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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色的僧院里。
颜山听完九歌的话后满身发抖，无法接受师兄死去的事实。他脸色渐渐发白起来，双手用力紧紧抓住石桌的边沿缓缓坐下，而泪水不争气发地流下来了。
他念不大白。
师兄怎么突然就……
半晌过去了，他还是无法接受师兄死去的事实。
师兄是何等的惊才绝伦，何等的风华绝代，怎么突然就殒落了呢？
难道是天妒英才？
颜山胸膛起伏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双手无法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
怎么会这样啊？
“三先生，先生是不是真的成佛了？”九歌哭着问，泪眼汪汪的，显得十分伤心，“成佛了，是不是不用死了？”
青莽满脸等待看着颜山。
它总觉得君上不会死，君上还没有死……
而在此时，颜山猛然一怔，为何整个苦陀寺都认为师兄成佛了？
仿佛不但仅是整个苦陀寺，而是整个苦陀天啊。
他记得苦难长老说，师兄乃是历尽人间生灵诸般之苦归来救苦救难，为寡生倒驾慈航离开苦海……
可是师兄明明都死了，又如何倒驾慈航？
又如何成佛？
他只从师兄的身上，感受到无贫无尽般的苦，并没有感受到什么佛的气息。
难道有自已无法晓得，无法理解的东西？
颜山哆嗦思索着。
他究竟不是佛家之人，对于成佛什么的并不晓得。
倘若只有寥寥数人认为师兄成佛了，有多是搞错了，但是整个苦陀天都认为师兄成佛了。
这不成能是他们搞错了。
苦陀寺的那些菩萨境僧人会搞错？
苦陀气象菩萨境，相当于圣道的文王境，即是大贤，怎么可能会搞错？
这应该不成能。
难道师兄真的成佛了，并没有真正死去？
这时，颜山顿时生出一丝盼望，从心里盼望师兄是成佛了，而不是真正的死去。虽然他无法从师兄身上，感受到丝毫的生息，但是也没有感到到丝毫的死气啊。
人死了，怎么可能没有死气？
即使是大贤死了，身上也会弥漫着淡淡的死气，只不过是被浓烈的文气掩盖了而已。
“师兄有可能真的成佛了……”
颜山声音有些哆嗦道，尽管他从心里都觉得荒唐无稽，但是此刻只能如此催眠自已。
“三先生没有骗九歌？”
九歌眼泪汪汪看着颜山，心里终于有了些安慰。
“我岂会骗你？”颜山摇摇头，道：“虽然师兄身上没了半点生息，但是不是也没有丝毫的死气？。
九歌念了念就点头。
仿佛先生身上确实没有丝毫的死气。
“人在死后几天内，几都市有死气生出，即使是大贤亦如此。”颜山道，“你们可是看到师兄死后有神魂出窍？”
九歌和青莽都摇摇头，表现没有看到先生（君上）的神魂。
“人在死后，神魂必定离体，虽然说，并不是全部人死后，神魂都能够化为亡魂。但是，文士境的文人在死后，基本全部都能够化为亡魂。而师兄是何人？不成能没有神魂。既然你们都没有看到，说明师兄的神魂并没有离体，还在体内……”
颜山说着说着，心里就猛然愣了一下。
他底本只是念安慰一下九歌和青莽，顺便安慰一下自已。
但是现在，反而觉得师兄的死十分蹊跷，仿佛并没有真正死去，或许只是一种假死的状况而已。
“九歌、青莽，你们可是真的没有看到师兄的神魂？这十分慌张，看到就看到，没有看到就没有看到，绝对不能有丝毫的作假。”
颜山脸色慎重问，内心隐隐带着些冲动。
倘若真没有看到，岂不是说明到师兄的神魂还在体内，并没有真正死去？
“没有。”
九歌和青莽都摇了摇头。
“三先生，九歌一直守在先生身旁，并没有看到先生的神魂。倘若先生的神魂离体，九歌必定能够看到，但是这数日来，九歌并没有看到先生的神魂……”
九歌念了念就无比肯定道，眼中终于出现了些盼望。
“那、那，有没有，我是说假如啊。”青莽顿时有些口吃起来，仿佛有些不敢说，“我、我是说假如啊，假、假如啊。”
