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否认,路易·博塔绝对是个充满人格魅力的人。
如果历史重演,那么战争完毕后,1907年德兰士瓦成立自治政府,路易·博塔担负总理。
1910年南非联邦成立,路易·博塔同样任职总理。
1911年路易·博塔成立阿非利加人党,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路易·博塔坚决镇压反英反参战起义,1915年,应英国要求,路易·博塔领导下的南非联邦出兵占领德属西南非洲,1919年,路易·博塔代表南非联邦出席凡尔赛会议。
第一次世界大战完毕后,路易·博塔继续担负南非联邦总理,直到路易·博塔去世。
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怎么器重他都不算高估。
战争期间,不晓得几远征军将领在路易·博塔手里吃过亏,罗克虽然没有类似经历,但是在开普,路易·博塔胜利从罗克手中逃走,一直让罗克引以为憾。
两人的话题就从那次长久的交锋开端。
“你当时差点就抓到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可能都不到一百米。”路易·博塔的脸上看不出得意洋洋,好像聊的话题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那个山涧,我念和谈应该不会这么艰难。”罗克确实是遗憾,路易·博塔的人头,怎么着也要值一个男爵吧。
“你最后那一手吓了我一跳,我遇到的全部远征军将领,你应该是最狡猾的——”路易·博塔还有点居高临下。
“狡猾?”罗克直接质疑路易·博塔的用词欠妥。
“啊呵呵,应该是棘手,你是最难对付的。”路易·博塔及时检讨。
“很遗憾,我也念堂堂正正的在战场上和你打一场,只可惜远征军不给我机遇。”罗克确实是遗憾,如果罗克能参战,现在罗克的爵位应该不止一个从男爵。
“知足吧,你的爵位就是依靠残杀我们布尔人得到的,所以小心点,说不定会有人找你决斗的。”路易·博塔不怀好意,依照法律,决斗实在在英国是曾经被明令禁止的。
决斗是中世纪以来,人们解决争端的有效方法,奇然候一个轻蔑的眼神,一个不敬的词语,或者是一个狂妄的活动,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决斗。
决斗并不是不死不休,是一种解决争端的名流方法,但是决斗的死亡率却很高,俄罗斯著名诗人普希金就死于一场支配好的决斗。
进入两十世纪,愈来愈多的国家立法禁止决斗,但是在德兰士瓦这种贫乡僻壤,决斗也并没有彻底消失,仍然有许多人认为,决斗是解决争端的有效方法。
“呵呵,如果有人真的念这么做,那么我会很欢迎。”念向罗克提出决可不容易,绝大大都人都没这个资格,当着路易·博塔的面,罗克肯定也不会退缩。
决斗并不是随便能发起的,现在决斗曾经是违法的,如果是在中世纪,像罗克这样的贵族,即便有人向罗克提出决斗,罗克也能够找一个替代自己参加决斗,不用自己亲自上阵。
“为什么要针对布尔人?”路易·博塔看模样晓得布尔人在约翰内斯堡的遭遇。
“以前在德兰士瓦共和国,你们是怎么对待华人的?”罗克反问。
“共和国——那时候德兰士瓦有华人?”这会儿路易·博塔一头雾水了。
这真不是路易·博塔装傻,路易·博塔确实是不晓得德兰士瓦共和国时期,德兰士瓦境内竟然有华人。
当然了,更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就算当时路易·博塔晓得,恐怕路易·博塔也不会对华人另眼相看,在这个期间,华人也被列为是有色人种,在白人世界普遍受到歧视,不止是布尔人,华人在任何一个白人国家都是饱受歧视。
“我到约翰内斯堡之后,在金矿里解救出许多华人,他们饱受凌辱,营养不良,从事最繁重的工作,哪怕生病也得不到休息——”罗克试图证明,他对布尔人的恨也不是凭空而起。
“不不不,洛克爵士,约翰内斯堡的金矿不是布尔人的,而是英国人的,所以即便华人在约翰内斯堡受到不公道对待,也和德兰士瓦共和国没关系。”路易·博塔试图撇清。
“没关系?”罗克似笑非笑。
“没关系!”路易·博塔一脸忠厚。
“现在约翰内斯堡的金矿也是英国人的。”罗克幽幽叹道。
路易·博塔顿时无言以对。
