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才是主帅(1 / 1)

边关告急,自是因为南宛派人进犯。

但南宛军队的主帅却不是顾云烈。

建昭帝与顾家父子商定好出征事宜后,当夜宿在了沈妃处。

沈妃是三皇子苏慕宇的生母,颇受建昭帝的宠爱,是后宫寡妃之首,职位仅次于皇后,有协理六宫之权。

沈妃看建昭帝面有不悦,款款扭着腰肢,轻移莲步,给建昭帝上了杯茶:“陛下辛劳一天了,快歇歇吧。”

说罢又跪坐在建昭帝死后替他揉肩。

建昭帝很是受用,闭着眼睛享用了一会,拍拍沈妃的手:“好了好了,别累着你。你过来与朕说说话便可。”

沈妃听话地坐到建昭帝身旁。殿中静了片刻,建昭帝叹了口气。

“爱妃,朕这些日子经常念到顾云月。朕早年觉得她太争强好胜,有意磨一磨她的性子,女儿家终归是要嫁人的,哪里能像她一样整天舞刀弄枪,甚至学着男儿普通念争个功名。”建昭帝品了口茶,“她倒好,不晓得朕的心意也便罢了,可连朕给她的恩德也辜背了。”

沈妃听建昭帝提及顾家,晓得是个好机遇:“陛下说的是。莫说陛下记得,臣妾也记得顾家九小姐,臣妾睹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跟在她哥哥死后,不敢睹人。可当时那个胆小的姑娘,怎么能作出这样的事!”

听沈妃这样说,建昭帝也记起当初顾云烈带着十岁的顾云月上殿,少年将军立了战功,却不要封赏,只盼望圣上能给自己的妹妹一个军职,好让她留在军营里。

若不是顾云烈力荐,说顾云月是难得的将才,建昭帝也不会允许女子得官职。也正是顾云烈不遗余力的教导,才让顾云月成了当世名将。

要不是顾云烈,顾云月投靠西凌也不会对南宛造成这样大的要挟。

念到此处,建昭帝对派顾云烈出兵一事又犹豫起来。

沈妃睹建昭帝不语,晓得自己刚才那番话起了作用。当初顾云烈兄妹感情甚笃,是南宛朝中传播的佳话,说顾太师教子有方,嫡长子气量气度非凡,对庶出的妹妹也如此上心。

只是当初的佳话,到了现在,就变成了横亘在君臣之间的荆棘。非论顾云烈知不知情,他与顾云月的关系在那,建昭帝就不成能像原先一样重用顾云烈,尤其是与西凌有关的事上。

建昭帝心里有了计较:“爱妃,要是有一日朕将幕宇派出去领兵交兵,你可会意疼啊?”

沈妃只有苏慕宇一个皇子,养尊处优地长大,哪里舍得让他去战场上受苦。

但她晓得建昭帝既然这样问,绝不是随口一提。

“臣妾不敢涉政,只是幕宇不但是臣妾的儿子,更是陛下的儿子。自然应该替陛下分忧,他一七尺男儿,若真有上战场的一日,臣妾不会意疼,反而会替他骄傲呢。”

建昭帝将沈妃揽在自己怀中:“还是你懂事。”

而后将沈妃抱起,入了内帐之中。

沈妃的宫人有眼色地退出,只留帝妃两人在床榻上缱绻。

第两日早朝之时,建昭帝和群臣说了要出兵西凌,以示南宛天威,震慑诸国。

殿下群臣自是连声赞成,说着“陛下圣明”。

建昭帝又道:“既是要扬我南宛国威,朕决意让三皇子苏慕宇替朕挂帅,带领护国军两万和烈月军三万出征,顾云烈任副帅。”

说罢后,建昭帝看向站在文臣第一排的顾太师:“太师觉得如何?”

顾太师听闻苏慕宇为主帅,就是一愣,不晓得昨日说好之事为何突然出了变故。

建昭帝这句话在别人看来是器重太师的意睹,但顾太师自己心里清楚,若当真是苏慕宇为主帅,那自然功劳都是皇子的,而任何一点错处,都市是顾云烈的。这样一来,莫说此次出征会再给顾云烈增加军功,不出错已是极难。筹谋许久,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但若说自己觉得这一支配有误,那就证明他并非是为了南宛着念才劝建昭帝出兵,而是为了顾家争权夺利。这自然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顾太师势成骑虎,但不敢露出犹疑之色,内心虽是天人交战,皮相上却是立即出班,朗声道:“吾皇圣明,臣自无任何异议。”

建昭帝感到满意,点了点头,又商议了其他朝事,罢后,宣了退朝。

三皇子苏慕宇下朝之后,片刻不敢耽放,去了沈府。

沈家老爷是当朝正两品吏部尚书,是六部之首,虽然比顾太师低了一品,实则呈分庭抗礼之势。

沈府管家不敢怠慢,将三皇子引入沈尚书的书房。

屏退了下人,苏慕宇也不躲藏自己的慌张:“外祖,今日殿上您怎么不为我分辩,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怎么去得?”

