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端也不客气，她虽然不喜欢自己的一身医术被别人拿来作比，但病人在前，其他的心思她都能暂时压下。
她上前几步，对魏王仔仔细细地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而后脸色变得难看了不少。
先前因为有蚩曜留下了那几缕炁息在，魏王的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但是当她真的上手一把，这才发明，魏王曾经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医者虽然治病救人，但并不背责与天争命。而念端又是個性格比力直不太会旁敲侧击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将医家带成这个模样。
她蹙了蹙眉，推敲了一下言辞后，开口道：“若以滋补之物调理外加安心静养，或可延寿数月……”
话还没说完，魏王的脸色就曾经黑如锅底。
“巨匠的意思是……孤王，命不久矣了吗？”
不过念端好歹也是医家的扛把子，这点王者威压还吓不到她，只是淡淡地安慰道：“生老病死乃人情世故，非人力所能扭转，请赎老身无能。”
“……哼！”
魏王气得重重喘了几口，这才冷哼一声，也不理会念端，而是转头看向蚩曜，眼神之中希冀与恐惧并存，“蚩先生，不知您几日之前所言的举措……”
对于魏王忐忑，蚩曜也能理解。
念端虽然比起她的前辈们减色不少，但好歹也是医家首领，全世界也没有哪个医者敢说自己必然比她更强。
被这样的人下了死亡断言，要说魏王心里一点不慌那是不成能的。
幸好蚩曜靠得住！
“大王无需担忧，在下所言自然无虚。”
蚩曜站起身来，“并且托大王不吝供应药材的福，东西曾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为大王医治。”
“好！”
魏王顿时大喜，冲动之色溢于言表，“巨匠快快上前！”
底本作为一国君王，他并不会如此喜怒行诸于外，但谁让他刚支到了念端的死亡通知呢？
这一悲一喜之间，表情就很难控制得住了。
不过就在这时，念端突然开口质疑道：“不知蚩曜先生计划如何治疗？能否说出来为我解惑一两？”
她不是不服自己输给别人，而是担心蚩曜用什么歪门邪道的举措强行帮忙魏王治标，反而侵害了他底本还能勉强延续数月之久的元气。
“这有何不成？”
蚩曜大大方方地应下了念端的请求，“巨匠身为医家领袖，当生知黄帝内经吧？”
“自幼生读。”
“那好，既然如此，您应该也看出来了，大王身上诸多外显的疾病都是由于五脏之炁衰竭所致。”
“不错。”
“既然如此，那就很俭朴了，只要为他补上缺损的元气，身体自然好转。”
蚩曜两手一摊，“不知阁下有哪里还不大白呢？”
念端的确要被他的这个回答给气死。
她就是念问蚩曜究竟有什么手腕能给魏王补充元气，结果最关键的处所被他一句话暗昧过去，还追问自己哪里不大白！那语气的确就像是一个正在敷衍自己不学无术弟子的教员一样！
幸好念端不是一个看中自己面子的人，她真就继续追问了：“不知阁下所谓的补充元气之法，究竟是什么？”
“原来你是问这个啊……”
蚩曜恍然，“此乃我蚩家学派秘传，不过实在原理也在黄帝内经之中。天有五气，人有五脏，世有五虫，一一相对。此五虫分属东方之木、南方之火、西方之金、北方之水和中央之土，恰好能补充人体缺失的五脏之炁。”
念端生读《黄帝内经》，自然晓得《素问·五运行大论》中的五虫之说，只不过从来都不晓得那玩意儿竟然可以这么用而已。
听到蚩曜的解释，她沉默了。
而她的沉默同时也代表认可了蚩曜的说法，并且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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