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那些药材不珍贵不有数，事实上它们都是些难得一睹的名贵药物，但就算炼丹能激发出十倍百倍的药力，他也很难念象仅凭它们可以做到令人长生不死。
要晓得，那可是长生啊！
在十两峒中接触过蚩尤血之后，蚩曜底本以为这不死药中的主材也会是类似或者更高级其余传说级物品呢！
没念到竟然是依靠这些凡物做到的，炼丹术就真的这么擅长化腐朽为神奇吗？
仿佛是看出了蚩曜心头的困惑，袁天罡笑道：“怎么，觉得这个药方太俭朴了？”
“……倒也不是俭朴，怎么说呢，就是感到有些过于平凡了。”
蚩曜直言道，“我以为里面就算没有什么龙血凤髓，至少也得加点一律级的东西吧？”
“呵呵, 看来你的炼丹术果然没有白学。”
袁天罡踱了两步，解释道，“我们炼丹也有炼丹的规则，用了什么材料就会有相应的功能，并不能够无中生有。你猜的没错，仅凭那些东西确实做不到长生不老，因为这张丹方缺了最慌张的一种主材，就连当年太宗陛下与李淳风都不晓得主材！”
“哦？连李淳风都不晓得？”
蚩曜有些惊讶，李世民不晓得很一般，究竟他又不懂炼丹很好隐瞒，但李淳风可是丝毫不减色与袁天罡的大术士，两人还私交甚笃，这都能瞒过去还真是不容易。
并且换个角度念念，这不死药分明就是在天子的授意下炼制的，但原材料却要瞒着天子，这说明袁天罡并不确信晓得了那味主材的天子是否会同意继续炼制它。
能让天子在长生面前产生坚定的，究竟是什么呢？
“是天子龙气，或者说，国运。”
袁天罡的声音变得深邃起来，“正是因为有它，这不死药才名副实在。并且严格来说，这服药之人也不是完全不会死，只不过是变成了与国同休而已。大唐在，人在；大唐亡，人亡！”
原来只是伪不死药啊……
蚩曜闻言稍微有些失望，不过倒也大白袁天罡那时候的念法：
“所以你当初是担心李世民不同意拿大唐的国运来冒险所以才隐瞒的吗？”
“不错，太宗陛下是少有明君圣主，他对于长生不死的执念也并没有那么深刻，仅仅只为了验证一张不知真假的丹方而损耗大唐国运，他大几率是不会同意的。”
直到现在，袁天罡提及李世民的时候还是一副尊敬崇拜的模样。
对于袁天罡说李世民对长生执念不深的事情，蚩曜倒是相信的。
因为就算袁天罡三百年前炼出来的那枚不死药有着诸多弊端，比如毁容，比如失去味觉等等，看起来是凄惨了些。但是对于执念长生的人来说，这些弊端也并不是完全不成以容忍。
毁容，不过就是丑一点罢了，反正外表只是皮囊而已。
没有味觉以后就享用不到山珍海味，这确实会让人生失去许多乐趣，但真的就等劝退一個矢志追求长生的人吗？
这实在还是一个对比衡量的事情。
天平一端是长生+毁容+失去味觉，另一端是一切一般，权衡之后会选择长生的人肯定有，不选则是因为长生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够。
毫无疑问，李世民恐怕就是这样的人。
要是换成秦始皇的话……
终局会不会不太一样呢？
“你现在还活着，那说明大唐的国运还没耗尽，但是到底还剩几，够用来炼丹吗？”
蚩曜有些担心，“并且既然是依靠国运供应的长生，那么这种供应有没有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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