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弼坐在地上半天也不吭声,眼泪“吧嗒吧嗒”都掉了下来。
“你倒是说话啊?彪子呢?”
朱弼咳声叹气的说道:“彪子死了,坠了悬崖了。”
小墩子瞪圆双目,伸手抓住朱弼的衣襟。
他大声吼道:“你说什么?你不也掉下去了么?不是没事吗?他怎么就死了?你看睹他真死了?”
“我是我,他是他,他死笨死笨的,虽然我没看睹他死,但你以为全部人都是俺赛活猴呢?你别记了他是一头大笨熊,不死才怪呢!那悬崖深不睹底,彪子四五百斤的体重掉下去不摔放屁才怪呢!俺下去后试着往下找了,往下爬了半天,俺摸了半天也他娘的也没摸到底,俺念他肯定是粉身碎骨了。”
小墩子一拍大腿说:“这不是闹呢吗?我是恨彪子但也不至于害死他啊?那个彪子一根筋,一点坏心眼子都没有,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了。猴子我问你,你要如实的招来,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晓得有这个悬崖?你是不是故意设想念害死彪子的?”
朱弼听了小墩子的一顿埋怨,他“嗖”地从雪地上站了起来。
一跳八个高,指着小墩子的鼻子回怼道:“小墩子你咋念的?我朱弼是那样的人吗?我要晓得有悬崖,我自己能掉下去吗?彪子的死我也难得啊!我能有啥举措?”
朱弼一跺脚就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乱抓了一顿。
对于彪子的意外哥俩懊悔不已,已既成事实,一切曾经无法挽回。
小墩子提议为彪子修一个坟墓,虽然肉体找不到了,就让他的灵魂有个归宿吧!
冰天雪地的季节只能用雪堆坟了,很快用雪堆起了个大坟包。
朱弼又用短刀砍了块建立了个墓碑,在墓碑上刻下“彪子之墓,”又找来了些紧枝柳条做祭礼,两人诚恳的行了跪拜大礼。
这俩坏事包做贼心虚,跪在坟前好顿自我检讨。
“彪子啊!我的胡爷,您在天有灵千万别怪罪我们哥俩儿,兄弟们只念跟您开开打趣,没念到您命短掉了崖了,您这一去将阳阳两隔,你早早投胎吧!切记投人胎,可别再人不人熊步熊的了,逢年过节我们多多给您老烧纸钱,您老要寥寂难耐,我们找个好点的扎纸匠,按大洋马的模样给你扎个媳妇烧了。您千万也不用惦记我们,就不劳您回来看望我们哥俩儿了,小墩子、朱弼跪拜。”
两个人心够诚恳的,磕头如鸡叨碎米普通,每人的额头都磕出了一个鸭卵大的紫包,比当年他亲爹老子死的时候,这头磕得都狠。
仪式完毕,两人又商量了起来。
小墩子撅着嘴说:“谁也不许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如果让八哥晓得咱俩把彪子弄死了,虽然是误杀,那八哥两眼一瞪,也绝饶不了咱哥俩儿的小命啊!”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打不死你就说对吗?”
朱弼把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是那意思。”
哥俩折腾半宿才人不知鬼不觉潜回去,进了屋倒头就装睡。
朱弼还好虽然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还是传出了憨声。
胆小鬼小墩子却吓得睡不着了,他一闭眼就是彪子傻大黑粗的模样,一闭眼就是彪子嘿嘿傻笑,黑瞎子般的嘴脸总是在眼前晃荡。
刚要睡着就惊醉了,几次差点喊出声来,他是一宿没睡,终于挨到了天亮。
自此以后,小墩子连连做了几晚的噩梦,不是梦睹彪子摔得脑浆迸裂,就是梦睹他血葫芦似的找他偿命。
“小墩子还俺命来……小墩子你个挨千刀的。”
彪子龇着两片大黄焦牙,伸过两只蒲扇大的黑手掐住小墩子的脖子,小墩子拼了命的挣扎。
“不要啊……救命啊……熊爷爷小墩子错了。”
最后掐得他快要窒息了才惊醉过来,醉来后一身冷汗,伸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发觉尚有疼痛感,才晓得自己还活着。
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不由感叹道:“活着真好啊!”
这样的噩梦做了数日,折磨得小墩子寝食难安,两眼发直、眼眶子发青、两腮深陷、瘦了足足有十斤,直到有一天……
次日用早饭时发明彪子没来,索八让小墩子去柴房找彪子。
小墩子自然晓得彪子不在柴房,还得故作不知,假意去柴房转了一圈,回来禀报没有找到彪子。
索八困惑的说道:“这彪子一向不乱走的,他能去哪呢?”
小墩子吭吃瘪肚的说道:“可能那黑瞎子念家了,回去看他老子去了,一个四肢兴旺头脑俭朴的人,不辞而别,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儿。”
朱弼提着公鸭嗓附和着说道:“墩爷说得有事理,今天我看睹他低着头闷闷不乐,我问他咋了?他说念他爹了,估计是溜回去了。”
索八对寡人说道:“这样吧!等吃完早饭后大家分头出去找找,人生地不生的最好结伴而行,也好互相照应,切记找到人后连忙返回客栈。”
小墩子问道:“八哥如果找不到呢?”
索八略加思索说道:“找不到午饭前也要回来,到时候再说吧!”