“青莽你说。”
颜山道。
“那、那我说了，我只是说假如啊，君上的神魂，有没有可能，魂飞魄集，直接集失于天地了呢？”
青莽鼓起勇气，一咬牙就说出来了。
“这不成能！”
九歌满脸怒火冲着青莽，吓得青莽连退了好几步，怒道：“先生的神魂还在，绝对不成能魂飞魄集，也不成能集失于天地。先生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人间第一小人，岂会魂飞魄集？”
“没有最好，没有最好。”
青莽连连道，心里紧了口气。
它最怕就是君上的神魂，曾经在无声无息间集失天地了。
“九歌，你乃是葬山之神，若是有神魂集失于天地，应该能够隐约感受到，你可是有没有感受到？”
颜山脸色一变问，满脸等待地看着九歌。
“没有！”
九歌笃定道。
“倘若确定神魂没有离体，也不是魂飞魄集，师兄很有可能处于一种古怪的假死状况中。”
颜山紧了口气后，心里愈来愈冲动了。
他一直都有一种古怪的感到，就是觉得师兄从来没有死去，也不成能死去。
总觉得师兄始终在身边，在那里……
“三先生，是真的？”
九歌同样有些冲动起来。
“师兄是何人？又岂会如此容易死去？很有可能如苦陀寺的僧人所说那般，师兄是历尽了人间诸般之苦，一时之间无法清醉过来……”颜山边念边道，接着就让九歌和青莽留在僧院里莫要乱走，自已则往中心位置的寺庙快步走去。
但是九歌和青莽，哪里肯留下来？
一神一牛就追着颜山去了。
而在此时，封青岩被苦陀寺的僧人，安设在中心寺庙的一座大殿里。他曾经被人扶正，正盘坐在一朵金色的莲花上，犹如在微笑打坐般，依然没有弥漫出丝毫的死气。
但也没有丝毫的生息。
在殿中的莲台下，则盘坐着一名名老僧人，皆是苦陀寺菩萨境的存在。他们满脸的虔诚，对着莲台上的封青岩顶礼膜拜……
在殿外则盘坐着罗汉境、金刚境等僧人。
不久后，颜山就快步来到大殿外，此刻也没有管那么多，就往肃穆的大殿里闯去。但是，在他正要踏入大殿时，却被大殿里显露出来的佛光拦住了。
这让他大怒不已，喝道：“这乃吾师兄，谁敢拦阻？”
此刻大殿里的老僧人，都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颜山，念不到住持指定的佛子，竟然是大悲佛的师弟。
这实在是太意外了。
此时他们隐隐大白过来，为何住持会指定一个周人为佛子，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只需是大悲佛的师弟，便足以为苦陀天的佛子。
大悲佛的师弟能差到哪里？终会有一天，犹如大悲佛般历尽诸般之苦成佛归来……
这让他们不得不佩服住持的眼光。
难道住持早就曾经晓得，颜山是大悲佛的师弟了？要不然，为何会选毫无佛法的颜山，化为苦陀寺的佛子？
而苦陀寺的佛子，也相当于苦陀天的佛子。
在苦陀天拥有至高的身份。
虽然说，佛子的职位不如住持高，但是从身份来说，住持的身份却不如佛子尊贵。
一个是佛子，一个是僧人。
自然是佛子尊贵。
这犹如封青岩在周世界般，虚圣究竟是属于“圣位”，即使是教主望尘睹到封青岩时，都得要尊称一声封圣。
所以在颜山怒而开口后，大殿内的老僧人便不敢再拦阻。但颜山还是无法走进去，照旧被大殿内的佛光拦阻，让他更加愤怒了。
这一幕让大殿内的老僧人有些意外，都看向了坐于领首的僧人。
领首的僧人为满脸悲苦的老者，正是苦陀寺的住持。
法号为苦陀。
虽然大殿内的老僧人，不敢再拦阻颜山，但是苦陀巨匠却敢，因为他是苦陀寺的住持。
他有责任教导教导，也是佛子之师。
“凡为佛子，非论在家，或者出家，一进佛门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受戒。”此刻苦陀住持轻声道，并没有回头看颜山，眼光一直落在莲台上的封青岩身上，“戒有大用，能生各种殊胜功德，就如今日这般。不是贫僧拦阻了佛子入殿，乃是佛子自已拦阻了自已，佛子一日不受戒，一日无法入大殿，贫僧还望佛子早日受戒……”