对啊,约翰内斯堡的金矿,一直都是英国人的,但是在德兰士瓦共和国时期,华人在金矿里饱受非人待遇,现在英国统治约翰内斯堡,华人苦尽甘来扬眉吐气。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证明,德兰士瓦共和国没有器重华人的利益,不管这种事实上的漠视,德兰士瓦共和国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德兰士瓦共和国都脱不开关系。
“虽然我依然坚持,华人在金矿里受到不公道对待,和德兰士瓦共和国没有关系,但是——我很遗憾。”路易·博塔废弃争辩,这时才念起罗克的身份。
罗克是英国的从男爵,在这个问题上,肯定不会站在布尔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所以,罗克如果必要借口,随便就能找到无数个。
“是啊,我也很遗憾。”罗克遗憾的是屁股决定脑袋,如果没有爆发战争,那么路易·博塔说不定会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也不大可能,究竟路易·博塔是白人,如果没有爆发战争,说不定罗克和路易·博塔底子就不会认识,也就无所谓朋友不朋友了。
约翰内斯堡发明金矿之后,事实上战争曾经无法避免,罗克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攫取足够的战功,如果罗克能在战争中获封“男爵”,甚至是“子爵”,那么罗克会更有把握保护约翰内斯堡的华人。
罗克和路易·博塔之间的第一次交流并不利落索性,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上没什么好说的了。
路易·博塔告辞的时候,罗克礼貌起立,和路易·博塔握手告别。
就在路易·博塔离开,去找其他人交流后,一名一直陪伴在路易·博塔身边的随从并没有跟着路易·博塔离开,而是直挺挺的站在罗克面前。
“洛克爵士,你应该不认识我,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开枪打死的那个人,是我的弟弟,他叫肯尼·霍奇,盼望你记住他的名字。”满脸大胡子的随从向罗克沉声说道。
呃,罗克亲手击毙的游击队员多了,真不晓得面前这愣头青说的是那一个。
但是看到路易·博塔的背影,罗克突然念起来山涧前的那一幕。
当时罗克引诱路易·博塔回话,然后一枪击毙山涧劈面说话的那个人——
可能,那个人就是肯尼·霍奇吧。
“抱歉,我亲手击毙的布尔人多了,我也不晓得你说的是哪一个。”罗克才不会在乎这种程度的要挟。
“好,很好!”大胡子随从还念继续撂几句狠话。
“克里夫——”有人在厉声召唤。
克里夫没有再废话,狠狠的瞪了罗克一眼转身离开。
罗克看着克里夫表情玩味。
因为某些不速之客,宴会并不是很利落索性。
路易·博塔不但仅是和罗克一个人交流,亨利、阿德、小斯,路易·博塔和许多人都聊了会儿,哪怕没奇然间长聊,路易·博塔也会自来生的打个召唤,这个人确实是长袖善舞,抛开立场,许多人都不会讨厌他,怪不得他能当南非联盟的总理。
宴会完毕,罗克没有急着离开,身为主伴郎,罗克要和亨利一起,将全部的客人都送走,然后罗克能力和亨利一起离开。
路易·博塔早早离开宴会,他的表情不太好,今天的宴会上,不止是罗克一个人向路易·博塔表现出敌意,许多人较着对路易·博塔一行人很反感,对于这种情况,路易·博塔早有预料,英国人和布尔人之间的深仇大恨,不是一场谈判可以完毕的。
“我们压根就不应该接受英国人的条件,那些条件太耻辱了,背责谈判的人应该被吊死。”克里夫恶声恶气,路易·博塔作为布尔联军的高级将领,即便在比勒陀利亚,路易·博塔也拥有十个人以上的卫队。
“克里夫,注意你的行为,如果你再敢找费事,不用其他人下手,我会亲手吊死你。”路易·博塔对身边人要求很严格。
“你是说那个活该的警员局长?路易,我的弟弟死了,肯尼就是被那个活该的警员局长杀死的,你却为那个活该的警员局长说话!”克里夫怒目圆睁。
路易·博塔勒住马,冷冷看向克里夫,慎重其事的正告:“克里夫,我再强调一遍,别给你,给我们大家找费事,在战争中就义的人多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亲人去世,被我们杀死的英国人更多,战争期间,你可以去报仇,但是战争完毕后,你必须抑制自己,全部的复仇都必须终止,也包括你!”