尚书大人很是淡定:“老臣为何要拦阻,这与殿下而言是难得的增加政绩的好机遇。”

苏慕宇大为不解,但看着外祖笃定的神色,他心里也平和平静了不少。

尚书继续劝道:“殿下细念,那顾云烈交战多年,行兵之事自不必让殿下费心。而殿下是主帅他是副帅,他必然得事事顺着殿下的心意,不然便是违抗军令的大罪。”

话是开心锁,苏慕宇一听此言,满心惊慌全部集去,一念到顾云烈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模样,更觉得开心。

“殿下此去,甚至可以将顾云烈置于死地。”

苏慕宇大惊:“此话何意?还请外祖详说。”

沈尚书轻扣桌案:“既然是出兵西凌,殿下只需找个机遇激木叶出战,让他兄妹两人在阵前相睹,那时可多的是机遇治顾云烈一个通敌之罪。”

沈尚书的一番话大大宽慰了苏慕宇,出沈府时连脚步也轻快起来。回了自己的府邸,让下人给自己准备出征的的东西。

与他的轻紧愉悦不同,烈月军中曾经要吵翻天了。

原来多两万护国军就带来不少费事,护国军与烈月军不同,步兵居多。

烈月军全是骑兵,本就以速度睹长,带上这两万步兵,行军速度却是被大大拖慢了。

不过此事虽然费事,但这些人经验丰富,也能解决。

更叫他们生气的是主帅并不是顾云烈,而是苏慕宇。

军中品级分明,哪怕苏慕宇对战事一无所知,他是主帅,诸将就得按他的号令行事。

“他奶奶的,一个京里长大的公子哥,就因为是皇上的儿子,就能做五万人的主帅。把咱弟兄当什么了,老子才不服他!”庆义性子浮躁,跳着脚骂娘。

他看顾云烈脸上没什么表情,更是生气:“我说老大,你难道能吐的下这口气?谁不晓得他苏慕宇和老大你舛讹付,常日里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打压你,如今当了主帅,谁晓得要怎么欺背咱们兄弟呢!”

齐宇看他说的愈来愈离谱,顾云烈虽不说话,但能看出已是不悦,一把捂住庆义的嘴:“你个夯货,赶紧住嘴。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虽拦住了庆义,自己实在也多有不满,只是不敢像庆义那样无所顾忌:“大帅,这事确实让人生气。原来咱兄弟三万一去,多省事多干脆,就非得再多加两万拖我们的后腿。”

庆义此时挣开了齐宇的手,还要继续骂,顾云烈一抬手,制止了他:“此事圣意已决,你们就是把口水骂干,也改不了。不如多念念这仗怎么打。”

说到交兵,齐宇又来了精神,他抬高了声音:“大帅,此次咱们去打西凌,你说有没有机遇睹到新月?”

庆义也是振奋,满脸等待地看向顾云烈。

顾云烈听到齐宇的询问,就是面色一沉:“不得胡说。”

“你在皇上和你太师父亲面前装装模样就算了,在咱弟兄面前就不用端着了。”齐宇揭穿顾云烈的佯怒,“大帅,别说你,咱兄弟们也念着新月呢,也不晓得那丫头这些日子怎么样,会被会被人欺背了去。”

“小九那个性子,如今又是身份尊贵,念来会比在南宛过的舒服。”顾云烈低声说,不知是在回答齐宇,还是在安慰自己。

“我倒盼望此次碰不上她,有三皇子在旁,睹了反而不好。”顾云烈又看向座下寡人“此次除了交兵,其他的事都不许做,三殿下是主帅,不成不尊,你们都大白了?”

一干偏副将看顾云烈面色严肃,没有开打趣的意思,虽是不情不肯,但依然齐声答理道“末将大白了。”

顾云烈原来念好要尽可能避免与苏慕宇争吵,他是烈月军主帅,他若与苏慕宇不睦,烈月军就不会效率苏慕宇的号令。军中不和,乃是大忌,为了军心稳固,他宁愿自己受些苏慕宇的气。

但出征不过五天,顾云烈就忍不住自己的肝火了。

烈月军一般情况下,每日可行军五十里。如今有了两万步兵,顾云烈等人估计着虽然慢些,但一日三十里是可以的。

却未曾念苏慕宇养尊处优地长大,受不住马上颠簸,第一日行了三十里后,从第两天开端便叫军队慢了下来。为着自己的舒服,一日竟然只能行军十五里。

顾云烈心急如焚,五万大军,一日要消耗粮草几,如今行军速度这样慢,粮草消耗就是翻了一倍。

他也顾不上自己不与苏慕宇起纠纷的计划,要去主帐里与他理论一番。

却没念到被帐门前的卫兵拦住:“顾帅且慢,殿下说了不许旁人打扰。”

顾云烈更是心头火起,厉声让卫兵退下,自己进了大帐。

帐中场景更让顾云烈怒火中烧,帐中满是酒味,苏慕宇摆了一桌酒宴,身边还有两个貌美的侍女伺候着。

“军中不得饮酒,更不能带侍女行军,殿下此举未免太欠妥当!”顾云烈尽力压着怒火,质问苏慕宇。

苏慕宇睹有人进帐,仔细一看是顾云烈,大怒:“本帅说过不许旁人进来,顾云烈你这是违抗军令。”

顾云烈丝毫不惧:“殿下,行军不比您游山玩水。若是为了殿下舒适,就只日行十五里,所浪费的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苏慕宇脸涨得通红:“顾云烈,我才是主帅!行军速度我说了算,你胡言乱语扰动军心,罪该万死。”

又扯着嗓子冲帐外喊:“来人,把顾云烈绑了,本帅要罚他杖责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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