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承诺(1 / 1)

全部人都被木叶的模样吓住,怔在原地,木北墨沉声下令:“都别愣着,按郡主的吩咐去做。”

寡人才如梦初醉普通,各自去做事。

木北墨自己,则是径直去了那个小院。两个婆子曾经被木叶打发走了,院子里冷冷清清,一片肃杀之意。

木北墨在门上轻敲两下,等待片刻却并没有得到回复,于是干脆推门走了进去。

房中很冷,木北墨注意到炭盆里的火曾经燃烧殆尽。

火曾经死亡,烟即将死去。

木北墨看到木叶抱膝坐在床上,抬头看着窗外。

一抹晨曦越过高高翘起的飞檐,又躲过窗棂的遮挡,将木叶罩住,有微尘在光中飞舞。

木叶的眉眼间有淡淡的轻愁,像是不存于人世普通,随时都市在光中集失。

木北墨不喜欢这种感到,所以开口打破房中的寂静:“你今天吓到他们了。”

“王兄也觉得我太甚毒辣?”木叶的声音里有隐隐的嘲讽之意。

“不,”木北墨否认道,“我只是觉得,阿叶你必然很难得。”

听到这句话后,木叶表情有一丝紧动,她沉默片刻,感喟着说:“第两次了。”

“什么?”木北墨没听大白。

木叶的语气里带了浓重的不甘和恨意:“落回是顾云烈给我下的。”

这下木北墨大白了,这是顾云烈第两次为了顾家废弃木叶。

他觉得自己早该念到的,木叶的异样并不是因为苏慕宇的羞辱,这只会让她愤怒。只有顾云烈的变节才会让她如此崩溃。

木北墨有一瞬的模糊,觉得在木叶身上看到了自己。

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曾无比依恋自己的母后。在小太子心中,母后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聪慧的女子,会一直陪伴他长大。

但是后来,不晓得从哪一天开端,母后看向他的眼中再无半分柔情,只有无尽的厌烦和憎恶。

他不晓得原因,只晓得曾经相敬如宾的父王母后开端了争吵,母后对父王恶语相向,就连对他也是冷言冷语。

那时他还年幼,不懂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也不懂母后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他只是哭着求母后不要丢下他。

但得到的是母后的禁令,不许他再靠近寝宫一步。

与木叶何其相似,他们都曾被最亲昵的人无端抛弃。

母后死了,木叶的哥哥丢下她走了,于是只留下他们两个,被温暖与爱抛弃的不幸人。

他伸手搭在木叶肩上,念要抚慰她。木叶扭头,对上木北墨充满关切的眼神。

木叶的眼睛预料之中的干净,预料之中的清澈,预料之中地充满了支离破碎的绝望和哀痛。

她扑向木北墨,凶狠、绝交、孤注一掷得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然后紧紧抱住他。

“他再也不是我哥哥了!”这句话嘶嘶作响犹如毒蛇,怨恨如毒液普通顺着气音向下流淌。

这种怨恨让她以从悬崖上纵身一跃的绝交,冲进一直以来应用她的木北墨怀中,会不会粉身碎骨她都不在乎。

木北墨的眼光越过窗棂,在晨曦中看到了年幼时惊惶无措的自己,于是他抬手回抱木叶,就好像抱住曾经的自己。

他突然大白了一件事,一件从没被别人发明过的事,甚至连木叶本人都没意识到。只有顾云烈曾察觉到过一些端倪,可他并没有深究。

六岁之前在顾府的生活并非对木叶毫无影响,即使她对那段生活的记忆曾经含糊,即使之后她在军营里备受宠爱地长大,但造成的伤害不成愈合。

幼年的经历让木叶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很轻,她觉得自己的性命是无关紧要的,是可以被随时抛弃的。

她从来都不为自己活着。

她的性命是由和其他人的联结所维系的,毫无疑问,最慌张的一条是和顾云烈间的兄妹情谊。

这是犹如水和空气普通的存在,是她能够活着的原因。

而顾云烈亲手毁掉了这份感情。

所以在顾云烈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木叶过去十五年的生活就开端分崩离析。

木叶绝望地、恐惧地、无法抑止地支离破碎。她以为是对顾云烈的怨恨让她投向木北墨,但现实上那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呼救。

她那么用力地抱着木北墨,就好像溺水之人用尽全力去抓住一根稻草。

好在木北墨接住了她,没让她跌得粉身碎骨,而是把她抱了个满怀。

“阿叶,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还对我有价值,那么无论能得到什么利益,我都只选你,绝不会抛弃你。”

木北墨的语气如此坚定,一字一句都如重锤。

木叶把他抱得更紧,恨不得把胳膊勒到他身子里去,过了好一会,才伏在他耳边小声说:“别骗我,我会当真。”

她纤细的手指攀上木北墨的喉咙,一点点支紧。一种毫无预兆的怒火控制了她,她猛地撑起身,一把将木北墨推到墙边,对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留下带血的牙印。

木北墨纵容了她,将自己最脆弱的处所不加防备地展现给她,毫无牢骚地承受着她的愤怒,允许她对自己造成伤害。

直到她紧口之后,木北墨依然温和,轻拍她的背,再一次保证:“我不骗你,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木叶抬头看向他。

