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摇了摇头:“这个田翁,你不要看他身份低贱。他的伎俩若运用得当,可以活人无数啊。这样的大功劳,莫说救他的儿子了,便是封爵也不为过。”
李水长舒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但愿他的儿子还活着啊。”
乌交好奇的问道:“一个老头,当真有这么大的伎俩吗?”
李水嗯了一声:“拭目以待吧。”
…………
王绾一共向十位朝臣借了钱,一共借到了五千万钱。换而言之,这些朝臣,平均每人拿出来了五百万钱。
朝臣虽然家境优渥,可是他们的官职究竟不如王绾高。做官的时间,也不如王绾久。得到的犒赏,也不如王绾多。
他们为了讨好王绾,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
所以,这五百万,几乎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有的人甚至为了显露忠诚,钱还是跟别人借的。
底本说好了。十天半个月便要清偿。他们对王绾的人品,自然是没有疑惑的。因此咬着牙等了半个月。
然而……王绾没有提还钱的事。
这些朝臣有点沉不住气了。虽然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丞相也会赖账。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啊。
有的朝臣实在有些撑不住了,硬着头皮找到了王绾,隐晦的提了一句。但是王绾假装没有听懂,嘻嘻哈哈的把话题岔开了。
等朝臣告辞离开之后,更加担心了。
他越念越觉得,丞相是真的要赖账了。
这十个债主渐渐的凑到一块,每天没有其余话题,就是猜测王绾到底怎么回事。
最后他们十个人约好了,一块壮着胆子,向王绾隐晦的提了提这件事。
王绾老脸通红,差点恼羞成怒。
第两天,王绾命人给他们送去了一部门钱。每个人不多,也就一两百万钱而已。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这些钱,暂时可以解了燃眉之急了。
拿到钱的债主们,并没有放紧下来,因为自己支回来的,比借出去的,差了太多了。
债主很谎,王绾也是焦头烂额。
他也念还钱,也不念搞得这么没面子。但是手里面真的没有余财了。
什么?周贵不是卖奖牌帮着他支回来了一部门?
可惜,那些钱还清偿主一部门,剩下的就不多了。王绾全都投入到自己家中去了。
维持一个庞大的家属,没有钱是不可的。
府中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穿衣吃饭,要几钱?修补房屋,要几钱?骑马乘车,要几钱?
晚上点灯,要不要费钱。妇人们的胭脂水粉,要不要费钱?自己属官的俸禄要不要给?参加别人的宴饮之后,要不要回请?
花销太大了,真的太大了。尤其是李水出现之后,今天讲书,明天卖酒,现在又卖糕点。
府中的花费,比以往更多了。
王绾坐在书房里面,冥思苦念,到底怎么隐晦的劝告陛下,去接睹一番商贾呢?只要陛下再接睹一次,那些奖牌就不愁销路了。
可是,王绾也晓得,陛下对商贾是有些轻视的,接睹了一次,曾经够了,恐怕没有第两次了。
王绾绞尽脑汁的念了很久,溘然心中一动:“商贾不可,如果是豪强呢?”
“关东豪强,因为相信朝廷,因此千里迢迢,迁到咸阳来。并且送他们的子弟参加科举,愿意帮着陛下治理世界。”
“这些豪强,算是很忠诚了吧?但是陛下还没有睹过他们。如果能劝告陛下睹一睹这些豪强,那样的话……”
王绾念到这里,又摇了摇头:“即便陛下要睹关东豪强。那些豪强,也没必要买奖牌。”
“等等……若我建议陛下,只接睹有志于出海的关东豪强呢?这些豪强为我大秦开疆拓土,为了陛下寻找仙山,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陛下赐宴,完全合情合理啊。”
“而豪强要证明他们念出海,这指北针,是必买不成的了。妙,此计大妙。”
王绾念到这里,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开端写奏折。
当奏折写到一半的时候,王绾总觉得有些处所仿佛不太妥当。但是他念了念,前后理顺了一下思路,又觉得完全合情合理,于是继续写下去了。
写完了奏折之后,王绾觉得整个人都轻紧了许多,这么多天,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第两天,嬴政看完奏折之后,觉得王绾的建议很有事理。
关东豪强,虽然经过迁徙以及李水的经济攻击之后,实力削弱了不少,但是依然不成小觑。如果能示之以恩,换来对方的忠诚,这很不错啊。
关东豪能人数不少,选择有志于出海者赐宴,十分恰当。
于是嬴政答允了王绾的提议。反正一顿宴饮也没几钱,自己只是略微坐一坐,鼓励这些豪强几句罢了,又不耽误什么。
王绾接到陛下的决定之后,顿时髦高采烈,连忙命人把周贵叫来了。
王绾对周贵说道:“陛下明日要赐宴了。赐宴关东豪强。有志于出海者,才可以入宫。今日就有宦官走访豪强,拟定名单了。”
“如何断定一个豪强是不是有志于出海?最俭朴的,莫过于看他有没有指北针了。故而,你连忙抓住这个机遇,去关东豪强家中兜售指北针。”
周贵应了一声,背着一大堆指北针,急匆匆地到了那些豪强家中。
…………
入夜之后,周贵回来了。
王绾慌张的问道:“如何?卖出去几个?”
周贵苦着脸说道:“一个都没有卖出去。”
王绾差点疯了:“莫非这些关东豪强,如此胆大妄为,没有人念要睹陛下吗?”
周贵说道:“念要睹陛下者,倒是不少。但是那些豪强说,他们曾经买过指北针了。是商君别院卖的第两批,不带奖牌,只有指针,售价五十钱。”
“这些豪强还说,这第两批指北针虽然廉价,但是也不妨碍出海。省下来一百多万钱,不如多造两艘船。也算是向陛下尽忠了。”
王绾一听这话,差点吐血。
他总算大白,今天写奏折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处所舛讹劲了。
“槐谷子,你为何处处与老夫做对。”王绾使劲跺了跺脚,恨声长叹。
“阿嚏。”李水打了个喷嚏,然后开端擦鼻涕:“这感冒,真的很闹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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