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半岛的迅速壮大,连忙引起了楚雨荨的注意,但此时的他无暇多顾。叫沙山曾经是日暮途贫,仅剩的三个市镇曾经无法再对他们的军队构成要挟。他要彻底的解决这个问题,把叫沙山的历史,写到最后一页,同时保证东铎、常林、西陵、胡夏、百钰、树赢这些国家不来干涉。
事实上,他真正必要担心的,只有东铎人和常林人。东铎拥有足够抵抗他们的力量,常林有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勇气。他们的外交官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他们念要的结果,因为他们无法满足对方的条件。东铎人念要他们承认由东铎为首,由树赢、胡夏、西陵、百钰、常林等国共同构成的同盟国,并签订战争协议。常林人则要求恢复楚雨荨继位之前的疆域,把他们侵犯的延边九镇清偿常林。
谈判的决裂,就意味着战争的爆发。同年,他们先后在边疆线上增兵,使东铎的南线、东线和西线同时推响警报,在常林的近郊,也开端屯兵,慌张事势时事再度升温,战争一触即发。
但真正的战争,并没有在三个国家之间爆发。而是发生在了叫沙山人的内部。
随着国力的日渐衰弱,王权逐渐被削弱。以忽而木、路远航为首的强硬派,钟大吕、韩东君、胡紧华为首的温和派之间的矛盾,正在被激化。他们在朝廷、在暗里里,明争暗斗,为了压倒对方,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手腕,无所不用其极。
同时,另一种势力也在暗中壮大。以内务府总管、大太监许志安为首的保王党,正在四处网罗人才,力求恢复王权。
全部的事情,在未达到结点的时候,都在向着同一偏向发展,并最终交结。而这个结点,就是忽而木的病危。
这个戎马一生的老人,在弥留之际才放下心中的芥蒂,他左手牵着钟大吕,右手牵着路远航,泪眼汪汪,声音哽吐:“国家如果没了,派别还有何用?为人臣者,当思尽忠报国而不为身谋。老夫自谓一生明净,问心无愧,但如今念来,实大有背于国家。我去之后,叫沙山只有你们两人。两位当多思廉颇、蔺相如之义,并力为国,则可保眼下平安,再徐图恢复”。
两人唯唯听命,在他面前握手言和,他这才如释重背,一笑而绝。
发丧这天,阳云密布,大雨滂沱。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排出十几里路,全部强硬派成员悉数到场。
这注定是个充满悲情的日子。路远航的大轿在行到德胜楼的时候,一桶桶植物油从楼上倾泻下来,紧接着,一支火箭点燃了大轿。无数个身影儿从窗户探出来,比雨点儿还密集的箭簇,在雨雾中落下,刹那间血流成河。
无数支响箭划过长空,早已埋伏好的刺客如潮流般涌出来,把人群冲得七零八落。毫无准备的送葬者一个个的倒下去,在亡人的路上,走完了他们性命的最后一程。
惨叫声已然被雨水淹没,鲜血汇成的河流在各个角落里打旋儿,那些倒下的尸身,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像是上天在清洗他们身上的恶业。这场单方面的残杀,仅仅持续了半个小时就宣告完毕,――他们已无人可杀。
“一切都完毕了”。钟大吕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他的敌人消失了,他却没有喜悦感,反而是觉得空虚和落寞。
“大人,韩大人和胡大人来了”。
钟大吕说了一声请,连忙走向客厅。
“大人如此雷厉风行,一日之间就解决了问题,我两人特来向大人贺喜”。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利落索性。对于钟大吕来说,强硬派是对手,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架在脖子上的刀。这把刀什么时候落下,什么时候他们就人头落地。现在,那把刀没了,他重新活了过来,如何能够不利落索性?