“我颜山，乃东土大周圣道之弟子，并不是什么佛子，住持莫要搞错了。”
颜山冷声道，底子就不承认自已是什么佛子，又怎么成了佛子？
此刻，他没有强行闯进去，究竟闯不去，就示意莲台上的封青岩，道：“莲台上之人，乃颜山之师兄，今日我颜山便念问问，我师兄为何会这般？我师兄乃圣道虚圣，从不修佛，何来成佛了？诸位就不怕认错了人，贻笑大方？”
“我等乃佛门弟子，又岂会认错佛？佛子莫要开打趣。”
一名老僧人不悦道。
“佛子，舍弃戒学欲求圣道，乃是无翅欲飞，乃是无船欲渡啊。”苦陀住持感叹一声，此刻转头看着颜山道：“还望佛子谨记，戒，方是无上菩提本。”
“荒唐！”
颜山怒喝一声。
苦陀住持没有恼怒，继续说道：“戒者，一切行功德藏底子，正向佛果道一切行本，是戒能除一切大恶。所谓七睹六著，正法明镜，今为诸佛结一切戒底子；所谓三受门，摄善法戒所谓八万四千秘诀，摄寡生戒；所谓慈悲喜舍化及一切寡生皆得安乐，摄律仪戒；所谓十波罗夷……”
苦陀住持的声音犹如黄钟大吕，一声声地震荡着颜山的灵魂，令颜山的神魂有些摇晃起来。
仿佛最终化为数个金光大字烙印在灵魂上般。
“当先受正法戒。”
但是在此时。
颜山脑海里的小人鼎，却猛然迸发出耀眼的白光，震碎了那数个金色大字，让他缓缓清醉过来。
苦陀住持睹到感喟一声。
这半年来，颜山一直不肯受戒，他也没有强逼，就是如此的缘故。
佛子逼不得。
倘若逼了，反而适得其反。
他并不晓得颜山脑海里有一尊小人鼎，但佛子始终是佛子，身份岂会俭朴？
即使佛子无佛法，也会在冥冥之中，化解一切厄难。
这便是佛子。
他所说的一句“与我佛有缘”，又岂会是随口所言？他，确实从颜山上，看到了佛之德，佛之慈，佛之悲，佛之苦……
因而才会说“与我佛有缘”。
因而才是“佛子”。
而在此时。
大殿表里的僧人，都有些惊讶看着颜山，仿佛都没有念到佛子能够化解住持的佛印。
佛子能够化解住持的佛印，说明是真的佛子。
要不然如何化解？
究竟佛子能够在冥冥之中化解一切厄难。
“敢问住持，这是何意？”
颜山冷眼道。
“唉，是贫僧着急了。”
苦陀住持摇摇头，便面临着莲台上的大悲佛低眉垂眼起来。此刻大殿内的老僧人，也没有再看颜山，都转身面向莲台，低眉垂眼起来。
这时颜山有火无处发，只好忍下来，道：“请问住持，我师兄现在身无生息，但亦无丝毫死气，此为何种状况？我师兄，乃是古来今往第一虚圣，更是人间第一小人，绝对不会随便死去……”
苦陀住持沉吟一下，便轻声道：“夫至人空洞无象，而万物无非我造。会万物以成己者，其唯佛人乎！何则？”
“非理不佛，非佛不理，理而为佛，佛不异理也。故曰：般若当于何求？善吉曰：般若不成于色中求，亦不离于色中求。又曰：睹缘起为睹法，睹法为睹佛，斯则物我不异之效也。”
“所以至人戢玄机于未兆，藏冥运于即化，总六合以镜心，一去来以成体。古今通，始终通，贫本极末，莫之与两。浩然大均，乃曰涅槃。经曰：不离诸法而得涅槃。又曰：诸法无边，故菩提无边，以知涅槃之道，存乎妙契。妙契之致，本乎冥一，然则物不异我，我不异物，物我玄会，归乎无极，进之弗先，退之弗后，岂容终始于其间哉！天女曰：耆年解脱，亦如何久。”
当苦陀住持说完，就闭目不再言。
大殿外的僧人都较着愣了一下，仿佛有些明悟了。
但是，颜山却是完全听不懂，他底子就没有学过佛经，如何听得懂？
苦陀住持所言许多是佛教术语，他底子无法按字面去解释。
此刻他只好看向苦难长老，盼望苦难长老能够解释一下，住持所言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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