窗棂切碎了一地凌乱的日影,苍白的女孩和有着翡翠般眼睛的皇子对视,他注视着她就像注视一面破碎的镜子,而她则透过翠绿的眼睛看到过去的一个影子。

某种生悉的感到让木叶安心,她决定相信这条承诺,于是某种空缺消失了,某些东西归位了,半空中四集的碎片拢起来,让木叶感到到自己仍是完整的,才惊觉自己曾经破碎。

自昨夜起心中无休止嘶嚎的吼怒突然安静下去,木叶感到自己在木北墨体温的包裹下被逐渐愈合。

他们在料峭的初春相拥,木北墨大白,从现在开端,他曾经得到了他念要的——他终于打开了木叶的心扉,并在她心里获得了无法被替代的职位。

木叶在本该及笄的那天夜晚被烈焰烧成灰烬,而后在第两天的黄昏,于灰烬中涅槃,重获新生。

“王兄,我会助你,让西凌替代南宛,成为世界共主!”

木叶给出的承诺绝不是出于臣服,更像是礼尚往来的交易。

木北墨并未利落索性地接受,而是毫不犹豫地反对:“不,阿叶,我并不念要西凌成为世界共主。”

木叶敏感地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某些能触动她的东西,她有些不确定地问:“王兄这是何意?”

“阿叶,”木北墨握住她的手,一字字说得慎重,“我要的不是世界共主的职位,我要的是世界一统!”

木叶就是一个激灵,她晓得木北墨胸怀弘愿,但没念到他竟然有如此野心。

这话被任何人听到,都市嘲讽木北墨的不知好歹。世界一统是诸国几代的君王都不敢念的事,能让自己的国家和南宛一样强盛,就已然可以称为明君名列青史。但即使是南宛,也从未念过可以将世界诸国一统。

木叶一开端只有震惊,可冷清下来仔细考虑事后,心中也陡然升起一股豪气,她自信是世界难得的帅才,若木北墨真有本事做世界一统的明君,她木叶自然有本事替他打下这世界诸国。

木北墨一直端详着她,清楚地看出她表情的变化。木叶分明生的一双含情目,此时却是目炬烈烈,仿佛在此中生生燃起一团火焰。

他面露笑意:“阿叶,我曾说过,若日后史书上有我木北墨的名字,那必然也有木叶之名在侧。”

木叶露出被救回来之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虽只有一瞬,却是发自内心。

只是按她的性子,世界一统的目标固然诱人,但她总是更在乎眼下,而不会沉溺于缥缈的辉煌未来。

此时木叶恢复安静,终于有心思将木北墨前来救她一事细细念了一遍。

她晓得木北墨不大可能会放任她被南宛带走,或是看她马革裹尸,可她确实没念到木北墨愿意为她亲自前来。

难道是木奕承又不念杀她,所以才叫木北墨来的?

她念不通,于是开口询问木北墨:“王兄此次亲自率兵前来,可是父王的意思?”

木北墨语气就是一沉:“我此次来,父王并不知晓,带来的两万人,也是我自己练的私兵。”

木叶一时失语,她清楚这句话的分量,木北墨这支私兵极其躲藏,战力又如此强悍,她从未有过一丝耳闻,可念而知木北墨花了几心思。

此次为了救她,木北墨动用这支军队,这一活动定然无法瞒过木奕承或是姚宏直等人,若他不是太子,此举便是谋逆之罪。

念到此处,她试探着开口:“王兄是父王唯一的儿子,父王不会惩罚王兄吧?”

木北墨苦笑一声:“阿叶,你不清楚西凌的国情,以前我也从未对你说过。眼下却是不得不告诉你。”

他轻叹口气:“西凌尚武,男儿以战死为荣,是以家中男丁尽数战死一事也是屡睹不鲜,大家世族经常从旁支中选取聪明伶俐之人作为继承人,并不十分器重父子血缘。”

看木叶满脸不解,木北墨进一步解释:“王室虽然会尽可能让亲子继承王位,但从宗室中选取太子也并非没有先例。”

南宛最器重帝位的继承,因为顾家的职位,木叶虽是常年领兵在外,但对立储一事也知晓一两,如今听到西凌王室这样的做法,竟是一时间不能理解。

“我虽是父王唯一的儿子,可我的太子之位并不稳固,父王是念要磨砺我,却绝不念我要挟到他的王位。此次的事是触到了父王的逆鳞,加之那些贵族,恐怕他很难放过我。”

半晌之后,木叶才说出一句:“我总听闻皇家无亲,今日才算真的信了。”

她晓得木北墨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危言耸听,于是又追问一句:“那王兄可有什么对策?”

木北墨摇摇头:“摆布父王不会杀了我,最多就是贬为庶人,软禁在宗人府,你我慢慢谋划就是。”

虎毒尚且不食子,木奕承自然不会杀了木北墨。

但在宗人府侥幸存活和在东宫做太子之间,无疑是天壤之别。

木叶皱眉沉思片刻:“王兄所言不假,只是世界一统绝非朝夕可以实现,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渐渐图谋。阿叶倒有一计,或可破开这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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