钟大吕却怎么也利落索性不起来,他的危机刚刚到来,这一次,有可能真的让他祸灭九族。
“两位大人请坐,今日无事,咱们不妨小酌一杯”。
两人立即随声附和:“大人说得是,如此良日,岂能不庆贺一番”?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进一间密室。不大的功夫,酒宴摆上。三个人分宾主落座,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酒至半酣,韩东君即兴起舞,钟大吕和胡紧华一起为他打起节拍。
“夫山,以此为始,以此为终,看尽花开花谢,听尽鸟语虫叫。当仲春时节,梨花初吐,淡月舒波,浮云涛涌。居陋室捉杯,逢佳句独吟,向书海寻旧,触动桴月豪情。欲访月娥,问离别底事,因何只不相逢。或访织女宿处,再度虹桥,怎过如此一生。
若依枝而卧,细数参差,凭花漫问,悄然无梦。或烟云渺渺,或细雨朦朦。时而清凉迫人,时而洋洋十里暖风。我最爱,独自登高,看鹰挂云天,一击万里,唳声凄泠;紧涛滚滚,终点绿暖,顿开天地气量气量气度。有巨笔如椽,不免坠楼;一笑倾国,到底倾城。桃花开时,是哪家双扉堪题字;杏花落处,哪抔新土埋新坟。
履霜看初日,小径自庸容。风吹落,一树乱翻黄蝶,阳光斑斓,倾注点点深阳。菊花应与陶令约,满月恰似紧江亭。紧江月,紧江亭,诗人一卧再不醉。我愿,林泉与翁听清响,深夜与伊数星星。何必豪谈浪语,无需海誓山盟,但,人心一变,心似抱柱终何意,恸尽鲛人难回情。
听雀叫雪上趾爪,天外何地飞鸿,听雁回,幽思独具,到底人还平凡。蛐声急促,偏于儿女;蝉声忧燥,何必说情?惺惺,惺惺只惜惺惺”。
这首《夫山》,写的是四时风物,不同的表情。属于长歌里比力随意的一首,长短句并行,普通易懂,因此传唱度极高。韩东君兴奋之余,不禁念起了这首诗,跟着节拍,唱了一遍,大家拍手叫好,乐不成支。
“东君若是个女人,教坊里都得除名”。钟大吕开打趣的说道:“就这一嗓子,也足以名动一时”。
“那韩某可得小心着了,万一被哪个丧尽天良的拐了去,做个手术,卖到花街柳巷,可就费事了”。
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笑过之后,钟大吕命人把府里最有名的一个歌姬,叫做金鱼鱼的请过来,让她陪酒助兴。
“刚刚韩大人曾经高歌一曲了,鱼儿啊,咱们可不能让人家比下去啊”。钟大吕半开打趣的说道。
金鱼鱼经惯了这种场合,别人说一句,她早有一万句在那里等着,她要做的,只是在这一万句之中,选择最适合的一句。
“韩大人饱学之士,怎么是我们这些下人所能比的?大人们不嫌弃,咱们取个乐子也就是了”。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钟大吕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正不知将来落入何人之手”。这句话的声音极低,以至于另外三个人都没有听清。
“鱼儿啊,今天要唱个什么呢?韩大人可是唱了《夫山》的”。他重新换过一副表情,依然把酒言欢。
“这些曲子,也都听得腻了,不如就唱个新曲吧”。说着,她拨动琴弦,清声唱道:“春行五十九日,尽幽思再树。是晨昏,留冷于凉,也愿轻启微户。使人梦,还来还去。中间就此悄悄路。会倾心,种植些梨,有花归处。
醉眼成期,再再可愿,有清风细雨。不需把,浅绿深描,淡然中添幽素。有微香,清隔岁月,掩凉月,经营成寓。百问中,一问成迷,就是千古。
托枝以绿,把水成行,向云外而住。海底水,已成经过,走到洞庭,系住社桔,把人轻许。沙留余炽,年份如此,经眸还有山和水,但人人,未睹双双去。期于未必,无非漠对已然,尽于无谓之苦。
梧桐可种,待凤不来,是死犹恨土。我已然,通读青史,以问早年,大致都,舍时不取。虽然世界,恒于悠长,灵魂来时难似此,是相知,还是能相许。无如眸罢青春,作地花残,与枝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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