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扭过头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齐大人误会了,我方才只是赏识门外的风物罢了。”
李水笑了笑说道:“齐大人的饭食看来果然不如以前了呀。”
李信好奇问道:“以前齐大人的饭食如何?”
李水笑道:“齐大人自从敢和淳于越博士比肩之后,顿顿可是六菜。”
李信随口说道:“六菜?齐大人,你吃的完吗?”
齐大人尴尬的喝了杯茶,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水便说道:“自是吃不完的。”
“齐大人意气风发,这六个菜可不但是普通的菜那么俭朴了。”
李信纳闷问道:“菜就是菜,不是菜还能是啥?”
李水看了眼齐大人,说道:“自是身份的象征,贫苦人只能喝些粟米粥。”
“普通人还能有个凉菜,普通官吏节俭点能吃上一道炒菜。”
“官职高一点的,能吃得上两三道炒菜,像齐大人之路走来,颇为辛苦,自是要和其他人在饭食上做些区分的。”
李信缓缓说道:“所以齐大人为了显示自己高人一等,便顿顿六个菜。”
李水点了点头。
李信看了眼齐大人说道:“齐大人,在菜品上显示身份的尊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齐大人说道:“并非是老夫开的头,老夫也不知是怎么流行起来的,渐渐也就这么做了。”
李水笑了笑说道:“外人总以为齐大人孤高桀骜,以儒学大家来标榜自己和自省。”
“没念到齐大人也未能免俗呀。”
齐大人尴尬的笑了笑,叹气说道:“惭愧惭愧,让两位大人看笑话了。”
“大秦发展迅速,恐怕意志再坚强的人也很难苦守。”
李信说道:“没错,我姐丈在咸阳城是出了名的陈腐,当时竭力反对商君别院的产业,现在馒头炒菜哪个也没落下。”
齐大人笑道:“淳于博士虽然年迈,但忖量并不陈腐,对新鲜事物还是有好奇心的。”
李水点了点说道:“齐大人和淳于博士不愧是儒学大家,彼此竟然还互相维护。”
齐大人纳闷问道:“哦?槐大人何出此言?”
李水看了看纳闷的齐大人,笑了笑说道:“差点记了,今日齐大人并没有去上朝。”
“不妨告诉齐大人,今日议政殿上,陛下在问尊府丫鬟小翠对王管家是故意投毒,还是只是小惩大诫失手。”
“当时淳于博士站出来,竭力劝告陛下尊府丫鬟并非故意,只是不清楚用量而已。”
“淳于博士咱们是晓得,这几年,淳于博士醉心著书研究,事不关己,很少发言评判。”
齐大人瞪着眼说道:“淳于博士当真如此?”
李水点了点头,说道:“集朝后我和李兄问过淳于博士为何如此,淳于博士并没有理会我俩。”
齐大人心念,没有理会你两人是对的,你两人是出了名的难缠,淳于博士若是驻足和你两人嬉笑详谈,那才是出奇的怪事。
李水继续说道:“淳于博士虽然没有理会我两人,但也能大白,淳于博士是为了齐大人,为了同是儒生的身份。”
李信笑道:“到底是儒生之间互相亲热啊。”
齐大人感叹说道:“曾经自以为是,还妄图超越淳于博士,甚至心里边还有些看不起淳于博士,觉得淳于博士日渐年迈,陈腐不堪。”
李水和李信对视一眼,心念,我们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齐大人继续说道:“如今看来,我和淳于博士相比,无论是忖量境界,还是为人处世,都相差甚远。”
“淳于博士的气量气量气度,实在是让老夫佩服。”
“明明和淳于博士毫不相干的事,却主动站出来,为我齐府留存颜面,老夫真是惭愧啊。”
齐大人越说越冲动,扭头把门外的下人喊了进来。
齐大人对下人吩咐道:“去,把我私藏的那些仙酒全部取来,今日和两位大人共饮。”
下人低头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李信纳闷问道:“私藏?”
齐大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怕两位笑话,夫人不让老夫经常饮酒,对身体不好。”
李水和李信对视一眼,笑道:“齐大人的生活还真甜蜜啊,令人羡慕。”
齐大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推扯的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但这并不妨碍邬氏和齐大人的感情。
过了一会,下人端了两小壶仙酒送了过来。
李信纳闷问道:“这,就是全部的私藏了?”
齐大人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家里不比两位大人富有,这两壶仙酒也是省吃俭用换来的。”
“若是公务繁忙到深夜,便会小酌一杯提提神。”
李水笑道:“齐大人有此兴致便颇为不易,这两壶足够了。”
齐大人端起酒壶,给李水和李信的酒杯都倒满了。
李水笑道:“本以为齐大人会请我两人直喝些粟米粥,如今看到倒是我两人小人之心了。”
“菜和酒虽少,念必也是齐大人现在能拿得出来的全部了,既然能做出这些,也能说明齐大人的诚意。”
“齐大人自可宁神,低度酒有了利润之后,零点五的分红不会少,若是没有利润,我商君别院承担损失,齐大人不会有半点损失。”
齐大人拱拱手,对李水说道:“有槐大人这句话,老夫便宁神了。”
李信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端起酒杯,说道:“来,为了低度酒大卖。”
说完,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酒未足, 饭也只是半饱之后,李水和李信里来了齐府。
李信对李水说道:“槐兄,方才走的太急了,记记把齐府的厨子寻来,劈面指点指点了。”
“他这厨艺,的确是对这几道菜的浪费啊。”
李水纳闷问道:“你觉得难吃?”
李信仔细点了点头。
李水笑道:“那你还吃那么多,我看齐大人都没吃几,全被你吃光了。”
李信挠挠头,尴尬的说道:“这不是饿了嘛,再说了,齐大人一直在感慨人生呢,我看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吃东西,为避免浪费,我勉为其难解决了。”
李水说道:“自是不能和商君别院的饭食相比,不过也算做出了型,只是味道短缺。”
“看来以后要好好经管下这些厨师,只要是在商君别院产业下进修过的,必须严格要求,要不然是砸咱们自己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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