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勉强同意开科举,曾经让了一大步。现在竟然让商贾做博士,这万万不能同意。
然而,只听李水说道:“不过,臣以为,要王老实做博士,也有些不适合。”
嬴政微微一愣,他没念到李水会反对。
刚才与李水辩论的博士们也都微微一愣。
他们没念到,李水竟然也反对王老实做博士。原来彼此之间是盟友。
博士们都有点奇异:既然你不同意王老实做博士,你刚才跟我们辩论个什么劲?这不是有病吗?
李水干咳了一声,对嬴政说道:“陛下,博士们个个满腹经纶,出身崇高,虽然未必有真才实干,但是究竟自视甚高。溘然间混进来一个出身寒微,又有点本事的王老实,他们肯定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博士:“……”
李水又说道:“并且,陛下破格汲引,也确实有些不合规矩。王老实虽然有才能,也确实只是在朝堂之外。进了朝堂之内,不晓得官场上的规矩,反而容易被人暗算,被人设套。到那时候,反而是害了他。”
嬴政听到这里,皮相上没有反响反映。但是内心深处,却微微点了点头。
朝堂上的斗争,没有刀来剑往,没有血雨腥风,但是同样残酷。
像王老实这种人,骤然进入朝堂,确实容易被人针对,做了无谓的就义品。
不过……这王老实确实是个人才,放着不能用,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只听李水又说道:“因此臣建议,不要让王老实做博士。陛下可以设立一项制度,叫做智囊团。让他做智囊团的一员就好了。”
嬴政好奇的问道:“何谓智囊团?”
李水说道:“所谓智囊,就犹如一个锦囊,里面装的就是智慧。而王老实精通商贾之道,他就是陛下的囊中智慧。”
嬴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而在场的朝臣,而有些好奇的看着李水,不晓得这智囊团,到底是干嘛的。
李水接着说:“陛下遇到与商贾有关的事情,可以咨询智囊团。而智囊团听闻陛下的决策之后,也能够从商贾的角度,提出一些建议,供陛下参考。”
博士们都有点无语:这不就是换个了称号而已吗?智囊团所行的,还是博士的职能啊。
李水又说道:“实在各位朝臣,对于政事比力生悉。但是关系到商贾、水利、瘟疫,等等具体的专业事务,恐怕就有些费劲了。”
“因此,臣建议设立各种智囊团,由无到有,由少到多。一旦出现意外,这些智囊团可以迅速的给出专业的建议。”
“譬如某地发生瘟疫。商贾智囊团,可以迅速的提出建议,将损失降到最小,甚至帮忙规划,调运物资。而瘟疫智囊团,则给出建议,如何采取措施,制止瘟疫……”
“而陛下和各位朝臣,就居中决策。全面的考虑,然后进行合理的调度。如此一来,懒政和错政将大为减少。我大秦的效率愈来愈高,可以早日建成人间仙境。”
嬴政听得连连点头:“有理,此言有理。”
而博士们,则个个面露惊慌之色。
他们溘然念到,李水的这个举措,是釜底抽薪之计啊。
若这智囊团愈来愈好用,陛下还用得着自己吗?这博士的职位,会不会早晚被裁撤掉?
李水好像注意到了博士们的眼光。
他朝他们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了,智囊团的职能,实在和博士们冲突的不多。智囊团,是在具体专业的领域提出建议。而博士的建议,则是站在中央朝廷的角度上,对大政方针提出建议,两者是不同的。”
博士们顿时紧了口气。
淳于越深深的看了李水一眼,心中却越发的不安了。
如果李水气焰万丈,要一股脑的废掉博士们。那淳于越还不太怕,这样的行为,是愣头青行为。必然招致反对,最后失败。
但是李水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如今的朝廷,曾经在悄悄地被他改造了。
这个家伙,最后会把大秦变成什么样呢?
淳于越微微的叹了口气。
当然了,淳于越并不担心自己的职位。
他是朝中重臣,虽然属于博士之列,但是其职位、睹识、权柄,曾经不但仅是博士可比的了,就算将来博士打消了,淳于越也不会受到影响,无非换个官职称号罢了。
他真正忧虑的,是李水会搞乱朝纲。
不过,从目前来看,还没有到那一步。
“走一步看一步吧。”淳于越在心中暗暗的念。
这时候,有些朝臣站出来,说道:“陛下,这个智囊团,臣听大白怎么回事了。就是汲引一些专业的人才。”
“而这些人,或者是商贾,或者是医者,或者精通农事。让这样的人做官,这个有点……所谓知人善任,他们善于做商贾、做医者、做农人,只怕未必善于做官啊。将他们招募到朝廷中来,恐怕会浪费了人才。”
李水有些无奈的看了这些朝臣一眼。
这些做官的,个个都是人才啊,说话又好听。不仔细阐发,还以为他们一片好心呢。
实在……不就是不念让这些人冲淡了自己的权柄吗?
实在李水也没计划让智囊团的人做官。这些人,也未必善于做官。
于是李水说道:“陛下,臣认为,智囊团的人,只是提供建议而已,不必授予实职。可以给他们一些俸禄,给一个虚衔品级,也就罢了。”
“当然了,若他们当中的某个人,在本专业之外,展现出来了施政天赋,也是可以招纳到朝廷中来的。”
有朝臣幽幽的说道:“谪仙真是一心为国啊。在举荐与科举之外。又有了新的选官方法。”
此言一出,朝臣们都有些不快的看着李水。
多选一个官,就意味着他们的子弟门生少一人做官,这可不是什么功德啊。
结果李水笑眯眯的说道:“这并不是新的选官方法。智囊团的人念要做官,除了有巨大的功绩,确实有施政能力之外,还必要朝臣的举荐。”
“当然了,若这人以后出了疏忽。举荐他的朝臣,也要因为识人不明,有连带责任。”
“所以仔细提及来,这还是举荐做官的一种。只不过以前举荐的是道德高尚的人,现在举荐的是精通某一业的人。”
朝臣们都呵呵的笑了:举荐他们?呵呵,傻瓜才举荐他们,自己家的门生子弟还举荐不过来呢,谁会……等等?
朝臣们溘然念到:如果自己不举荐智囊团的人,那谪仙会不会举荐?
如此一来,凡是经过智囊团做官的,不都是谪仙的人了吗?
不成,万万不成啊。
由此看来,智囊团成立之后,自己最好不要打压,而是要掘客此中真正有才能的。早日举荐,让他们做自己的门生。
一瞬间,朝臣们念到了许多事。
李水看着一脸深思的朝臣,脸上露出来了笑容。
笑容纯粹的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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