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时。
得知太子感染了瘟疫,满朝文武忧心忡忡,陆续在午门集合商议是否前往钟粹宫探望,就看到李从良怀抱拂尘赶来,对寡人宣布道:
“太子爷黄昏的时候曾经康复了,诸位大人不必悬念。劳烦诸位大人回自己的衙门处置公务,七日之内尽可能不要到处走动。”
在场的官员一脸错愕,今天半夜才支到太子感染了瘟疫的消息,这才一个晚上就康复了,吃了灵丹妙药吗?
礼部尚书倪元璐带头提出疑问:“李公公,这话可不能乱讲,莫非太子怕我等担忧才如此说的?”
“啊……这、这瘟疫果真恢复的这么快?”
“李公公,此话可不能乱讲啊!”
“要不就是张景岳诊断有误,太子爷患上的并非鼠疫。”
“张院使自从十五岁学医,曾经五十余年,医术精深,他要是自称第两世界就没有人敢夸口第一,绝对不会连是不是鼠疫都辨别不出来。”
在场的官员议论纷纷,对李从良的话大多持疑惑态度。
李从良急忙施礼解释:“诸位阁老言重了,咱家一个内臣,岂敢胡言乱语?昨夜太子做了一个梦,梦睹自己登上了金碧辉煌的凌霄殿,得到了玉皇大帝犒赏的灵药,醉来后全部症状全都消失不睹,变得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今日黄昏还临幸了魏良媛呢……哈哈……”
诸位大臣听完俱都觉得一脸不成思议,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李从良道:“一开端魏良媛不宁神,派人喊了懿安皇后过来查看,又召薛病己进宫为太子爷复诊,确认曾经康复如初。”
倪元璐怀抱笏板沉吟片刻道:“宣宗天子出生时成祖曾经梦到太祖赐大圭于他,因此称宣宗天子为好圣孙。而如今太子爷梦到玉皇大帝犒赏灵药,梦醉后瘟疫不药而愈,足睹太子爷是真龙转世,此乃大明中兴之兆啊!”
听了倪元璐的解释,在场的文武大臣这才恍然顿悟,纷纷抚须称赞。
“倪阁老所言极是,此乃大明中兴之兆也,太子殿下将来必是中兴明君!”
“天佑大明,天佑储君,我等当拜谢天地诸神!”
倪元璐带头跪倒在地,寡文武大臣随后跪倒一片,跟着倪元璐一起向西磕头,嘴里念念有词。
确认了太子安然无恙,六部堂官与各院长官、各寺寺卿正要准备回自己的衙门处置政务,就看到一个穿戴绿色五品官袍的文官快步走来,在他死后跟着几名皂吏,手里都拎着一个累赘。
“工部郎中荀昱睹过诸位大人!”
荀彧向在场的各位大佬作揖施礼,这才从死后皂吏手里接过累赘,从里面拿出一只白色的口罩展示给寡人:“这是太子爷连夜把下官召到钟粹宫,让工部昼夜加班建造的防疫物品,名曰口罩。”
荀彧说着话把一只口罩戴在面部向寡人做示范:“这口罩戴在面部可以阻隔病菌传播,有效的防止瘟疫感染,费事诸位大人近期外出的时候必然要佩戴口罩防疫。”
刑部尚书张国维接过来端详了片刻,突然扔在地上:“哼……难看的要死,实在有损朝廷命官的威严,再说我曾经喝了张太医熬制的草药,我就不戴了!”
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华也对这口罩异常抵触,扫了工部尚书范景文一眼:“范阁老,太子殿下真是让你们这样做的?未免太难看了吧?本官宁愿以面巾遮面,也不戴这东西!”
自己手下制造的东西,范景文也不好说什么,笑呵呵的把口罩戴在了脸上:“呵呵……老夫感到还行,最起码不会像面巾那样被风吹走嘛!”
张国维继续对荀彧质疑:“你这年青人什么时候做的郎中,本官看你面生的很?你是不是听错了太子殿下的吩咐,他怎么会设想如此难看的东西?”
荀彧作揖施礼,不卑不亢的道:“回张大人的话,下官被升为工部郎中不过几日的事情。下官也确实年青,只是太子殿下委以重任,不敢推托。我这里有殿下亲手绘的图纸,还有张景岳院使作证,这口罩绝对没有错。”
“不看了,反正我不戴!”
张国维软硬不吃,“实在是有损威仪,本官坚决不戴,谁愿意戴谁戴。”
就在这时,只睹数十骑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新任兵部侍郎诸葛亮,陪同的有锦衣卫指挥佥事展昭、武节将军蔡瑁,以及随行保护的锦衣卫。
诸葛亮问明情况后,向在场的官员施礼道:“诸位大人,下官适才去拜访侯阁老,请教防疫事宜。不料他也染上了瘟疫,凌晨的时候就把张院使请到尊府问诊,我登门的时候才刚刚离去……”
“啊……侯阁老也中招了啊?”
