“我说黑瞎子啊!你那大扎枪几斤啊?总拎着不累吗?不如当废铁卖了换点酒喝喝倒是利落索性。”
彪子也搞不懂这个死冬瓜说的什么意思,他只是张开大嘴一个劲的对小墩子嘿嘿傻笑。
他的大黄牙的牙缝里还夹着一根鹿肉丝,鹿肉丝的大部门仍然留在嘴外悠来荡去的,看着好不恶心。
小墩子一眼便瞧睹了那根肉丝,又对彪子道:“你这个黑瞎子不光是个憨货,并且是个吃货,瞧瞧你那嘴吧!还留着刚才吃的生鹿肉呢!怎么的你还能反刍啊?”
“反刍”是某些动物进食经过一段时间后,再将半消化的食物从胃里返回嘴里再次咀嚼,如家畜牛、羊等有这样的特殊习性。
小墩子把“反刍”一词用在彪子身上自然不是什么好话,就是在骂彪子是牲畜,彪子自然是听不懂此中的含义,但在场的其他人全然大白。
索八对小墩子斥道:“放肆,小墩子你别总欺背彪子老实,你说他反刍那不是骂他是牲畜吗?你实在是太甚分了,如果我再听睹你随意侮辱彪子,别怪我不饶你,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了狼,看你还胡诌不了?”
小墩子满身一颤,心念八哥真是生气了,他竟然要割了我的舌头,舌头一旦割下来,那我就说不了话了,岂不把我小墩子活活憋死不成?
念至此小墩子急速道:“八哥您别生气,我只是逗着彪子玩呢!怎么会欺背他呢?你要真割了我的舌头,还不如让我给您射一头野猪呢!把野猪的舌头割下来红烧了,下酒那可好吃极了,我的舌头又臭又硬没得啥嚼头。”
小墩子一番话惹得寡人捧腹大笑,彪子不晓得别人笑为何意?看别人笑他也跟着嘿嘿傻笑,那笑声就像黑瞎子嚎叫,带有几许瘆人。
索八冷着脸道:“今天暂时放过你,如有下次绝不轻饶。”
小墩子一吐舌头道:“我的舌头算保住了,我得留着说话用呢!”
小墩子的一句话,又是惹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天色将暮,一切事情只得明日天明以后再做计较。
现在只有安营扎寨,那六名庄丁各有分工,有的支起帐篷;有的搭锅准备做饭;有的去拾干柴,人多好干活,片刻时间一切做得。
提起庄丁不得不提一位叫做白老憨的庄丁,他的人如其名,面相憨厚老实,更是少言寡语,逢人大多以点头方法打召唤。
他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没人睹他哭过,更没有人睹他笑过,一脸木讷。
白老憨个头不高并且偏瘦,却不怕苦不怕累,凡是有什么体力活、脏活,他都抢着干。
手里提着一把大板斧,砍柴挑水全包了。
白鹭飞对索八低声说:“白老憨自幼无父无母,更无姓无名,是我太爷爷在荒山野岭从狼嘴里抢回来的。听太爷爷讲当时一匹灰狼嘴里叼着男婴的一条小腿,太爷爷手疾眼快飞去一镖,立即将灰狼打死将男婴救下。当初灰狼叼过的腿部的牙印如今依然尚在,多是被狼牙伤了筋脉,你没看睹吗?他至今走路仍有些跛脚。”
白老太爷把孩子带回家养大成人,白家庄的人睹他自幼憨厚,故而都叫他白老憨。
白老憨感恩白老太爷再造之恩,因此他对白家白老憨对白老太爷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为白家流过的血不成胜数,淌过的汗能装满几大水缸。
然而就算白家对他再好,白老太爷对他再怎么视如己出,在他心里仍然主是主仆是仆,自己分的很清楚,从不越雷池半步。
他常日少言寡语可能跟他出身有直接关系,明眼人都晓得他是个极度自卑的人,他总觉得出身低微,是个没家没姓的下贱胚子。
出身不好也就罢了!偏偏又是个瘸子,在别人面前总觉得自己矮三分。
常日里点头哈腰惯了,大气都不敢出,说话都是低三下四的。
实在白家上下没人瞧不起他,反而他总认为别人从不拿正眼瞧他。
身体的缺陷导致了他心里的不康健,阳影在他内心逐渐放大,致使他不肯张口说半句话。
切记一点,大多爱说爱笑之人心机不多,往往少言寡语的人城府反而很深。
躲藏背后的心机难以捉摸,是更可怕的,以后会有意念不到的事情,发生在这个看似忠厚人的身上,如一枚炸弹在白家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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