正在这时,由外面跑进一个十一两岁的孩童,这娃娃长得墩墩实实的。
小孩子一身黑疙瘩肉,头上留个歪桃。
头上留歪桃者皆是爱生病或者晚上爱哭闹的。
“桃”同“桃”音,寓意可以逃过一切劫难,孩子就会顺顺当当的长大了。
等孩子长到了必然的年纪,歪桃就不用再留了,具体灵验与否寡说纷纭,仁者睹仁智者睹智吧!
索八睹娃娃挺讨人喜欢,就把他叫到身边。
“小孩一会你出去玩,如果看睹今天那个大个子的叔叔,你就把他领回来啊!到时候我给你买糖吃。”
“好啊!”
小孩子欢快的答理着,蹦蹦跳跳的就来到单若水身边。
他眨着大眸子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道士。
单若水发觉小孩对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心里很是好奇。
就问:“娃娃你叫何名字啊?”
娃娃用袖子一擦大鼻涕,一嘴童声说道:“叔叔我叫吴超。”他一指店老板,接着说:“他是我爹爹。”
小墩子诧异的问:“他不是姓宋吗?你是他儿子怎么姓吴啊?”
这时皮娘娘扭捏着走了过来,嗲嗲的解释道:“他爹宋仁倒插门到俺家的,按规矩生娃娃得给俺们老吴家续香火,所以就随了俺的姓。”
单若水问道:“这娃娃是何时出生?只须告诉我时辰即刻。”
皮娘娘边擦着桌子边回答:“他是亥时出生。”
单若水用手摩挲着吴超头上的歪桃,点头说道:“古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有男不叫天;女不叫仙之说,天乃天老爷,仙乃神仙,故而最好不叫天和仙,这个‘超’乃走刀口也!亥时出生之人不成以‘超’字为名,此字碰睹亥时之人为凶,煞气甚重,恐对娃娃有所晦气,恕我直言,叫此名,非多劫,便短命。”
皮娘娘听闻此言脸顿时吓得煞白,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她发急万分的说道:“俺说嘛!这孩子自出生以来,虽长得结实,但大病没有小病倒也不息,一到晚上又哭又闹的好不愁人,迫于无奈找来大仙看了,大仙写下一道黄符,让贴在树上,也是没睹好,每晚哭闹依然不止,道爷您说那可咋办啊?这可是俺们老吴家的独苗啊!求道爷给个破解的法子啊?”
单若水问道:“我来问你,那大仙写的是什么样的黄符?”
皮娘娘比划着道:“就这么大一张黄纸,上面写着‘天黄黄,地黄黄,俺家有个吵夜郎,走路小人念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大仙说把黄符贴在路边的大树上,过路的人念三遍就相当于给孩子驱邪了,孩子就好了,结果还是没管用,还是天儿一擦黑就闹人,您说可咋整啊?”
单若水道:“改名字吧!”
皮娘娘推过吴超,并对孩子吩咐道:“快给道爷跪下,求求道爷赐个名字。”
小孩儿倒是听话,双膝一软跪在了单若水面前,并磕起头来,单若水起身将孩子扶起。
“莫要如此。”单若水沉思片刻道:“无者即没有,没有须自有,你就叫吴自有如何?我保你自此康健长大,日后必平平安安,非富即贵。”
皮娘娘睹爱子得此绝佳好名,对单若水感激涕零。
自受单若水恩惠后对大家更是格外热忱,早早便备好酒菜。
寡人吃罢早饭,纷纷按索八支配的,两个一伙;三个一串的,都出去寻彪子去了。
以往索八的死后必会追随着小墩子,今天特例,小墩子说要往东北偏向去,就不陪八哥了。
小墩子推着朱弼,两个人出门就不睹了踪影。
多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他俩臭味相投,亦或是找人心急吧?也就把他的八哥给记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倒也不足为奇。
然而被蒙在鼓里的索八,他哪里晓得小墩子心里的花花肠子啊!
东北偏向正是彪子坠崖之处,这哥俩儿一路小跑就奔了悬崖而去。
到了悬崖边把墓碑拔下来扔下了悬崖,又快快当当的把用雪堆积而成的大坟包给推平了,两人坐在地上背靠着背呼呼喘起粗气来。
“彪子不是不给你留坟包,只是我怕八哥看睹,他要晓得你是被我们哥俩儿误杀的,他两眼一瞪非活扒了我们的皮不成。”
“是啊!彪子你死都死了,就别连累我们哥俩儿了,反正早晚咱们都能睹面,等百年之后,我再下去给你赔礼道歉。”
“瘦猴子你说彪子到底死没死啊?要不然你下去再找找?”
“墩爷啊!你到底咋念的?你是不是念让我也摔死到下面去,你才开心啊?彪子肯定是死了,咱也不用害怕,这事就你我晓得,你不说;我不说,鬼都不晓得。”
“你别总提鬼鬼的,昨晚我一闭眼睛就是彪子,那熊怪跟血葫芦似的要我偿命,我的娘啊!吓死我了,现在念念都害怕。”
“你就是个完蛋的东西,哪有鬼?你纯粹是心虚,鬼喊捉鬼,自己吓唬自己。”
这哥俩儿正闲聊之时,只听有人没好声音的呼喊:“救命啊!老虎要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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