克里夫怒发冲冠,面色涨红,很念据理力争,但是面临路易·博塔冰冷的眼神,克里夫真的不敢。
作为布尔联军总司令,路易·博塔也是久经战阵,能统率数万人,自然有所谓的“官威”,所以路易·博塔仔细起来的时候,还真没几个人能硬扛。
“记住没有?”路易·博塔追问。
“是的——”克里夫唯命是从。
“大声点,记住没有?”路易·博塔强势。
“记住了!”克里夫大吼。
路易·博塔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继续向前走。
回到居住的旅馆,路易·博塔让人连夜把克里夫送走,不能把这个定时炸弹留在身边。
别误会,不是灭口的意思,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送走,送出比勒陀利亚。
路易·博塔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否则也不能让人信服。
路易·博塔没念到的是,克里夫被送上火车之后,并没有听从路易·博塔的号令直接前往奥兰治,而是在约翰内斯堡下了火车。
要说路易·博塔也是狠人,晓得克里夫中途下车后,路易·博塔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去找罗克。
罗克在比勒陀利亚也有房子,就在亨利家旁边,这一条街居住的都是比勒陀利亚一时政府各部门官员,所以就叫政府街。
政府街在比勒陀利亚的安保等级,仅次于正义宫所在的教堂广场,24小时都有警员巡逻,所以路易·博塔刚刚进入政府街,就被巡逻的警员拦住盘问。
晓得路易·博塔是去找罗克之后,巡警们没有为难路易·博塔,但也没有放任路易·博塔自由行动,而是以押送的方法“陪同”路易·博塔去找罗克。
这种安保等级,让路易·博塔暗暗心惊,比勒陀利亚都这样,约翰内斯堡能好到哪儿去?
所以如果克里夫真的念给他弟弟报仇,那只能是自寻死路。
“在约翰内斯堡下车,他念干什么?”罗克不敢大意,晓得消息后,马上让李德给约翰内斯堡警员局发电报。
“不晓得,克里夫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这不怪他,战争让许多人变成了魔鬼,我担心克里夫会做出什么出格的活动,所以——”路易·博塔的及时通报,让罗克对路易·博塔好感大增。
“所以什么?盼望我放过他?”罗克看了下时间,按照路易·博塔的说法,克里夫应该是在四个小时以前下了车,如果克里夫念报复什么人,那么现在说不定曾经得手了。
“不,如果克里夫犯了错,那么他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只是盼望,如果克里夫没有犯错,约翰内斯堡的警员也不会伤害他。”路易·博塔不会为克里夫摆脱,那只会加大路易·博塔和罗克之间的裂痕。
“当然,如果克里夫没有犯错,约翰内斯堡警员肯定不会伤害他。”罗克慎重承诺,如果全部的布尔人都像路易·博塔这样懂事,那么罗克也很愿意和布尔人战争相处。
“谢谢。”路易·博塔真挚感激。
“不用客气,路易斯,我还要感激你的及时通报。”罗克也真挚,未来怎么样先不说,至少这一刻,罗克和路易·博塔的思路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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