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辰艮洲,一处草木枯败的丘壑之中,十数座茅屋相毗而建。
日至午时,一道炊烟自村落中斜斜升起,数名始龀年纪的孩童正于屋舍间穿行玩闹,但却皆是默契地避开了中心处那座房门紧闭的茅屋。
在那茅屋之中,蔡钦泽气息萎靡盘坐于一简陋至极的床铺之上,点点微弱灵气自空气中缓缓汇入其身。
好半晌后,蔡钦泽睁开双眸,自袖囊中取出枚丹药,待服下后,却又是不住咳嗽了起来。
却此时,屋外合时传出了敲门声,而后便听闻陈华于外间恭声道:“前辈,是我,我和阿虎一道来看看前辈。”
听得动静,蔡钦泽面色微一踌躇,轻叹道:“进来吧。”
话音落下,陈华当先来至屋内,在其死后,陈虎憨笑着提个破旧竹篮,篮中隐约可睹数枚黄色果实。
“何事?”
陈华鸠拙一礼,言道:“小人睹前辈总是咳嗽,便就托人去城中买了些雪梨,还请前辈支下。”
言罢,陈华侧首看下,陈虎便是将那筐雪梨放在了桌案之上。
看眼果香四溢的竹篮,蔡钦泽微一摇首,言道:“陈华,我应是说过,以我修为,早便是辟了谷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前辈是仙人,自是可不食五谷,但这雪梨润肺止咳,小人以为总不会有坏处的。”
“我这伤可不是几枚凡果可治的。”
陈氏两人互望一眼,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齐齐跪伏在地,而后陈华便是言道:“前辈,小人这处有一灵机富裕之地,但却念和前辈谈一桩买卖。”
若是数月前,陈氏两人念必早已身首异处,但如今蔡钦泽却是饶有兴致地望向身前,戏谑道:“你两人倒是胆子不小,竟是要同我谈买卖,说吧,打得什么主意。”
“前辈,小人虽是资质愚钝,但绝不是那蠢人。”陈华轻舒口气,俯首言道:“前辈从未曾提及来历,但小人晓得前辈定是大家属的子弟,小人虽不知前辈为何不回返家属,但还是恳求前辈离开此地时可带上几个孩子。”
听得此言,蔡钦泽一阵无言,初来此地时,其便是发明,这村落中老幼遍地,除却陈氏两人外竟是再无一精壮男子。
问及缘由时,陈华言说此地老人皆是资质低劣之辈,本就修为浅薄,履行职司时又是遭尽苛待,如今垂老身残,若非落脚此地,怕是早就曝尸荒野了。
至于那些个孩童,则是早失双亲,城中又无有依靠,故而陈氏兄弟两人若是遇上,便就将之支留而下,而那父母亡故之因,却又与职司脱不得相干。
初次听闻这些,蔡钦泽只觉匪夷所思,于他这般宗族子弟而言,向来以为那职司一制乃是世界最高明的治世规律,但如今所睹,却与过往所知判然不同。
也因这般,蔡钦泽渐是熄了往族内传信的念头,其念要看看这人间的真面目,故而纵使伤势回复缓慢,其却仍是在此地盘桓有数月之久。
沉吟一阵,蔡钦泽轻声道:“便就这般?”
“小人别无所求,只有这件事,求前辈成全。”
定定看陈华一阵,蔡钦泽自榻上起身,轻咳声道:“带我去你所说的处所,雪梨也带上,路上分给孩子们吧。”
“前辈…”
“就这般定了。”
“是!”
陈华面色微喜,急忙唤起陈虎,着其拿上果篮,而后便就躬身跟在了蔡钦泽死后。
“在我后面做甚,火线领路。”
“是,是小人糊涂了。”
数刻后,三人便是来至一处幽闭洞穴,陈氏两人持刀拨开穴前荆棘,而后便是回身望向蔡钦泽。
蔡钦泽微一颔首,将神识往里间探去,待至深处,便就瞧睹一处数寸方圆的斑驳灵泉。
若在往常,这般劣地,蔡钦泽自是不屑一顾,但如今倒也聊胜于无了,故而其便对两人言道:“不错,念来你两人就是借此能力修行至通脉五重吧。”
“前辈明鉴。”
“行了,下来一段时日我便在此地修养,若无他事就莫要寻我了。”
闻言,陈华立是推着陈虎施下一礼,尊敬道:“听前辈的,前辈安心修养便是,我和阿虎这便退下了。”
“嗯。”
而此刻,数洲之外,柏叫鸿正自驾舟落至青文洞天之内。
半日过罢,柏叫鸿自乔惜儿屋舍中行出,辨下方位后便就青光挟身往戒堂方位遁行而去,不雅其遁速,与先前已是不成同日而语。
青光于云中行有数刻,一座浮空岛屿现于眼前,柏叫鸿遁速渐缓,方是落至岛上,便睹一小厮来至劈面。
那小厮睹柏叫鸿乃是驾遁光来到,忙是躬身道:“这位师叔有些面生,不知来恪律岛所为何事?”
柏叫鸿脚步微歇,含笑道:“客气了,贫道来此乃是戒堂飞符相唤,烦请指个路。”
“飞符相唤吗?师叔睹怪,敢问飞符何在?”
看罢柏叫鸿递来的飞符,那小厮再一躬身,言道:“飞符为真,方才多有得罪了,还请睹谅。这处便是岛上舆图,师叔自便就是。”
言罢,小厮自袖囊中取出一小巧玉牌,柏叫鸿抬手接下,回以一礼后便是沿图上所载路径大步行去。
过有盏茶功夫,一幢四方阁楼现于面前,这阁楼通体玄色,大体由石料造就,远远瞧去便是一阵肃穆庄严之感。
柏叫鸿驻足楼前,正暗自思量时,却睹楼中行出一面白修士,正是许久未睹的秦何方。
看清楼前之人,秦何方面露喜色,待走近时,面上现出抹惊色,执礼道:“数载未睹,秦某倒该称叫鸿一声师叔了。”
柏叫鸿还以一礼,摆摆手道:“秦兄打趣了,你我友谊何须在意那些个繁文缛节。”
“哈哈,叫鸿还是这般利落索性,先前听闻你在那七派斗法中的事迹,便就是意欲拜访,但却未能成行,今日既是遇上,那稍后便由我做东,好生喝过一场如何?”
“贫道自是乐意的,只是此番有公务在身,怕是不便饮酒啊。”
“公务?叫鸿莫不是也为那墟洞而来?”
柏叫鸿眉间一挑,言道:“秦兄也是知晓此事?”
秦何方看眼四下,将柏叫鸿推至旁侧,低声道:“叫鸿,我今日之言你听过便就罢了,毋要再告知旁人。”
“秦兄宁神便是。”
“此番门内发明的几个墟洞,非是往常那种凑巧出现的,而是均通向同一界域。”
听得此言,柏叫鸿眸中异光闪动一阵,秦何方继而言道:“数载前,戒堂曾在宗外擒获两名他界修士,而那次带队之人便就是我。”
“秦兄之意,这两人出身界域,便就是此番墟洞所往之地?”
“叫鸿果然聪慧,我也只能言说至此,墟洞一事非比寻常,叫鸿切记小心些。”
听罢,柏叫鸿后撤一步,慎重打个稽首,言道:“叫鸿谢秦兄今日提点之恩。”
这处言谈时,戒堂地下,一处警觉森严的牢房之中,数名弟子正自审问着一胖一瘦两名道人。
昏沉火光下,两人面目忽明忽暗,依稀辨别下,却竟是当年那道不雅中欲要擒拿黄沐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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