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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觉得商君别院的匠户，的确和李水一趟讨厌。全都是厚颜无耻，贪得无厌的货色。
不过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忍了。
季明在掏钱的时候，一直默默的念叨着，告诫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他即便要十万钱也没关系。等槐谷子倒了，这些钱不还得吐出来吗?只当暂且在他这里寄存一段时间罢了。”
匠户支了钱之后，美滋滋的问季明:“你要问什么?”
季明说:“听说商君别院的皮货，刚刚运来的时候，都是无缺无损的。但是谪仙命人将这些皮货全部弄脏弄旧，可有此事?”
匠户说道:“有啊。前几日我还干过这个活呢。后来的时候，用刀将皮货割坏，心里面爽极了。但是到后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累了。”
季明心念:真是暴殄天物啊，你们也不怕天打雷劈?
他又问道:“那你知不晓得，谪仙为何下令，要将皮货割坏?”
匠户没有说话，只是朝季明伸出手来。
季明有点无语:“方才不是曾经给过你钱了吗?”
匠户笑嘻嘻的说:“一个问题一千钱。”
季明差点要跳起来打他。但是他忍住了，又拿出来了一千钱。
拿到钱之后，这匠户就老老实实的说:“谪仙说了，太无缺的皮货，贫农买不起，只有割坏了，弄脏了，贫农们才会买。”
季明有点纳闷，心念:这是什么话?当贫农们都是贱皮子吗?放着好东西不要，必然要买脏了的坏了的?
季明还念再详细的问问，但是转念一念，一个问题一千钱，仿佛贵了一点，他就没有再问下去，站起身来念走。
结果他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人给围住了。
季明有点心慌，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生面貌，笑眯眯的说:“季明，咱们的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这人是乌交。
季明看睹乌交，念死的心都有了。这些日子，乌交成了催债专业户，带着一帮人，宫内宫外，到处要账。
季明对于乌交，一直像是耗子睹了猫一样躲着，没念到今天在这里被他给碰睹了。
等等，今天真的是巧合吗?
季明回过头来，眼神不善的看着柜台后面的王老实:“是你告密?”
王老实底子不害怕，翻了翻白眼说:“是我又怎么样?”
季明一呆，随后发明，还真不能把王老实怎么样。
以前季明虽然是宫中的奴婢，但是进了王老实的酒肆，王老实哪次不是战战兢兢，忙前跑后的?
现在完全变了，王老实跟了槐谷子，整个人都牛起来了，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季明心中恨恨的念:你继续嚣张吧，槐谷子总有被整倒的那一天，到时候让你们一个个跪地求饶。
他正在胡思乱念，前面的乌交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季明，钱呢?”
季明干笑了一声，说道:“乌交啊，我们都在宫中当差，都是刑余之人。你好意思催我太紧吗?我现在手中实在没有余财，等我有了钱，连忙还上，如何?”
乌交也没废话，向死后的人招了招手，说了句:“搜。”
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扑过来，开端搜身。
季明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嚷:“我乃天子近臣，尔等安敢如此?不怕陛下震怒，诛你们九族吗?”
乌交一个大耳光甩过来，骂到:“你敢借着陛下的名头，胡作非为?你把陛下当成什么了?当成你手中的剑了吗?你这是大不敬，我看你有谋反之心。”
季明一听这话，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他心念:乌交跟着槐谷子学了几个月，果然把他的一身臭弊端都学到了啊。动不动就打人耳光，动不动就诬陷人谋反。厚颜无耻，无耻之尤，这还是人吗?
就在这时候，有人从季明身上搜出来了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
乌交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是有钱吗?季明，有钱不还，偏偏要赖账，这可就过分了啊。”
有个伙计走过来，迅速的给珠宝估了估价，然后对乌交说道:“勉强够一个月的债务。不过，仿佛还差了几千钱。”
乌交摆了摆手:“算了，我和季明究竟同病相怜，都是些刑余之人，这几千钱，就算我送给他了。”
季明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我谢谢你了。”
乌交笑眯眯的说:“不用客气。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到了下个月，你再跟我说没钱，我可不信了。”
乌交带着人回商君别院报账了。季明看着他们的背影，气的两肺隐隐作痛。
他缓缓点了点头:“好，好。下个月你还来要账是吧?我但愿槐谷子下个月还能活着。”
季明转身，急匆匆的进宫，去向天子汇报了。
…………
季明向天子报告了商君别院发生的一切。他没有添油加醋，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事实这东西，一旦经人转述，就必然会带上必然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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