“嘶……看来这瘟疫有点厉害啊,我看张阁老咱们还是把这口罩戴上吧?”左都御史李邦华有点打怵了。
“谁要戴谁戴,我不戴,实在是有损威仪。再说,侯阁老年纪大了,又在狱中待了十余年,身子骨衰弱,方才染上了瘟疫,与口罩有何关系。”张国维照旧头铁不肯屈服。
诸葛亮又道:“感染的可不但是侯阁老一个,听说张景岳院使前脚出了侯府,就被请到了兵部侍郎蒋维大人家中,症状与侯阁老一模一样,也是身体发烫,咳喘不止。”
蒋维今年不过四十出头,虽然在兵部当了个文官,实在他是武将出身,身体本质远胜普通的文官。
听说蒋维都被撂倒了,在场的寡位大臣这才意识到危险性,纷纷接过荀彧手里的口罩忙不迭的戴在了脸上。
“不错嘛,挺舒服的,比裹着一块面巾强多了!”
“确实不错,简洁大方,围着面巾就像女人普通,还是这个好看!”
没念到刚才还反对口罩的同僚一个个对口罩趋之若鹜,张国维气得扭头就走:“有损威仪,有损威仪啊,本官宁可染病也绝不戴这鬼东西!”
蔡瑁也抱拳施礼道:“诸位大人,下官特来禀报太子殿下,经过太医院的医匠一整夜诊查,九千多名俘虏中曾经出现了一百两十三例有瘟疫症状之人,目前曾经全部隔离在偏殿治疗,防疫形势严峻呢!”
倪元璐隔着口罩习惯性的捋了下露在外面的髯毛,对李从良道:“没念到这瘟疫来的如此凶猛,看来确实不能大意。侯阁老既然病倒了,有劳李公公马上请示太子另外换一个人掌管防疫之事。”
“咱家这就去禀报太子爷!”
李从良甩了下手中的拂尘,连忙转身大步流星的返回钟粹宫禀报朱慈烺。
朱慈烺还没从酣睡中醉来,听到李从良的呼唤后穿上内衫询问:“今日不是休朝么,有何事启奏?”
李从良隔着窗户陪笑道:“启奏太子爷,适才在午门值班的太监来报,说是三十多个四品以上的当朝大员聚集在午门,念要进宫探视太子的病情,奴婢就出去向他们解释了一番,告知太子爷曾经康复的好消息。”
“你处置的很妥当。”朱慈烺对李从良的处置很满意。
李从良接着道:“奴婢解释完毕后,百官正要集去,溘然工部郎中荀大人带着一些口罩来到午门,分发给诸位大人,起了一些争吵。”
朱慈烺伸了伸懒腰,起身穿衣:“因何争吵?”
“刑部尚书张国维大人、左都御史李邦华大人都说这口罩……不好看,谢绝佩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爱戴的随他,反正命是他的,谁染上了瘟疫谁难受!”
“后来诸葛侍郎与展佥事就骑马回来了,说是侯阁老也感染了瘟疫,曾经病倒在床榻上不能出门。”
朱慈烺这才吃了一惊,没念到这才半夜的时间,果然有人被自己沾染了,这鼠疫的传播性不成小觑啊!
急忙一巴掌拍在魏乔雪白的翘T上,“别睡了,起来伺候本宫更衣。”
魏乔被吓得一激灵,急忙爬起来穿戴内衫帮朱慈烺更衣,先是穿好了蟒袍,接着戴好了金丝翼善冠,足登长筒靴子走出了寝殿。
“走,咱们去午门看!”
李从良作揖领路:“奴婢回来的时候曾经备好了马车。”
朱慈烺拿起张星彩昨晚送来的灰色面罩戴在了脸上,钻进马车,在李从良和徐来福等两十多名太监的簇拥下直奔午门。
“参睹太子殿下!”
看到朱慈烺精神矍铄的出现在了眼前,寡多官员一起施礼参拜,看太子这气色完全不像染病的模样。
要不是有张景岳、薛病己等太医院的御医作证,再加上侯恂、蒋维相继病到,甚至有人疑惑这是太子爷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但现在有两位朝廷大员相继感染了瘟疫,俘虏的刘芳亮和一百多名闯卒也确诊染上了鼠疫,那么说明太子爷确实是病了,昨夜玉帝授予灵药的事情也是真的,这位大明储君就是将来的真龙天子,中兴大明的有道明君!
“太子殿下龙体无恙,实乃大明之幸也!”在倪元璐的带领下,在场的官员一齐作揖称贺。
待百官施礼完毕后,朱慈烺正色道:“听说侯阁老与蒋维也都抱恙在家,足睹此次瘟疫来势汹汹,诸位爱卿切勿大意,抗疫之事刻不容缓。”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寡人纷纷赞成。
朱慈烺眼光落在倪元璐身上:“既然侯卿这几日不能理事,抗疫之事便由礼部尚书倪元璐掌管,兵部侍郎诸葛良、工部侍郎孙元之为辅,调集京城的全部力量,严防瘟疫扩大蔓延。”
倪元璐和诸葛亮以及工部侍郎孙元之一起出列作揖:“谨遵太子殿下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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